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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程车在十分鐘后抵达,埃德蒙多先将李焰一把塞进后座,再坐到金发青年身旁,用近乎严厉的严肃向司机报地址,最后拿起手机以惊人的手速敲字传讯息。
    这一连串举动让李焰感到新鲜,他从未见过埃德蒙多如此强势的模样,二十七年人生中也没遇过谁会因为自己少吃一顿饭而生气,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只能安静地看夜血者敲打手机萤幕。
    计程车行驶二十多分鐘后,停在一间以铁盘为招牌的独栋餐厅前,餐厅老闆似乎早就知道埃德蒙多会来,和两名女服务生一同站在玻璃门前,一看见夜血者就笑盈盈地上前招呼,将两人领到二楼靠窗的座位。
    足以容纳四人共食的方桌早已摆好餐具,且在埃德蒙多和李焰入座后不到半分鐘,服务生就送上蔬菜汤、木盆沙拉与炸物拼盘,并替两位客人分别倒上葡萄酒和啤酒。
    「先喝汤,把胃肠暖一暖后再吃别的。」埃德蒙多指着李焰面前的汤碗下令。
    李焰不太清楚为什么要把肠胃暖一暖──毕竟自己的身体从上计程车后就微微发热,但他仍乖乖拿起汤匙舀汤入口。
    以番茄和芹菜为基底的汤汁裹上李焰的舌头,微微的酸、微微的咸和淡淡的甘甜抚过味蕾滚入喉咙,令金发青年的腹部忽然感到空虚,放下汤匙道:「我好像饿了。」
    「你早就饿了。」
    埃德蒙多轻笑,拿起盛有葡萄酒的高脚杯道:「这间店的招牌是深盘披萨,但深盘披萨烤製时间比较长,在出炉前你先用汤和前菜垫垫胃吧。」
    「深盘披萨是什么?」
    「一种用有些深度的盘子烤出来的披萨。」
    埃德蒙多从李焰脸上看见问号,笑了笑道:「端上来后就知道了,好好期待吧。」
    李焰皱眉,不过繚绕眉宇的疑惑很快就被飢饿盖过,他再次动勺舀汤喝汤,大口大口咀嚼淋上油醋的生菜与甘蓝菜,吞下洋葱圈和鸡块,在将目标转向起司条时,闻到浓厚的番茄与奶香味。
    「让两位久等了,这是这是经典义大利披萨。」
    女服务生将九吋大的披萨放上桌,厚达五公分的披萨中央凹陷周围立起,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起司,而是店家自製的番茄酱,鲜红酱料间散着肉丸、腊肠、青椒、洋葱和蘑菇,最下面则是撑起馅料的莫佐拉起司。
    李焰盯着女服务生送上披萨的几秒,望向埃德蒙多问:「埃德蒙多,这是……」
    「深盘披萨,看起来和咸派很像吧。」
    埃德蒙多将披萨推向李焰,单手支着头道:「趁热吃。」
    李焰伸手拿披萨,在拉出瀑布般的起司丝时愣住,费了点时间才将披萨移动到自己盘中,张嘴咬下第一口。
    那是李焰从未尝过的滋味,番茄酱的酸、腊肠的咸、洋葱的甜、蘑菇的多汁……种种味道融化在起司醇香的中,乘着酥脆的饼皮滚进胃袋里。
    李焰很快就咬下第二、三、四……无数口,当他回过神时,白色瓷盘中只剩下一片披萨。
    「你真的饿坏了呢。」
    埃德蒙多的声音从桌子另一端传来,他手中仍拿着高脚杯,面前的小瓷盘乾净得一尘不染。
    李焰拉平嘴唇,没有拿起披萨,而是将整个盘子往埃德蒙多的方向推。
    埃德蒙多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扬唇把盘子推回去道:「不用客气,桌上的都是你的。」
    李焰的嘴角由平转降,再一次将盘子往前推。
    「阿焰……」
    「那是你的。」
    李焰后退靠上椅背,板着脸极度认真地道:「我饱了。」
    埃德蒙多蹙眉苦笑,拿起披萨送入嘴中,在咬断饼皮时牵出起司丝,薄唇也沾上赤红酱汁。
    李焰的眼瞳缓缓张大,看着埃德蒙多拉断起司丝,抿唇优雅地将起司牵进口中,再以指抹掉唇瓣的番茄酱,感觉身体随对方的举动一点一滴升温。
    然后当埃德蒙多伸出舌头舔去指上的酱料时,李焰的肩头一震,猛然站起撞倒自己的椅子。
    「怎……」
    「我去厕所。」
    李焰抓着啤酒杯扭头往右后方走,以接近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入红墙壁黑板的厕所,站在洗手台前快速倒掉啤酒注入清水,在等待水满时粗暴地扯开长裤裤头的釦子,将内外裤脱下扔到墙角,接着抓起杯子往胯下泼。
    水雾迅速升起,但紧接而来的却是明亮的火光,李焰咒骂一声再度装水泼水。
    ──熄掉、熄掉、熄掉!
    李焰在心中急切地下令,男厕中的雾气随泼洒次数增加大幅扩散,但在白雾中仍能清楚看见焰光,让金发青年的表情越来越慌乱。
    「框啷!」
    清脆的碎响敲上李焰的耳侧,他楞了一下往声音源看,发现本该握在手中的啤酒杯只剩拉长、发红的把手,杯子的本体和杯中液体则摔碎在地板上。
    ──是、对、就是这样!干得好佛罗格!把这群臭水蛭烧到连骨头都不剩!
    暴虐的喊声于李焰脑中回盪,他看着掌中半融化的玻璃把手,握起一半发红一半惨白的左手,向左一挥大力敲向洗手台上的大圆镜。
    镜面瞬间碎裂,玻璃刺进手掌未发红的部分,疼痛和鲜血一同涌现,猛然降低李焰的体温。
    然而就在他身上的火熄去的下一秒,埃德蒙多就闯进白雾繚绕的男厕。
    「阿焰!我听到声……音。」
    埃德蒙多话声与步履双双放缓,隔着约一大步的距离望着李焰,脸上清楚写着震惊。
    李焰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往下坠,即使有雾气遮掩,旁人还是能看出他下半身一丝不掛、左手以极不妥的姿势镶在镜子中。
    ──结束了。
    他在心底轻叹,将拳头从镜子里拔出,垂下头低声道:「我会赔。」
    埃德蒙多没有答话,走到李焰面前,双手捧起对方滴血的拳头,喉结细微滚动两下后,张嘴含住伤口。
    李焰吓一大跳,本能想把手抽出,但在动作前想起肉里似乎有些玻璃碎片,在害怕割伤埃德蒙多下只能浑身僵硬地站着。
    埃德蒙多咬住小如指甲的碎玻璃,将其一片一片拔出,再仔细舔去淌流的鲜血。
    细微的骚麻感从指尖爬上李焰的头壳,他感觉脑袋有些晕眩,身体有点发热,还没摸清楚缘由,眼角馀光就捕捉到焰光,转眼一看发现自己的性器火焰化了。
    埃德蒙多同时将李焰的手放开──他已经帮对方止住血了,视线也被光线往下拉,近距离目睹金发青年完全转为火柱的器官。
    男厕陷入寂静,两个人的目光重叠在金色火焰上,直到一隻手粗暴的压下火棒。
    手的主人是李焰,他掐压着自己的半身,张口闭口数次仍组织不出言语,只能转身蹲下,极力将异化的部位藏起来。
    「阿焰……」埃德蒙多弯腰朝李焰的肩膀伸手。
    「对不起。」
    「这不用道歉,你……」
    「我是怪物。」
    李焰截断埃德蒙多的话语,拉高衣襬和袖口避开胯下的火炎,瞪着地板沙哑地道:「镜子我会赔,衣服和花也会还你,以后不要再碰面了。」
    他没听见夜血者的答覆,只捕捉到对方的脚步声,但这声音不是指向男厕出口,而是绕过自己的身侧,停在金发青年的正前方。
    「恕我拒绝。」
    埃德蒙多蹲在李焰面前,在对方惊愕地抬起头时笑道:「不管是赔钱、还花与衣服,还是不再见面都是。」
    李焰双眼圆瞪,愣了好一会才乾巴巴地道:「我是怪物。」
    「可爱的怪物。」
    「这不可爱。」李焰压着火茎。
    「我觉得可爱。」
    「这是谎话。」
    「不是。」
    「是!」
    「……你说的对,这是谎话。」
    埃德蒙多停顿两秒,望着面色发白的李焰抖着声音道:「我没有觉得可爱,而是觉得好笑。」
    「好笑?」李焰眨眼。
    「阿焰,你的……重要部位烧起来了啊。」
    埃德蒙多的肩膀也随声音细细抖颤,嘴角抽动道:「这放在任何地方……起码是充满男性贺尔蒙的场合,都是很好笑的事。」
    李焰皱眉问:「不是恐怖的事?」
    「对当事人──你──是挺恐怖的,但对旁人……噗!」
    埃德蒙多压住嘴巴,深呼吸两三次才放下手接续道:「这挺搞笑的。」
    李焰的肩膀稍稍放松,但仍紧绷着声音问:「你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会朝我喷火,是吧?」
    「是。」
    「那就不用怕了。」
    埃德蒙多笑了笑,低头注视李焰的腿间道:「不过也不能置之不理……你今天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或是吃了平常没吃的东西吗?」
    「今天提前下班,喝了小陈给的酒。」
    「哪种酒?」
    「集合中国五千年的智慧,能让男人自强不息、坚挺到底的神酒。」李焰重复小陈说过的话。
    埃德蒙多的嘴角再度抽动,深吸一口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答──你上次洩慾是什么时候?」
    「洩慾是什么?」
    「发洩慾望,例如做爱、手淫、口交,泛指能让你射精的活动。」
    李焰仰首思考片刻,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埃德蒙多小幅点头,凝视李焰腿间的火柱道:「以下是我的猜测──我觉得只要让你射精,你这处的火就会灭了。」
    「不用射精,浇水或疼一下就会熄。」
    「那仅是熄一时,稍有刺激就会復燃,你得把精液打出来。」埃德蒙多道。
    李焰拉平嘴唇,站起来将臀部靠上洗手台,两手一同搓揉焰化的半身,但那动作与其说是手淫,不如说像在扭毛巾,别说是带来欢愉引发射精了,还让金发青年痛到脸色发白,腿间的焰光更烈更亮。
    埃德蒙多看不下去,扣住李焰的手腕道:「让我来……」
    「不行!」
    李焰一秒打断埃德蒙多,面色惨白地道:「你会被我烧掉,我以外的人通通会……不要碰我!」
    埃德蒙多收回手,但片刻后便双手搭上李焰的肩膀,直视金发青年的红瞳道:「阿焰,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后退!我会把你烧……」
    「把我视为你的所有物。」
    「烧掉……啊?」李焰呆住。
    「把我视为你的所有物。」
    埃德蒙多重复,两手一同捧起李焰的头颅道:「像是你的手、脚、心脏或名下的资產一样,是已属于你,不需要去佔有或追寻的物件。」
    「埃德蒙多……」
    「我是你的。」
    埃德蒙多靠近李焰的脸庞,近距离凝视对方的双眼低语:「你拥有我,就如同你拥有手脚一般,明白了吗?」
    ──不明白。
    照理来说李焰应该这么回答,但不知道是埃德蒙多的蓝瞳太过深邃,还是那低沉的嗓音过度醉人,他竟缓缓点下头。
    「乖孩子。」
    埃德蒙多微笑,垂下右手接近李焰炽热的阳具,屈指握住燃烧的器官。
    李焰的心跳瞬间加快,看见自己的火焰捲上埃德蒙多的白指,却没将指掌烧焦或烤红,眼瞳顿时张至极限。
    「你不会烧到我的。」
    埃德蒙多轻声道,温柔地抚摸李焰的性器,刷去上头残馀的痛楚,覆上让人恍忽的麻感。
    李焰不自觉地将腹部往埃德蒙多的方向挺,看着自己的阴茎被夜血者的双手包裹,快意随手指的活动一阵阵涌出,面颊重新浮现血色。
    埃德蒙多清楚捕捉道李焰的变化,握着金发青年的火根蹲下,将脸靠到对方的腿间,于套弄茎身的同时舔吸囊袋。
    「哈──」
    李焰倒抽一口气,快意迅速升级为快感,夜血者微凉的手指、湿润的唇舌每次一动都让他双腿轻颤,陌生的热流在他体内流窜,将思绪、对周围环境的觉察一点一滴融化。
    而当埃德蒙多交换口手位置,以嘴含住李焰的阳具,用手撩拨胀大的阴囊时,金发青年注意力、触觉、听觉、视觉甚至嗅觉都集中到胯下,他清楚感受到夜血者的温度和柔软,听着对方吞吐与呼吸的细响,看见玫瑰色的嘴唇反覆刷过自己的肉茎,在空气中闻到混着浅淡血味的玫瑰香。
    然后在吞弄累积逾二位数时,李焰双腿一颤,射在埃德蒙多嘴中。
    埃德蒙多一滴不漏地将精液嚥下,吐出李焰的阴茎,轻轻戳了一下恢復血肉之躯的半身笑道:「瞧,熄火了吧。」
    李焰沉默,埃德蒙多的手是清凉的,但被这双手触摸过的部位,以及此刻他的胸口却是温热,为何会如此,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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