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hh……”汉斯越着急中文说得越不利落, 关键他英语也不太利落, 最后索性把兜里的卡掏了出来, 塞到蒲斌手里, “he didn't use。”
    蒲斌这才明白,明白过来后是哭笑不得, 用英语复述了一遍, 汉斯频频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蒲斌这才松了一口气, 夫人拒绝了boss的卡,结果被汉斯误以为是夫人不喜欢boss, 于是闹了这么一出乌龙。
    不是不喜欢就好。
    蒲斌冲汉斯勾了勾手, 决定好好给这个老外上一课——如何正确对待夫人。毕竟冲着boss的安排, 估计以后保护夫人的就是汉斯了。
    扭头看了眼中文和英语都说不利索正在抓耳挠腮直跺脚的汉斯, 蒲斌一撇嘴, 领会了boss用意……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啊。
    而蒲斌腹诽的小气男人此刻正准备按铃开下一场会议,至于只休息了五分钟?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赶紧开完会去找自家旷工的小秘书。
    就在温少言按下开会铃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温少言眉头一皱正欲发火, 就看见闯进来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秘书,皱紧的眉头睡觉舒展了开来:“回来了?”
    温少言用胸口别的手帕给余孟阳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这么着急?”
    冰凉的天蚕丝拂去了因为急切而产生的燥热,余孟阳看着温少言温柔的目光,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哑。
    温少言就见余孟阳身子一矮,他心底一惊,以为余孟阳是身体不舒服,连忙去扶。
    可当温少言的视线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余孟阳并不是跌倒,因为他用一只腿撑住了地。
    温少言彻底怔住了,因为这是一个标准的单膝下跪的姿势。
    余孟阳的手里拿着一个天鹅绒的深蓝方盒,盒子的上盖因为紧张,半天没打开,当余孟阳终于将戒指盒打开时,里面放着两个并排的戒指。
    戒指左右两侧是不完全对称的,一边是一道麦穗,而另一边是两条并列的线,在接近麦穗的地方交叠在了一处,最后绕着秸秆打了一个小巧的绳结。
    “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原本不会有交集,但命运让我们交汇在了一处,并且打了个死结。”余孟阳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唇,继续道,“当我戴上警徽的那一天起,我宣誓,我愿毕生捍卫正义与安宁。戒指上的这枚麦穗也代表了我此刻的誓言,我愿与你同喜同悲,我愿与你共渡人生浮沉,我愿用生命捍卫你。”
    温少言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是空空荡荡的,似乎前半生的所有愤怒不甘所有的阴霾都被折叠了起来,脑海里似乎只留下了两次推门。
    门外的余孟阳对着他笑,朝他伸出了手。
    你愿意跟我走吗?
    当然愿意。
    温少言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时,手指上已经被余孟阳不由分说地戴上了那枚戒指。
    大有一种休想跑路的劫匪架势。
    垂眸看着躺在自己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的戒指,温少言用拇指摩挲着上面的温度。
    “小余警官这算不算粗暴执法?”
    看着因为话题跨度太大,被问得愣神的余孟阳,温少言取下了另一枚戒指,他小心翼翼地捏着戒指从指尖推到了余孟阳的指根,然后捧起了余孟阳脸颊:“我应该庆幸你不是黑白无常。”
    不等余孟阳炸毛,温少言的唇就已经印在了余孟阳的额头上,余孟阳听见了温少言的轻声喃语,仿若春风——“因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跟你走。”
    顷刻间,那些因为寒冬而冰封的草芽已是郁郁葱葱。
    尚在隆冬时节,余孟阳却已经看见莺飞草长,春和景明。
    ***
    余孟阳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心中被塞得是满满当当。
    果然,求婚还得亲自来。
    被求婚时的心情飘飘忽忽的,而求婚时就像是那飘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
    属于温少言母亲的馈赠被他们悬挂在了脖颈,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戒指牢牢地锁在他们的无名指上。
    他不知道的是,温少言也跟他有一样的感觉。
    他以为他给母亲留下的戒指找到一个好主人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没想到更让他满足的却是戒指的主人对他也有一样的占有欲。
    温少言当初之所以选择用母亲留下的戒指求婚,是存了一点小心思的,他知道他的小余警官心软,所以他也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的小余警官不可能拒绝他的求婚。
    强买强卖惯了的温少言第一次被强买强卖,但是感觉好得让他唇角始终悬挂着微笑。
    这抹微笑贯穿了温少言开的会议始终。
    哪怕是在他说到如何处理温锦华和洪婉的时候,嘴里说着最无情的话,脸上挂着最温柔的笑意,这就导致众人说起话来都颤颤巍巍,一句话说出来前想三遍,生怕自己哪句话出了错。
    顶着众多董事求助的目光,蒲斌只得硬着头皮提醒温少言:“boss,您跟余先生的晚餐时间快到了。”
    一旁被点名的余孟阳被呛住了,怎么突然提到了自己?
    温少言一挑眉梢,唇角微微上扬:“你很关心他。”
    蒲斌是欲哭无泪,他终于知道那些董事为什么这么害怕了,实在是温少言很少笑,突然这么一笑,让人是胆战心惊。蒲斌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喊了一嗓子:“属下是羡慕,羡慕boss和余先生情投意合,心有灵犀,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余孟阳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些?
    温少言之前因为想等他没有去会议室,而是选择在办公室里通过大屏幕开会。
    所以董事会人的表情此刻尽收到余孟阳的眼底。
    让余孟阳震惊的是蒲斌虽然说得耳根子通红,可周围那些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董事怎么竟然跟着一起点头呢?
    余孟阳不知道的是,在这些董事的心里,虽然也不乏起过把女儿或者家里未婚女孩嫁给温少言的人,但当他们目睹了温少言蛰伏多年,如何将温锦华和洪婉一家三口打包收拾出温氏集团全过程,再响的算盘都不敢打了。更不用说现在直接把人送进去吃牢饭,只要温少言不突然吃素改做慈善家,这一家三口大概率是要牢底坐穿了。
    再一琢磨自家女孩平日里的脾气,算了算了,别亲家结不成反倒结了仇。
    所以对于余孟阳,他们都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可算有个人能治住这个暴君了。
    更别说还是一个正义凌然的警官。
    温少言满意了,大手一挥,也不再问董事的意见了,径直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这父子俩的事他们是掺和也不是,不掺和也不是。
    最难的一关过后,剩下公司之后发展战略反倒讨论起来很容易,而且已经过了几轮会,这一次不过是表决罢了。这些董事自从看见自己账户上日增的分红,对于温少言的决策基本是一面倒的支持。
    这一次也不例外,所有的议题基本都表决通过后,来到了最后一个议题。
    余孟阳还沉浸在这些董事怎么会知道他存在这件事的时候,就听见温少言提出了打算在a市设立分公司,耳朵突然间就竖了起来。
    这件事因为之前并没有讨论过,虽然蒲斌给他们的会议议程上将这一项列出了,但众人还是一惊。
    有人提出了a市市场已经非常成熟,而且竞争力很大,如果没有靠谱的负责人可能会铩羽而归,这也是绝大部分人的担心。
    对于这个问题,温少言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会亲自负责。”
    与众人震惊于温少言的牺牲不同,蒲斌在内心忍不住替在座的众人掬一把同情泪……
    等他们发现boss去a市主业是恋爱,副业是开分公司时估计木已成舟。虽然就算现在发现,似乎也阻止不了boss。
    不过蒲斌一想到刚刚他们从屏幕里看见的那一幕,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会议终于结束了,而余孟阳也问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他们知道我?”余孟阳挺纳闷,毕竟他刚到s市第二天,温少言也不是高调的性格,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他订做戒指也没有通过蒲斌,可是刚刚那番话分明就是祝人新婚的,“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说的?”
    温少言眨了眨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酒过三巡,余孟阳的脸颊已经变得通红时,温少言把人打包上楼,在冒着热气的浴缸里,余孟阳才得到了温少言的回答。
    “因为他们目睹了全程。”
    “目睹了……什么全程?”余孟阳大脑本来就因为酒精、热水以及眼前的肉·体而停滞不动,这会儿更是转不过来。
    “小余警官,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正准备开会。”温少言勾起了唇角,伸手在余孟阳的手心上轻轻挠了一挠,“刚好摄像头对准了我们。”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完结~
    番外会有的=3=
    可以点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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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判决与赌注
    【劫财还是劫色?】
    当以陈九修、杨奎天为首的九修堂黑·礻土·会性质组织系列犯罪、拐卖妇女儿童、强·奸、故意伤害、非法拘禁以及629车祸杀人案、1229酒店杀人案, 还有当年易楚琼坠楼案开庭时,旁听席位坐满了媒体和旁听人。
    此时已经到了次年的年初。
    依旧是一个寒冬腊月。
    一沓沓的证据,一个个的证人。
    冗长的庭审一直持续了14天。
    当法官最终落下闭庭的法槌时, 温少言缓缓地呼出了一口寒气。
    其实当诸多的罪名加诸在陈九修、杨奎天的身上时,他母亲的案件已经无关最后的量刑了。
    但温少言还是长出了一口气,他有些理解余孟阳为了案子通宵达旦时的驱动力了,不是不累也不是不困, 只是他们身上肩负的除了对于社会安定的职责外, 还有一份对受害人家属的责任。
    庭审时看着坐在被告人席位上的一家三口时, 温少言心底最后一点的郁结也消失了。
    温少言询问过律师, 他心中有数, 在他母亲的案件中,洪婉作为从犯, 目前只能证明她知情, 不能证明她提供了实际帮助;而作为主犯的温锦华,因为已经年满75岁, 不适用于死刑。在对他的谋杀中,因为未遂, 温良煜也不会判得太重。
    但比起血债血偿, 温少言不得不承认, 听见他们痛哭流涕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时内心一阵畅快。
    只不过对于这三人而言, 往后余生, 他们脑海中闪过无数次念想——如果当初死了该有多好。
    但陈九修和杨奎天就没有这样的命了,对于这两个人, 检察院提出的量刑建议是死刑。
    陈九修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尤其是当他看见出现在证人席的身着白裙的凌薇时情绪几乎是崩溃的, 就连他的辩护律师想替他做罪轻辩护时, 陈九修打断了律师的的发言,他说自己罪有应得,只是自己的同胞弟弟是被自己胁迫才进行的顶罪,希望法院可以从轻发落。
    而杨奎天虽然百般抵赖,但终究在重重证据下以及那些勇敢出庭作证的女孩面前,垂下了慷慨激昂喊冤的发量稀疏的脑袋。
    这条布满了无数血泪肮脏的罪恶链条终于就此切断。
    庭审结束后,谢绝了媒体的采访,温少言站在法院门口等待着从另一条通道走出来的余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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