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杞直到被安葬,易晗都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自从那天后,易晗又再次被豢养了起来,在这个没有网络人们就不知所措的时代,她在这里过起了古代人的日子。
    易筠将所有她同外界的联系切断,这里所有的电器单单只是摆设而已。
    深夜这栋房子阒静,也正是因为它安静才显得恐怖。山中一座房,怎么可能不让人联想到聊斋里的一座庙?
    天渐渐有了凌冽的感觉,风不再轻柔反观倒有些割皮肤了。
    五九菊已经败了,旁边别的花却又开了,总归是些叫不上名字的。易晗穿的单薄蹲在凋零、萎靡的五九菊面前,白色罗纱随着风的方向摆动,她双臂环着膝盖,只有手腕在肩头摩挲。
    一片残破的花瓣被风吹落,易晗心下一惊伸手想去接它,花片没接到她反而跪坐在了让,青石板很凉,穿越纱裙刺激她的肌肤。
    随后她也就这样坐了下来,实在不想动,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这片五九菊。
    并不是她对这片菊花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因为她只记得它们的名字。
    她盯着发呆,想着前几日钟霁送来的报刊,有一页写着,易氏易杞在江新突发脑溢血死亡。
    葬礼一切从简,只安排了家里人进行简单吊唁。
    这件事确实引起不少人的争议,但最后也就这样过去了。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易筠在消失的第十五天出现了。
    下车时,他看见这样的场景,女孩披着带有白色流苏的披肩,穿着一身鹅黄色丝绸旗袍站在檐下,眸子中印着清晨的雾。
    易晗变化太大了,大到不像只过了半个月,犹如过了十几年。
    易筠看到她这样,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烦闷。
    走近。
    “天这么冷,站外面干嘛?”
    易晗听到人的声音,心下一喜,面容上表露出来,可是看到来人笑容立刻收敛,冷声嗤笑。
    她甚至不想同他说半句话。
    紧紧身上的披肩,转身朝屋内走。
    易筠也没有生气,大步跟上前去,截住她向前的路,将人逼到门框边,望向她的眼睛。
    那双眸子,以前他最爱看,清透明亮如今看向他的只有沉默的冰冷,这种注视让他内心无端生出卑劣。
    易筠一把将人拥入怀中,他妄图使用怀抱分解那双眼睛里的冷淡。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轻轻地说,“晗晗,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这简直是句让人笑掉牙的话,易晗努力勾唇,却连一个嘲讽的微笑都释放不出来。
    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回应,易筠将人抱得更紧。
    “晗晗,和我说说话。”易筠几乎在恳求。
    易晗感觉鼻腔被塞了泡水的棉花,无法呼吸。她张张嘴,挤出几个生涩哑苦的字,“说什么?”
    他让她说话,可是两人有什么可说的。
    “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你肯带我出去?”
    “我们在周边散散心。”
    易晗哂笑,“我很累,不想动。”
    两人的心思相互都懂,气氛到此又凝结起来。互相拧着一口气不出声。
    貌似下雨了,易晗察觉到面上有雨丝的潮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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