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也没能吃上烧烤,因为雪下得太大了。
    此刻已经深夜十二点,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忽散忽聚,路灯几乎被大雪覆盖,映下的灯光似隐似现。
    司机在不远处候着,看到顾城挥了挥手,他撑着伞走近两人。
    顾城从司机手里接过黑色大伞,把身边的人纳进怀里。逆光而行的两人紧紧相贴,纷扬的大雪是绝佳的背景板,犹如画中人动了起来。
    *
    今年的年很特别,爸妈的第一波旅行已经结束,早就在老家等着茹苗苗回去过年。
    桂北的冬天不下雪,但胜在阴冷,小雨过后吹来的风能够侵入骨髓。但好在除夕这天天公作美,太阳出了半天,暖烘烘的。
    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布偶猫生了好几窝崽崽,这么多年过去了,猫猫已经不在了,但她的孩子们又生了崽崽。不少小猫送给别人养了,还留有一只通体雪白的,茹苗苗取名多多。
    多多今年也有3岁了。整天懒洋洋的,不是在吃就是在睡,连逗猫棒都激不起它的兴趣。电视里正播着春节晚会,多多趁大家没注意,跳上了饭桌,大口咬了一块鸡肉。
    “诶,多多又在偷吃了!”表弟眼尖,跑过去一把揪住多多的后脖颈。多多是个机灵鬼,扭动灵活的身子,就这么挣脱开了,叼着鸡肉回了猫窝。表弟跑去追,在追逐中不小心碰掉了茹苗苗放在沙发边的手机。
    适时手机微信电话响了起来,表弟年纪小,没想太多,直接滑向了绿色接听的按钮:“喂?你是谁呀?我表姐在阳台,她不在这里。”
    “什么,你是表姐的男朋友?”表弟的大嗓门一吼,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他。
    表弟一脸震惊又八卦,他急忙跑过去,把手机递给茹苗苗,外面的鞭炮烟花声渐渐此起彼伏,他怕表姐没听到,声音特别大:“表姐,你男朋友要跟你一起看烟花!”
    茹苗苗急急忙忙捂住表弟的嘴,惊恐地看向屋里,不出意外,十多只眼睛都在盯着她。
    完了,彻底暴露了。
    茹苗苗认命似的看向摄像头,那边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是故意的!
    心里气呼呼,但忍不住的笑意还是挂上了嘴角。刚刚她用相机拍了很多照片,正想传给他,没想到微信电话来得那么及时。
    表弟看着表姐笑得傻傻的,对她挤眉弄眼,茹苗苗将这臭小子赶走了,把阳台门锁上。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呀?”
    “想宝宝了。”
    “可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就那么忍不住吗?再说你,你过来得五六个小时吧......”
    “那你忍得住吗?”
    我也忍不住。但茹苗苗可不会说出来,傲娇属性这时候发作了,她挪开眼睛,看向远处:“我一点都不想。”
    镜头被她换了方向,对着被烟花映照透亮的天幕。顾城看不到她的脸,但他知道,那边的人美丽的脸蛋会被绚烂的烟花照亮,一如他一样,跟他仰望着同一片天空。
    “苗苗,你往下看,红色气球。”
    烟花的声音很大,但茹苗苗还是听到了顾城的话,随着手机的挪动,镜头下移,她看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那只飘扬的红色兔子。
    拉扯着红色兔子那根细细的线被高大挺拔的男人攥在手里,男人正注视着她的方向,隔得有点远,看不清表情,但她知道,一定是温柔又缱绻。
    “爸妈,我出去买瓶水!”
    连拖鞋都没换,茹苗苗风一般夺门而出。速度堪比50米体测。
    街上人很多,但顾城高大又英俊,手上还拿着个兔子气球,一些小孩很喜欢,嚷嚷着要跟兔子合影。
    “哥哥,我能摸摸兔子吗?”
    “不可以哦,兔子有主人,漂亮姐姐答应了才可以摸哦!”
    恰巧,茹苗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泪眼巴巴地看着她。
    “漂亮姐姐,你答应给小朋友摸摸兔子气球吗?”
    茹苗苗看着顾城一脸坏笑又看到小女孩渴望的眼神,她有点无语,怎么这人那么幼稚。
    她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当然可以啊!”
    “咔嚓”一声,她与顾城今年的最后一张合照被定格在此刻。
    他们牵着手绕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街上张灯结彩,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新春的喜悦,庆祝旧年的完满,期待新年的美好。
    “祝我的苗苗女士,新的一年,无病无灾,”顾城走到一个卖头饰的小摊前,拿起一个草莓发卡别到茹苗苗的头上。
    “祝我的苗苗女士,新的一年,无忧无虑,”这次是芒果发卡。
    “祝我的苗苗女士,新的一年,平安喜乐,”这次是苹果发卡。
    “最后,再祝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这一次,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精致的眉眼,温柔的神色,两人的唇一触即离。
    茹苗苗的心涨涨的,甜蜜与温馨都要兜不住,快要溢了出来。她抓紧了顾城的手,十指相扣,毫无缝隙。
    这时,人群沸腾了起来,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倒计时开始了。
    “10、9、8、7、6、5、4、3、2、1!”
    “新年快乐。”
    “苗苗,我爱你。”顾城将她抱在怀里,在嘈杂喧嚣的人群里,他的声音贴着耳边,透进心里。
    这让她莫名想起鲁迅在《祝福》里写到的那段话:“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牲醴和香烟,预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
    宝宝们,最近几章比较清水,想试图走一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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