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逾和切断了越春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除了让余常欢来了一趟,甚至连宫人也不敢同她说半句话。
    若不是每日还有人给她布菜端药,她真要怀疑这殿里到底有没有一个活人。
    越春一口气闷完了整碗黑漆漆的药,后知后觉的苦味弥散,像是还掺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熏得她几欲作呕。
    她知道这后来变得腥苦的药定然和那险恶的蛊虫脱不了关系,但为时已晚,她只能被迫接受,苟延残喘。
    她缓了会儿,才发现往常端了空碗就走的宫女今日还留着。“你怎么还不走?”
    宫女低头没回答。越春已经习惯了赵逾和安排的如同哑巴一样的宫人,干脆视而不见。
    只是小一盏茶后,体内熟悉的燥热上涌,越春简直牙都要咬碎。
    要命,还来!这个手段他究竟还要使几次?!
    那宫女见她终于有了些反应,一把将她抱起,匆匆往外走。
    越春此刻还算得上清明,但竟也挣脱不了。瞧着瘦弱的宫女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等她被扔进牢狱,看到隔间的戚廉隅,她简直一点不意外。
    戚廉隅却是不可思议地咬牙:“你究竟还要不要脸?!”
    赵逾和坐在暗处,一派悠闲,显然也是坐了许久,道:“兵不厌诈嘛,廉隅弟。”
    “小人!”
    赵逾和道:“如今廉隅弟可同意朕的提议了?”
    戚廉隅冷眼瞧着,唯有起伏的胸膛能将他的怒火窥探一二。
    赵逾和抚掌,道:“定国侯骨头硬,但不知道若是心爱之人在眼前……是否还能这般淡然?”
    他说罢,挥了挥手,三个健壮高大的锦衣卫便走进了越春那间。
    这般架势,饶是越春也有些胆寒,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赵逾和像是颇有兴味,并不怜惜,道:“开始罢。”
    戚廉隅怒道:“赵逾和!她也是你费尽心思纳进宫的妃子!”他就那么践踏对他一往情深的她吗?明明那些……都是他奢望而得不到的。
    赵逾和挑眉:“那又如何?”
    彪形大汉愈发靠近,越春心跳都提到嗓子眼,偏偏身娇体软,动弹不得。
    赵逾和补充道:“哦对了,廉隅弟大概不知道,陈越春现在有孕在身——你的。”
    戚廉隅眼神扫过他,目眦欲裂。
    越春虽不知赵逾和向戚廉隅交易什么,但肯定是关乎他命门的东西。
    接近尾声了。她想。不过是一具残破的身躯,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一个锦衣卫将她推倒在地,她不自觉发出一声痛哼。但偏头那刻对上戚廉隅的双眼,她还是将后面的尾音吞了回去。
    锦衣卫本就是粗人,动作间丝毫不怜惜。便是她神智还清醒着,也撼动不了分毫。
    戚廉隅气急攻心,站起身来朝那边走,不防被脚底下的枷锁绊倒,整个人摔趴在地上,沉重的一声响,鲜血自喉头涌出。滞涩的淤血堵住喉咙,竟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锦衣卫根本没耐心慢慢解她的衣裳,生拉硬拽,拖得她在粗粝的地板上摩擦,发髻倾散,还咬着唇一声不吭。她下巴被其中一人掐住,丝毫不在意同伴在她脖颈间流连,低了头就要吻那两片唇。
    “我给你!”戚廉隅忍得额间青筋抽动,血堵在嗓眼,嗓音低沉粗哑,泛着含混的堵塞。
    锦衣卫顿住,在看到赵逾和手势那刻,才收手出来。
    戚廉隅没有再犹豫,也不敢想誓死跟随着他的将领会如何失望,只在眼前的罪己书和归顺令落款画押,道:“虎符由余常欢收管。”
    他丢下一句话,一手抓着栅栏,一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走到越春面前那刻,几乎是摔在她眼前。
    越春侧首,眼角滑下一条莹润,嘴唇嗫嚅两下,并未发声。
    只有戚廉隅瞧得分明。唤的是他的小字,筠心。
    赵逾和端详两眼手里的卷轴,好心情地收起来,道:“那便不打扰廉隅弟了。”
    戚廉隅将她抱进怀里,简单的动作却叫他出了一头的冷汗。浑身的血气猛然冲了她整个鼻腔。
    他衣服早就脏乱不堪,只能撕下她一小片里衣,轻缓擦过她的唇脸脖颈。是方才锦衣卫流连过的地方。
    简单的动作叫她盈了满眼的泪。
    戚廉隅费力给她抹泪,见她满身的汗,忍得难受,这才拨开她的裙装,将她抱正。私处相贴,他很快变得硬烫,在那早已情动软烂的穴口滑蹭两下,慢慢挤入契合,随后便脱力般地靠住墙壁。
    他能察觉到她的绷紧难受,没有继续动作,就保持着这个结合的姿势,费力地抚慰。“是真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震恸使然,越春头一回在这种欲火焚身的药劲下神思清醒。他的手在她腰间流连,就是不往腹前去,像是近乡情怯的游子,驻足在久未踏足的家门口,仍不敢置信,恐在梦中。“嗯,真的。”
    他身体每一寸都如马车碾过般疼痛,若非蛊虫使然,根本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但在听到她确切的答复,连接处仍然难以抑制地跳了跳。
    他喉结滚了滚,无法自控地生出肖想,声音却轻得不能再轻,怕极了再听到一如既往的拒绝:“那阿姐,会给我生吗?”
    越春鼻尖泛酸。他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的不快,但又忍不住溢出的奢望。可怜可爱。“生。”
    像是放下了心里悬着的巨石,又好像百般求不得后绝处逢生突然得到的垂怜,竟令他难以抑制地发笑。起先是低哑的轻笑,转而慢慢扩大,在这空旷的诏狱荡起一圈回声,带着胸腔突突震动,好久才平复下去。
    他缓了会,拍了拍身上软绵的人的侧腰,声音里竟是颤抖的哭腔:“我动起来收不住力道,还要劳烦阿姐动一动了。别伤了他。”
    “他”是指他们的孩子。
    此刻实在难为,因蛊毒而饥渴的躯体原先就仅仅浅尝了一点甜头,半晌没了下文,正是难耐的时候,但刺鼻的血腥味让她很是踌躇:“可以吗?”
    戚廉隅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同她鼻尖相抵,眼睫低垂,不敢看她。似乎赧然于自己的意气上头的哽咽。
    但他的带着些波澜的语气,轻柔又坚定:“只要是阿姐,什么都可以。”
    越春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像是被欺负得很了,却仍自甘堕落予取予求,什么过分的要求全都能应下。如同豢养的爱宠,得到主人的垂怜,便立刻叼起套脖的绳索,拱到她手里,只要她在那头拽了,就什么都豁得出去。
    越春被他蛊惑得厉害,当真咬了唇攀着他的肩膀,缓慢磨蹭扭动。
    她跪坐在他身上,膝盖抵在地面,直起再折迭,画着圈地磨他,始终不变的只有那处连接契合。
    她渐渐上头,在这简单机械的动作里找到了乐趣,发现了玩法,刻意塌着腰磨着前端软处。她有些哆嗦——那处是不一样的。
    那感觉并不难受,但也说不上舒服——至少不是那种熨帖的、细水长流的舒服,是带着些刺激性的。她有些新奇,但也同样有对未知的害怕,每回只磨两下,便立刻规矩起来,重新机械地起落,等到那怪异的感觉消失,再塌下腰去磨。
    戚廉隅手放在她腰臀连接弯折处,手掌底下的肉时而绷紧,时而放松,他的心也跟着提起又放下,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痛苦又欢愉。
    不同于之前自己一手主导的欢愉,任由她掌控时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动作或停顿,落不到实处,反而让他有些隐隐的兴奋,即便伤处疼痛万分,他却觉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他都更加接近他的神祇。
    他的神祇缓缓扭着腰,套弄,摩擦,带起兴奋的战栗。他渐渐摸索出了她动作的规律,但也不插手,就那么任她施为。
    直到她再受不住,撑着的腿都在打摆子,人也软下来,趴伏在他身上,看着他因情动而滚了一下的喉结,毫不怜惜地啃了上去。
    戚廉隅未料她突然发难,“嘶”了一声,她立刻伸出舌头舔了舔,像是安抚。但也不过两下,她就埋怨起来,吐着气叫累,指责他连享乐也不愿出力。
    但她失策于未曾想到一旦叫他主导他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半点儿不受控制了。戚廉隅先是抬着她的臀起落,她省了力,占了感官的便只有令她腿肚子都发抖的酣畅。
    不过给她缓了这么一会儿,他便继续着之前她不敢的动作,顶着她前面那点碾揉摩擦。
    越春浑身如过电,没一会便带了哭腔。像是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要冲出重围,只差临门一脚。她本能地害怕,推他搡他,但即使是这般窘境,掐着自己腰的手也实在牢固,令她根本无法抽身分毫。
    戚廉隅嘴里还哄着,手却半点儿没放松,带着她动作。他能感受到包裹着自己的软肉更紧,一缩一缩地吮着他的性器。
    他舒爽得头皮发麻,瞧着她迷乱的神情更是兴奋。她像是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上身脱了力似的弓下来,正好方便了他。他张口将送上门来的乳叼进嘴里,咂吮舔舐。
    下身本就是内外夹击,战栗得她绷紧,现下更是加深了这样的刺激,她没忍住婉转吟声,在这吟声中,戚廉隅被猛烈的湿潮浇砸了个彻底,刺激爽快几乎是立时冲上了头顶。性器像是泡在热泉里,暗潮涌动,包裹着自己的软肉咬得更甚,收缩挤压。
    他彻底失守,在她婉转的吟声中同她一同到达了顶峰。
    他的神祇,终于被他拉下了神坛-
    越春不敢睡,撑着眼皮子,伏在他身上,问道:“你还有办法出去吗?”
    戚廉隅搭在她背上的指尖一颤,并未作答,反而问了句不相干的话:“阿姐爱我吗?”
    越春顿了一瞬。
    她只是短暂地喜欢上一个话本里的人物,会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疼,愿意短暂地交欢。就像平民爱护大将军,信徒追随其信仰,大抵也不能称之为“爱”。
    她的犹豫落到戚廉隅眼里,他也不再逼问,轻叹一口气:“阿姐真是铁石心肠。”
    越春无言以对。
    就在二人间的沉默延续许久,久到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戚廉隅才道:“我死了,他大约不会太为难你。你知道的,明哲保身要紧。”
    越春一个激灵,笃定道:“你不会死。”
    毕竟他是话本的男主角。
    但她又想到如今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的话本情节,再一次产生了质疑。他真的不会死吗?他在这里也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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