“你能听见我说话的,对吗?”岑就的手已经轻轻抚摸上他的脸,就如毒蛇缠绕到他身上,着实令人恶心。
    江渡想躲闪,却又躲避不开。
    他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连眼睛都没法睁开。
    脑子却又格外清醒,不放过任何一点声音,全部传进了耳朵里。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岑就的声音带着愤怒:“难道我还不够爱你吗?”
    “我对你不够好吗?”
    扣子被人解开,胸膛被人轻轻触碰,江渡能感受到身上人的所有动作。
    唯独,没法拒绝。
    唇贴着江渡的耳垂,岑就并不心急,他知道江渡对所有的一切都有感知。
    他要让江渡慢慢地感受。
    “我们时间还很长。”岑就在他耳边说道:“慢慢来。”
    柏颂!
    江渡的眼皮不安地抖动,他在心中默喊这个名字。
    忽然,他听到房门被人破开的声音,随后是岑就仓皇地抬起头:“你……”
    “啊!”岑就被人拖下床,肌肉搏击碰撞的声音传来。
    “你tm……”岑就来不及痛呼,再次被人重拳出击。
    一拳一拳,重重砸在岑就脸上。
    除了闷哼声,江渡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除了听觉,江渡的其他感官都被剥夺,对时间的感知自然也变得迟钝。
    被一个熟悉的胸膛从床上抱起,江渡立刻认出来,是柏颂。
    “我送你去医院。”垂眸看着江渡紧闭着的眼,睡得无知无觉,单纯无辜的脸。
    柏颂抬手,在他的脸颊处轻轻抚摸。
    “别怕,我在。”
    “我要告你。”岑就躺在地上,伸出手抓住柏颂的裤脚:“你要带他去哪?你放手!”
    柏颂没理会他,只是狠狠地踩在他手腕上。
    岑就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唇角渗出血丝。
    房间里一片狼藉,只有岑就静静躺在地板上,跟死了一般。
    *
    不知睡了多久,江渡缓缓清醒过来,浑身钝痛,动弹不得。
    还来不及等他反应,房门被人推开,柏颂穿着一身休闲居家服,捏着咖啡杯走进来。
    见江渡醒来,快步走上前:“感觉怎么样?”
    “疼。”江渡一开口,声音软趴趴,可怜巴巴。
    柏颂上前,坐在江渡床边,手揉着他的太阳穴:“下的迷药有点重,身体有反应也很正常,过点时间就好了。”
    江渡点点头,皱着脸抬手抚摸额头:“岑就怎么样了?”
    “你刚醒来,就问别的男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柏颂皱眉,目光冰凉。
    江渡:“我怕你把他打死了。”
    “哼,还没死,在医院里。”柏颂补充了句:“不死也残废了。”
    江渡蹙眉:“残废?那……”
    “他还要找你麻烦吧?”
    岑就家世不错,是个富二代。平日里也受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初在大学就是风云人物。
    谁都没想到,那个春风得意的岑就,会跟不见经传的江渡关系交好,甚至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柏颂冷笑:“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手温柔地撩着江渡的刘海,柏颂的嗓音低沉危险:“他敢动你,就必须承受代价。”
    江渡:……
    帝城私立医院。
    徐骋看着手里的报告,不禁啧啧两声:“狠,该。”
    了解来龙去脉后,他只给出这两个字的评价。
    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让江渡不知道还能说啥。
    “徐骋叔叔,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肋骨骨折,腕骨骨折,小腿粉碎性骨折,就差被人把骨架子给拆了。外伤看起来不严重,内伤比较……”徐骋淡淡评价:“要人命。”
    “那他可以根据这些验伤报告,去告吗?”
    “告不告的,最重要的是证明这伤是你弄起来的对吧?证据有没有销毁?没有足够证据,他就是死了也跟你们一点关系没有。”
    徐骋也是个狠人。
    “最致命的,是他以后都不能人道了。那东西基本形同虚设,如果全力治疗的话也许还有可能,但我不打算给他治疗。”
    “徐骋叔叔。”江渡犹豫再三,缓缓开口。
    徐骋误解:“你不会是想替这人渣求情吧?”
    “不,我只是想,这件事不要告诉温先生。”
    徐骋作为莫家私人医生,跟温白流的联系也很密切。有个头疼脑热,小毛小病都会被喊过去。
    原先徐骋认为自己被大材小用,现在也习惯了。
    “行。”徐骋一口答应:“不过,你知道你温先生对很护短。”
    “要是被他知道,恐怕天都要变了。”
    “我知道。”江渡点点头:“所以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
    “行吧。”只要他不做软柿子,想怎么报复都行,必定是那狗逼东西不当人。
    将病历本一合,徐骋转身离开。
    江渡敛了敛心神,轻轻推开病房门。
    岑就躺在床上,睁着眼浑身打满石膏,不得动弹,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他一直都是骄傲的,长得帅家里又有钱,走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从没像现在这副狼狈凄惨的模样,他的目光原本有些恍神,当看到江渡时,迸发出光芒。
    “阿,阿……”下颌骨也被打歪,目前说话都不利索。
    江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岑就越发心急。
    嘴里‘嗷嗷啊啊’地更加发不出声音来,脸都有些涨红。
    “我已经知道你的伤,”江渡的嗓音没有情绪:“岑就,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很感谢你在大学时候对我的照顾,我们也一直都是不错的朋友。”江渡顿了顿:“我甚至把你当成,我唯一的朋友。”
    以前他的朋友是柏颂,后来柏颂成了他喜欢的人,再后来,柏颂不见,他同时失去朋友和喜欢的人。
    这对江渡而言,是不小的打击。
    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江渡变得越发阴沉,鲜少说话。
    温白流注意到他的变化,特意找他聊天。
    他一直试图逃避,却被温白流抓住重点:“你那个叫柏颂的同桌呢?”
    提到柏颂,江渡的脸色忍不住发生变化。
    撇开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向某个点,略略失神。
    “看来就是因为他。”温白流勾唇,眯起凤眸:“江渡,你喜欢上他,是好事。而他辜负你,也未必是坏事。”
    “人总是在自处中变得强大。”
    江渡默默地收拾心情,准备高考,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他从躲在自己的乌龟壳里,到慢慢地学会探出脑袋。
    忘记有柏颂这个人。
    岑就的出现,从不是柏颂的替代品。
    “阿渡。”岑就看着江渡的脸色,慌乱不已:“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学开始。”
    不然,富二代岑就为什么会主动找江渡说话,有意无意地环绕在他身边。
    一切都是有所图谋,别有居心。
    “阿渡。”岑就动弹不得,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别离开我,好吗?”
    “我从未站在你身边,又何来说离开。”江渡一字一顿,语音缓慢。
    岑就的目光近乎绝望。
    “别这样对我。”
    没有再逗留,江渡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门口,见到台阶下站着的高大人影。染着一头黄发,耳朵上好几个耳洞,穿着黑色t恤,宽松长裤,颓废随意。
    他就站在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地上零碎几片。
    江渡抬腿往下走,柏颂正好抬眸,对上江渡的身影。
    唇角轻不可察地勾了勾,朝他伸出手。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到最后是近乎迫不及待地拉住柏颂的手。

章节目录

残废弃子穿书后在娃综摆烂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欲望社只为原作者子夜不眠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子夜不眠并收藏残废弃子穿书后在娃综摆烂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