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拍了拍姐姐的肩膀,等了一会才道:“姐,身旁还有人呢。”
    秦芝芝看他俩有些鼻头发酸,闻言摆手,“没事,我这就离开。”
    弟弟出声唤道:“我姓姬,单名一个钰字,这位娘子姓什么,这件袍子,等我洗干净了再还回去。”
    秦芝芝笑道:“我姓秦,不过这件袍子,就算我送你们的相逢礼物,不必送回来。”
    这临台镇,还有哪一户秦家,就算是姐姐离开临台镇好多年,也还记得这里,有一户富甲一方的秦家。
    她有些讶异地看向秦芝芝,这貌美如天仙的女子,便是秦家的小姐。
    姬钰却想起另一件事情,“拐卖女子的团伙能够落网,我姐姐能够回来,还多亏了秦小姐,这份恩情,我们总是要还的。”
    秦芝芝哪里能顶这么大一顶帽子,简单话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几天后,秦芝芝在钱庄里面,迎来一位客人,正是姬钰。袍子被他整齐的叠好,带了过来。
    秦芝芝只好接过,又说不用这么客气。
    姬钰笑了一会,然后道:“其实我来寻秦小姐,还有一件事情。”
    秦芝芝点头,“什么事?”
    姬钰的脸透着一股少年气,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清朗,这声音,秦芝芝总觉得有一丝耳熟。
    他说:“秦小姐这里是钱庄,我自然是来借银子的。”
    按道理,没有资产抵押的钱,秦芝芝是不能借的,不然秦家就算再有钱,也能被自己拖垮。
    秦芝芝想了想,问道:“你要拿来做什么?”
    姬钰早就想好了,“大明正在推行丝绸之路,我打算去做做生意。”
    这个比借钱治病要靠谱得多,秦芝芝还是考虑到两姐弟生活不易,做了一回善人,问道:“你要多少?”
    他要的不多,从秦芝芝这里带走了五十两。
    这些钱,在丝绸之路做生意,基本是杯水车薪。
    姬钰走后,钱庄便没什么人来了,秦芝芝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打算今天早些关门。
    因为今日是四月十日,是徐佳的生辰,她打算回碧溪村看看。
    打算离开的时候,秦芝芝在门口的椅子上,看到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白色的花束,而另一件,是一个白色没有任何花纹的面具。
    之前忽略的细节,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为什么在马车上,仅仅她的一句话,面具男子会突然变卦,从要她的性命变成放她下车。为什么每次剑刃出鞘,却从来没有伤到她一点。为什么那日在屏风后的声音,和后来面具男子在巷子里面的声音一样。
    甚至,王胜曾跟秦芝芝说起,屏风后面的人,早就被人五花大绑,嘴里塞满东西。
    秦芝芝拿起那朵花,略微靠近些,就能闻见那股熟悉的香味,和面具男子身上的一样。
    原来,姬钰就是面具男子。
    为了印证这一点,秦芝芝回到碧溪村找到李红。
    “李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当日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李红已经没有了嫁人的心思,打算自己过一辈子。
    听到秦芝芝的话,她说,“秦小姐,你真聪明。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回来的,他把我放到临台镇,让我在回来的时候碰到你,也让我将所有事情告诉你们,只有这样,他才愿意救我,给我活着回来的机会。”
    李红顿了一瞬,最后还是如实告知,“而这些,他也说,如果秦小姐问起,也直接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
    姬钰为了救回他的姐姐,不知道在这个团伙里面潜伏了几年,终于在前些日子,借了好多人的手,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他一个人没办法完成,就通过她和徐子阳的手,捅到聂豹面前,再通过聂豹,把这件案子,捅到能管这件事情的人面前。
    而他和他的姐姐,终于在前几日,得以团圆。
    作者有话说:
    写得比较简单,如果没写清楚的可以指出来,我在改改
    第32章 时过半载
    ◎我也很想你◎
    一转眼, 已经到了七月二十五。
    夏日里面最是炎热,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炙热的日光打在地面上, 甚至反射出金灿灿的光晕。
    巧在今日还是赶集的时候,街道上面都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知了的鸣叫声夹杂在里面,带来消散不去的躁意。
    秦芝芝本来是想着凑凑热闹, 因为平日里面不是在房间里面看书,就是在钱庄里面坐着,觉得自己已经软成了一把懒骨头, 秦母都总是催着人出来走走。
    这些时日里面,秦芝芝看了很多书, 镇上书店里面的有关于灵异的、甚至是玄学的书,秦芝芝大多都涉猎了一边,但就是没有看到有关于穿越,哪怕是沾上一点关系的书。
    时间一久, 秦芝芝也就彻底地放下了回去的心思。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碧色长裙,为了清凉, 特意让怜淑帮自己挽了一个双刀髻, 将脖颈露出来,腰间还挂着装了薄荷的香囊, 但哪怕是这样, 也依旧热得不行,手中的团扇一直在晃悠着, 试图带来一点点风。
    在人群中逛了一会, 秦芝芝侧过头对着怜淑道:“小淑, 我们回去吧, 太热了。”
    怜淑点头,“好。”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秦芝芝发现头顶是一片树荫,抬头往上,发现是一颗巨大的杨树,树枝上面挂了很多的红绳,以及说不清楚的什么东西。
    这是临台镇最大的树,被当地人称为神树,听说还没有临台镇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在这里存在了,算是临台镇的中心地段。
    很多时候,当地百姓许愿,宁愿不去寺庙,而来神树下面许愿。
    这里还算阴凉,秦芝芝打算歇一会再走。
    怜淑转眼看到神树下边摆了一个摊子,摊子上面买的是木簪子,虽然是木簪子,但是瞧着手艺很不错,而且样式也和旁人卖的不一样。
    怜淑轻轻唤了一声,“小姐,这簪子不错。”
    秦芝芝转过头看去,手中的团扇微微扇着,瞧上几眼,发现是真的不错。
    摊主是一个有些年岁的大爷,看到秦芝芝感兴趣,就问道:“小姐,若是感兴趣,不妨试试。”
    秦芝芝挑拣着看的时候,先是看上了一对兰花镂空的簪子,形状上面有些许的差异,一支更加大气,一只则要秀气一些,显然是一男一女带的。
    摊主看到秦芝芝看向了这对簪子,笑道:“夫人好眼光,这一对簪子是我今早刚寻人画好,然后做出来的,这是头一对。”
    听到摊主喊的那声“夫人”,秦芝芝不动声色地吧簪子放下了,转头去看另一只单着的簪子。
    摊主一噎,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可是这位姑娘这气度,寻常闺中女子是不会有的。
    秦芝芝看了好几只,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那对兰花簪上。
    还是这一对最合眼缘,只是徐子阳那厮,超过半年了还没回来,也不曾寄一封信,也许是天气燥热,秦芝芝心里也带了丝火气,谁要给徐子阳那厮买簪子。
    摊主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姑娘如果喜欢,单买一只也是可以,我可以许诺另一只只卖给女子。”
    这样也不会产生什么误会了。
    这个提议很不错,秦芝芝点头,笑了一瞬,“还是您会做生意。”
    摊主笑着摇摇头,将簪子包好递给秦芝芝,“姑娘说笑了。”
    这位姑娘摇着的团扇上面,于左上角有一个极小的“秦”字,这么大的临台镇,怕是都没有能够让秦家夸上一句,“会做生意”的。
    秦芝芝收好簪子,转头对着怜淑道:“小淑,我们走吧。”
    在她们走后一会,就有一名男子走到摊子前面,他身量很高,穿着一身蓝色长袍,五官挺立而精致,嘴唇比较薄,若是有上了年岁的人在这里瞧见,八成要说上一句“模样很俊,但是肯定薄情”。
    他手里还牵着一匹马,所以只能身子侧着站着,刺眼的日光落在树荫之外的地面上,又反射到男子的眼底,将他浅褐色的眸子映得近乎透明。
    摊主看着眼前的男子,愣了一瞬,又是哪里来的贵族,跑到临台镇凑热闹了,但是为何,此人瞧着有些眼熟。
    摊主呵呵笑了一声,“这位公子要些什么?”
    徐子阳垂眸打量这摊子上面的簪子,“方才那位小姐,买的是哪种簪子?”
    摊主将剩下的一只兰花簪拿起来,“这簪子本是一对,可是那小姐实在喜欢,我便拆了卖了其中一只。”
    徐子阳问道:“她不愿买两只?”
    摊主点头,“当是还没出嫁,自然是给自己买上一只就好了。”
    徐子阳的眉骨向下,超了十几日才回来,秦芝芝果然是生气了。
    可是想到女子赌气只买一只簪子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心底蔓延出来的笑意,握着缰绳的手心都在发热。
    徐子阳从怀中摸出铜板,“这簪子我买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摊主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都说是未出阁的女子买的另一只了,此人瞧着为人正朗,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虽然是做生意逐利,但是这样影响女子名誉的事情,他不能做。
    摊主将簪子往里面放了放,“我方才已经答应了那位小姐,这枚簪子是只能卖给另一位女子的。”
    徐子阳递铜板的手一顿,一时也不好说出他是秦芝芝的夫君这件事情。
    虽然两人之间已经说好不合离,但此刻却说不出口。
    摊主像是看穿了徐子阳的心思,苦心劝道:“你若是喜欢人家姑娘,趁人家还没出阁,早些去上门提亲,不过人家是秦家小姐,不会随意出嫁就是了。”
    徐子阳正要将铜板收回,就此作罢,不远处却传来女子的声音。
    “这位老爷说得不错,若是喜欢还不抓紧了去上门提亲,在外边晃悠了这么久,七月末了才姗姗来迟,算什么事?”
    女子扇着团扇走近,走过来的时候卷来一阵薄荷香气,让这一块都微微凉了下来。
    摊主闻言连连点头,转头去看盯着女子,连目光都没有离开的徐子阳,又开始连连摇头。
    男子不知礼节,还怎么娶这种大户人家的姑娘?
    然后在摊主震惊的目光中,秦芝芝取过徐子阳手中的铜板,交到摊主手里,然后又将那兰花簪拿起来,横着拍到徐子阳的胸膛处。
    “既然喜欢,就好生收着。”
    徐子阳抬手,自身前接过簪子,看着跟前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子。
    “秦芝芝,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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