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牵着小崴,江凡寅一早就出门去现场,今天是他最期待也最紧张的一天,画展的前一天,小羽也北上来这里住一晚,家里可以说是热闹,小羽带着小崴玩,何尚昊也带未来的嫂子来家里作客,没想到未来嫂子长得这么漂亮又充满气质,我忍不住调侃何尚昊这个宅男居然交到如公主殿下般的女朋友。
    大约十点,我们搭季哥的车一同前往画展现场,到的时候就看见江凡寅忙进忙出,身上的白衬衫都被汗水涔的都湿了。
    「哥!」小羽一看到江凡寅立刻跑过去。
    爱黏人的小崴看到小羽跑过去也跟着跑了过去,却没想到这地上石头多,这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不过他勇敢一滴泪都没有掉,江凡寅走过去帮他拍掉膝盖上的泥土。
    「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何尚昊过来把小崴牵过来,「我刚刚不就跟你说等一下看到哥哥不可以太激动,你看,我帮你穿的裤子都脏掉了。」
    被唸的小崴立刻嘟起嘴巴,季哥把他抱过来自己这,「小崴乖,别理阿昊哥哥,季叔叔等一下买冰给你吃好吗?」
    「好!」小崴立刻转为笑容。
    参观的一路,江凡寅都陪在我们身边,像是回忆起过往的生活,江凡寅与小羽一边看着画一边聊着过去的种种事情,聊的很起劲。
    受邀的人比我想像的还要多人,大多都是他的大学同学和这两年认识的画家,这样放眼望去,感觉很多知名的人物。
    小砧忙着招待客人,忙碌的很,我走到他身边,「学长,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嫂子啊,你来了呀。」他抹抹额头的汗,依然热情。
    我冷冷的嘖一声,他立刻就懂了,「好好好,喊你莹莹学妹行不?」
    「这些都是江凡寅认识的人啊?」我偷偷的问。
    「想不到你男朋友这么不喜欢讲话却认识这么多人?」他调侃我。
    我给他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可没这么说。」
    小砧拿起一旁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大口,「虽然学长不喜欢聊天跟接触社交,不过很多业界里的大佬都很喜欢他的作画风格,这一年也听了我的建议慢慢画一些其他的东西,不再侷限在妹妹身上。」
    但我好像都没看见他画除了小羽之外的作品,「没想到他还会听你这个学弟的意见,看来他很重视你喔。」
    「千万别这样说,虽然学长有尝试画别的东西,但是还是在人的身上,难道学长都没有画过你。」
    小砧问出这个问题时,我登时愣住,之前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和江凡寅交往以后,他的个性变得比之前都要活泼,也更爱创作。
    但是他的画里却始终只有小羽一人,就好像脑海中被控制了一样,他只要坐在白纸前,手中的笔就会不自觉的画出小羽,我从未看过他过其他人或是风景,当然,我也不曾出现在他画里过。
    不过这也无法代表甚么,我想应该还要给他一点时间,习惯是没办法一下子就改过来的,从小他就喜欢画小羽,当然每一次动笔小羽的脸就会浮现出来,既然他已经听了小砧话,那我想将来有一天他一定可以画出其他的画出来。
    「莹莹,我还想说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江凡寅匆忙的跑来。
    「我就刚好看到小砧在这就过来聊聊天。」我看着他后方,「季哥他们呢?怎么都不见了?」
    「我让他们去休息室休息了,刚才跟小羽聊得太开心都没注意到你不见。」他牵起我的手,「换我带你去逛逛。」
    小砧用手遮住眼睛,楚楚可怜的说,「学长,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个单身男子啊?今天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克制一点吧。」
    我和江凡寅相视而笑,他说,「我的场想怎样就怎样,等你以后办展览同样可以牵着女朋友的手给大家看。」
    「学长,我觉得你现在讲话有一种酸我这种单身狗的感觉。」小砧轻轻皱着眉,手揉着左胸口,「有一点心灵受创啊,学妹,你管管你那个讨人厌的男朋友好不好,我这学弟现在心里难受的很。」
    我也回应他,「学长终于不叫我嫂子了,学长还是赶快交一个女朋友吧,你别整天待在画坊里,自然就会认识一些女孩子了。」
    小砧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赶我们走,「快走快走!少在学长面前教导我,我就爱躲在画坊里,你能拿我甚么办法?」
    逗弄完小砧后,我勾着江凡寅的手臂与他慢慢走在这小小的画廊中,虽然上礼拜已经走过一次,但是这一次气氛不一样,看的心境也不一样。
    「你以前有学过画画吗?」
    「没有,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画画,就算只给我一支树枝我也可以在沙子上画出一幅风景画,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我出生就是来画画的,画画对我来说是一种心情的舒压。」
    「这样你真的很有天赋。」我们在一幅画前停下,「我还以为你画画的目的是想要将小羽的生活点滴记录下来。」
    他望着我轻笑,「我喜欢画画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呢,应该是说我本身就很喜欢创作跟画画,只是因为小羽出生后,原本枯燥的生活多出了许多的色彩,所以我想透过画画将那些快乐的回忆记录下来。」
    小羽对江凡寅来说真的很重要,「听小砧说你开始尝试画小羽之外的人,恭喜,我觉得可以让一个长久以来的习惯改变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你画画这么厉害,确实不能只侷限于一部分。」
    他细声问,「那你想看看我改变习惯后的作品吗?」
    江凡寅故作神秘的领着我走到画廊的尽头,他推开那扇深色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尺寸很大的画,那幅画就高掛在那墨绿色的墙上。
    而让我感到惊喜的是画里的主角是我,我凝视着那幅画怔住,这幅画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是以前在美术社时认真画画的自己。
    画里,和煦的阳光从外投打了进来,温烘烘的洒落在自己背上,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握着水彩笔,自己正展着微笑作画。
    但是他怎么会画出在美术社画画的我呢?他似乎知道我在想甚么,目光注视着画解释,「我大四的时候有一次经过美术社正看见你手里拿着水彩笔在画画,你的认真吸引了我的目光,回家后,我便把当时的你用素描画在了簿子里,现在想起来,也许就是那时候,我开始注意你,同时也开始在意起你。」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在我还没喜欢他之前,他就已经将我画在了他画册里,我不否认,过去我其实一直都很希望我能出现在他的画册里,但是又想着自己在他心中大概都会比小羽低下一阶,便也不去强求。
    「生日快乐。」他哑着身微微一笑。
    「原来你记得我的生日??」又是一个惊喜。
    「认识你的几年里,我可有忘记过你的生日?」江凡寅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笑脸的项鍊,「谢谢你愿意陪伴在我身边。」
    抚摸着项鍊的笑脸,我竟然被他精心设计的这一切给感动了,我还以为这阵子的他忙碌的会忘记我的生日,却不知道原来忘记我生日的就只有我自己。
    他将项鍊为我掛上,他笑着想为我抹去眼泪,但我赌气的撇过头,「你真太过分了,害我还真的以为你忘记了我的生日。」
    「告诉你了,不就太明显了?」他将我拥住,宠溺的看着我,「好了啦,别生气了,开心吗?我为你设计的惊喜。」
    虽然表面上装的生气,但是我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我能成为他画上的人,很开心他没有忘记我的生日。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未来的我们都各自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我成为老师,他成为了画家,他们就站在遥远的彼端看着我们,并且为我们加油打气,总有一天,我们也能站在他们所站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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