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大约傍晚九点,我出门去便利商店帮爸买宵夜。戴着airpods听着音乐,享受夜晚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的感觉。
    冷冷的月色洒满人间的每个角落,寂寞总是充溢在无人的街道上空,平静的苍月下转来流露出几许落寞。
    「靠,痛死了。」一道耳熟的声音从经过的小公园传进我耳里。
    我缓缓走去,站在大树后观看。廖宇威一群人围着一位女生,但夜色太暗,我看不清那女生是谁。
    「混蛋……你这女人……」廖宇威把那女人的衣服撕掉,女人叫了一声,缩紧身躯,颤抖地哭泣。
    那声音、那头飘逸的黑长发,是她!
    他们竟然对赖采宣出手!
    一发现那女生是赖采宣,不知为何,我瞬间怒火衝天,全身血液如着火般燃烧。我身体动得比头脑快,把airpods拔掉丢在地板,朝廖宇威衝去,狠狠给他一拳。
    那一拳,力道及威力连我也被自己吓到,廖宇威整个人飞上天,一瞬移还以为自己在上演一拳超人。我低下头看自己刚把廖宇威打飞的拳头,已淤青一大块,但此刻我怒气却没消。我看着一伙人向我奔来,嘴角微微上扬,准备想痛快打一场。
    转眼间,他们全都被我打倒在地上,每个人在地板上翻滚哀号。回神后,我才感受到自己隐隐作痛的双拳,及手臂上被刀割伤的伤口。
    怎么,结束了?也太快了,我可是还没打够呢。
    见一旁的廖宇威要从地板上站起来,我快速走到他面前,坐在他身上,抓起他的衣领,举起右拳,准备继续打。
    「别打了!够了!」女人突然大喊,我的右拳停在半空中。
    干嘛阻止我?他们可是要对你下手的人,我帮你痛打一顿不是挺好的吗?
    看你被他撕掉衣服时,我恨不得把眼前的廖宇威打得碎尸万断,但当你的哭泣声再次传进我耳里,我的心却如被撕裂般疼痛。
    「嘖。」我放开廖宇威,离开他。他们一群懦夫便逃之夭夭。
    「陈翔,过来,我看你的伤。」就算她没叫我,我也正打算要过去她身边。
    「手……手好多血。」她伸出颤抖的纤细手臂,抚摸我的手。
    「有人直接拿刀……喂!你干嘛?」我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眼前画面——她竟然脱下衣服,用它帮我包住伤口。
    「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所以你才会……呜呜。」她的眼泪如关不起来的水龙头涌出来。
    我蹲下身,看着她。在夜晚微弱的路灯下,也隐藏不住她白雪的皮肤、纤细的身躯、窄小的肩膀、润红的双颊。
    赖采宣。这女人,为何要扰乱我的心,煽动我的感情。我原本打算不再相信女人,她为何却让我……做不到。
    我身体慢慢向前,非常温柔、缓慢地将我的唇贴上她的,如蜻蜓点水般。那一瞬间,让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却又好想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
    我开始想了解她。我要她每天来我家帮我的伤口换药。之后我打算找一天去见宋芷云,和她说清楚我们已没有任何关係,现在对她完全没抱任何感情,而她肯定会把这消息告诉廖宇威。
    然而,赖采宣却说他要与我一起去廖宇威的学生夜间趴。我怒,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那里是什么场地、有多少危险人物,尤其是廖宇威也在里面。
    她很倔强,说她一定要与我一起,我恼怒她不懂我想保护她,我身体当下擅自强吻她。原来,我的唇急迫渴望她的,我从来没有对一位女人如此这般……需求。
    好烦。就是她,赖采宣,再次让我陷入恋爱。
    可恶,我原本答应自己不再陷入那可怕的地狱。那地狱,就算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也会令人的心碎一地。这是多么可怕的地狱啊,但是我又不得不陷入它——恋爱。
    我传一则讯息给宋芷云,『你在哪?』
    『party。』嗯,简短明瞭。一个单字,我就懂她在哪里。
    当天放学,我立刻过去,廖宇威家人开的那间学生夜店——能给尚未成年的学生们享受如夜店的快感。
    以前国中我们一群人常来。一进去,不少熟悉的面孔映在眼前,几位人走来一脸兴致勃勃地叫喊我的名字,但老实说我都不记得他们是谁。
    「我不是来玩的,宋芷云人在哪?」
    他们说芷云和她的同班同学在固定的包厢里。而身边有几位女生从我刚刚一进来就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我皱眉,赶紧甩开,迅速穿过大厅中央正在狂欢的人群,寻找包厢。
    我找到宋芷云常待的那间包厢,正要进去时,一道声音,让我全身立刻绷紧神经。
    「干!你是上次那个在小公园与陈翔一伙的人。」一名男生在我身后不远处大喊。
    我转头,与赖采宣对视。
    这当我在犹豫是否要过去她身边时,「陈翔?」宋芷云刚好这时从包厢里走出来。
    我跟随宋芷云进包厢,她其他朋友也在一旁k歌,我强迫自己不理会她们那令我非常不舒服的视线。
    「我只讲一分鐘立刻走人。」我努力保持理性,知道他们不敢在这对赖采宣动手动脚。
    「宋芷云,我当初真的对你一心一意,而你现在却爱上廖宇威,我承认我很难过、很心痛,但如今我对你的感情已如泡沫般瞬间消失。我知道你会转告廖宇威这件事,因为我不想再被他玩弄于他掌心,我完全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更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把话说明白了,再见。」一口气说出来的感觉非常爽快,身心变得非常放松。
    我离开包厢,心情变得稳定后,我迅速地就找到赖采宣的身影,她在人潮里寻找我并朝这里走来。
    我跑到隔壁没人的包厢里,趁没任何人发现时,她经过,把她抓进来。
    「你又发什么神经,叫你别跟来硬要跟!」见她有些惊慌的表情,我试着放轻音量及稳住情绪。
    结果我还是把她弄哭了。
    「因为人家真的很害怕嘛!害怕你去泡妞。」我看起来像会泡妞的人吗?我不是廖宇威。「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我才怕你过来会出事。虽然还是出事了。「更害怕你去找宋芷云啊!」我只是来找宋芷云呛几句让身心畅快一点而已。话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这傻女人,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真的是让我很头痛欸,完全令我无法放心。
    我抓起她的手,紧紧握牢。反正这隻手,我以后都不打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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