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两夫妻虽心有不甘,只得退居一旁,赶来的哲哲也是如此,被守门的侍卫控制住了。
    布木布泰看着被捆绑的死死的两人,赞叹道:“果然是天生的夫妻,脸上的巴掌印都成一对了,厉害厉害,本宫叹服。”
    顺治咬牙切齿,却知道现在自己形势不如人,他猜也猜得到皇额娘身上定有什么际遇,才造成今天的变化,就算是痛恨皇位已不在自己手中,他只得低头,让皇额娘放过他,然后,再找机会夺回皇位,他爱新觉罗福临的皇位绝不能落于多尔衮手中。
    “皇额娘,儿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诚然儿子先前或许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可儿子绝无害你之意啊,儿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您不觉得心疼吗?”
    不,她只觉得腻歪,布木布泰再度冷脸,“别叫本宫皇额娘,或许你该庆幸你回来了,”知子莫如母,她一看这神态这称呼,哪里不知是上辈子的福临回来了。
    不然,她光是想着这辈子的福临就觉得不痛快,明明欠她更多的是上辈子的福临,一报还一报,老天爷还挺识趣将上辈子的福临送过来了。
    “董鄂氏,你应当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是名门出身的贵女,非要和福临厮混一起,本宫听说代善已经吩咐其子去董鄂府下休书了,你觉得你阿玛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将你扫地出门呢,你夫家不会要你了,你情郎还自顾不暇呢。”
    她刻意吩咐一些老百姓在福临府上扔东西就是为了让人知难而退,名声可是件好东西,没了名声寸步难行。
    她冷冷的看着董鄂氏,她知道这两人齐齐回来了,不然董鄂氏的眼神怎么那样奇怪,但放心,她会一个个教训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暴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董鄂氏眸子闪了闪,目露惧意,“还望娘娘饶了奴婢。”
    “好啊,”布木布泰起身,随意将她身上缠绕的绳子解开,抛开,“来,本宫给你一个机会,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分,但本宫欣赏你和福临偷情的勇气,但是本宫却不得不给代善一个交代啊。”
    她笑了笑,冷声道:“今日在堂上,你死他活,或是他活你死,你该让本宫看看你的决心了。”
    顺治瞪大眼睛,布木布泰在他开口前毫不客气将一块布塞到他嘴里,“唔唔唔、唔唔唔!”
    “掐死,或是撞死,都随你。”
    董鄂氏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那位以往她倾注了全部爱意的夫君身上,狠狠的闭了闭眼,“娘娘,饶是我与福临情不自禁,您也不该让奴婢伤了您的儿子吧。”
    “行,那你想死了。”布木布泰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本宫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寻死路之人,本宫成全你,来人——”
    “娘娘!我、我知道了。”董鄂氏突然拨高的声音完全显示了她惊恐的内心,她望着自己的手,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她曾经的夫君。
    夫君,你不是说爱我吗?我也爱你啊,只是、只是我要活下来才能爱你啊。
    福临眼神突然变得惊惧起来了,饶是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再度死亡的可能,而且给他带来死亡的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不,正是因为死过一次,他才万般珍惜自己的性命,他知道黄泉之下根本什么都没有,他两眼一翻便是面临这个世界,“唔唔唔!唔唔唔唔!”
    董鄂氏的手渐渐碰上福临的脖颈,一点一点的,福临被绑的极紧,根本就动弹不得,手渐渐用力,福临的瞳孔逐渐睁大。
    直至董鄂氏呼吸都变紧凑了,福临脖颈青筋暴起,布木布泰冷眼看着这对连死亡都相随的夫妻,心道,原来这就是世间真情,是福临不顾一切想要的东西,也是董鄂氏不惜抛下女儿也要的东西,真是有趣了。
    她敢保证,换做是福临,怕也是同样的做法,无一例外。
    她淡淡道:“停下吧,本宫看够了戏,暂时饶你们一命了。”
    董鄂氏这才虚脱的一屁股坐下来,而福临早就面红耳赤,喘个不停。
    “苏茉儿,进来吧。”布木布泰心道也不过如此,她前辈子还为这种东西痛苦真是可笑。
    “是,娘娘。”苏茉儿推开门,匆匆进来,紧跟其后的是代善和李佳氏夫妇,还有被绑起来的哲哲。
    “臣/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免礼吧。”
    布木布泰看着大气不敢喘的夫妻俩,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怕是让他们吃惊极了,毕竟在外人面前,她这位皇后向来性情温柔不是吗。
    “本宫已经替你们教训过他们了,从今往后,董鄂氏既然已经被休弃,那本宫便自作主张让董鄂氏为福临侧福晋,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经过刚才那件事,顺治已经用着十分可怕的眼神看着董鄂氏了,而董鄂氏听到这直接将自己推进火坑的话,吓破了胆子,“求娘娘不要,奴婢知错了,求娘娘不要!”
    “还有,本宫本来念着福临为先帝子嗣,打算明年就给他册封贝勒的,只是满城风雨,本宫也不好敷衍了事不是吗。”
    布木布泰将方才接触到董鄂氏的手擦了又擦,不紧不慢道:“福临对不住你们夫妻俩啊,本宫只好将他的贝勒位赏给岳洛欢了,今后不再册封,哲哲教子无方,让天下人笑话皇室,剥夺亲王福晋的身份,降为镇国将军夫人。”
    代善得了这意外之喜,顿时不纠结皇后娘娘方才在宫殿内做了何事,急忙和李佳氏两人齐齐道谢,“臣替岳洛欢多谢娘娘了!”
    他心不慌了,腿不痛了,看着福临也不再想上前踢一脚了,这贝勒位多难得,除了世袭罔替,便是要立军功才能得,原以为这个孙子是不大有出息的了,谁想到还有皇后娘娘的这份赏赐啊。
    布木布泰缓缓走到哲哲身边,看着哲哲怨恨的眼神,“苏茉儿,将那样东西拿来吧。”
    “是,”苏茉儿将一个盒子拿过来了。
    布木布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粉末,“哲哲,你闻闻?知道这是什么吗?”
    哲哲疑惑抬头,恨恨道:“这是什么,布木布泰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记起这种熟悉的味道吗,本宫本来还不想理会这事的,只是谁叫本宫现在心情不好了,这可是对孕妇‘大补’的东西啊,麝香,哲哲你可记得了,福临那段日子可是和海兰珠走得极近啊。”
    哲哲怔怔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猛地看向福临,瞳孔一缩。
    “我的……我的阿哥!”
    “真可怜啊,你本来能有自己的阿哥的,不是吗?”
    布木布泰嘲弄道,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将盒子丢回给苏茉儿,重新擦一遍手,“好了,二哥二嫂,这事与你们无关了,你们退下吧,顺便将这对有情人还有镇国将军夫人也一块带出去吧,记得,给这对有情人打完三十大板才放他们回府,当着全京师老百姓的面,一板子都不能少。”
    她要让福临看着身为皇帝的自己,一点一点丧失所有的尊严。
    “是。”代善与李佳氏面面相觑,过后上了马车,代善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我总以为皇后是个柔弱的性子,瞧瞧那气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是他没有眼力,看不出能将后宫打理的固若金汤的皇后,不比他们这些在战场上赚军功的将军差。
    李佳氏仿若彼时才回过味来,脸上带着真心的笑意,“娘娘果然厉害,是我没能看出娘娘的能耐,是我不好。”
    彼时的她,像极了找到仰慕之人的女子,脸颊泛着几分激动。
    在李佳氏心里,能比得过她的女子不多,且世间女子皆为夫君、子嗣忙忙碌碌,她偏不喜这点,可她从皇后娘娘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宫外, 府前,围着诸多百姓,对着那两个据说是偷情的男女指指点点, 议论的话语纷纷传出。
    “原来那就是先帝阿哥, 那是礼亲王孙子的侧福晋?模样看着怪怜人的, 难怪能勾搭上先帝阿哥了。”壮年男子摇了摇头, 引起身后一堆附和的。
    “这难说了,你怎知那先帝阿哥不是刻意勾搭人家侧福晋的,这男人啊, 一旦好色起来,将人家好端端的侧福晋给勾得天雷地火,非得巫山云雨一回才行呢。”也有妇人持反对意见。
    还有些难得看到皇家如此劲爆的事情,生怕事儿不够大似的,眼睛都发光了。
    “哎哎哎, 你们都听我说啊,我听着那天这两人巫山云雨过后, 正你情我愿抛媚眼时, 那整整一天都没见到自己侧福晋的贝勒爷啊,从城南找到城北, 在巷口听见一对狗男女的喘气声,贝勒爷心奇之下竟瞧瞧跟进了屋, 那屋子也是虚虚合着, 根本看不出这对狗男女如此胆大, 这不就被贝勒爷当场抓奸了,据说啊, 贝勒爷气得眼睛都发红了。”
    那说书先生模样的男子摇了摇头, 很是唏嘘, 一件没影没实的事倒是被他说的像是亲眼目睹似的,一旁的百姓听着迷了,见他停下来,忍不住催促道,“还有呢,怎么说了?”
    那男子神秘一笑,“欲知后事,还请诸位到城北最大的客栈捧捧场吧!”
    “吁!”百姓们大都扫兴的挥了挥手,那说书先生也不泄气,笑眯眯的迎上了一些不缺银两的少爷小姐。
    京师的老百姓最不缺的是看热闹的心思,见这对男女居然被拉到府前当着众人面打板子,好些在街道上讨生意的商贩们都推着小车过来了,为的是亲眼目睹这对男女被打板子的热闹,连生意都不大想做了。
    几乎在一个时辰内,王府前就迎来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关键是没人敢阻拦,只因皇后娘娘下令了,既然这对男女让天下人看笑话了,那就让人知道他们的下场,皇家绝对不允许这种□□之事!
    百姓们头一次见到这等画面,在原地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觉得腻烦,反而还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原地等,有精明者已经在原地买起东西了,那些等上一个时辰腹中空空的百姓会掂量着卖几个包子填填肚子,卖吃的喝的的商贩因此大赚一笔,生意远比平时好,都笑得见不着牙齿了。
    董鄂氏在这等场面下几度晕眩过去,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糟践人的事,居然让京师的百姓都知道她和福临偷情一事,还当面折辱她!
    福临更是紧咬牙关,听着板子一声声落下的痛楚,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更比一次雪上加霜。
    董鄂氏在起初还能感到难堪,到最后已经是痛不欲生了,连丢不丢脸都不在乎了,拼命求饶,但板子不曾轻过。
    福临也是如此,起初还能坚守自己作为帝王的尊严,以及对这些百姓的愤恨,对皇额娘的愤恨,可打到最后只剩下痛了。
    衣服上渗出血迹,等板子打完了,代善便派人将这些看不过瘾的百姓都遣散,冷冷带着一众侍卫走人了,独独剩下这对已成好事的男女,董鄂氏早就晕倒了,福临也是相差不大。
    博尔济吉特氏看着自己丈夫狼狈的模样,转过头去,正想让哲哲烦心收拾,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哲哲可怖的眼神,她心里一惊。
    哲哲摸着肚子,看向福临的眼神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温情,只有寒意。
    “来人啊,还不快将福临和董鄂氏搬进去!”
    “是,”两个太监齐齐将福临抬起来,另外两个婢女则是齐齐拖着董鄂氏进门,博尔济吉特氏跟在其后继续看好戏。
    却见福临和董鄂氏不是被搬进寝室里的床上养伤,而是被奴才们狠狠丢到地上,伤口接触到地面时流出不少血。
    哲哲冷着一张脸将一桶冷水泼上去,“啪”的一大声,福临勉强有了一丝反应,眼睛睁开一条缝,“额娘?”
    “别叫我额娘,我担不起!”她眼神极其厌恶,“怪不得你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了。”
    她冷笑一声,上前狠狠扇了福临一巴掌,“你赔我儿子,我亲生的儿子居然被人鸠占鹊巢,可怜我这个亲生额娘现在才知道啊,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我等了一辈子的儿子啊。”
    她抹了一把泪,继续命人将水搬过来,“对了,拿盐过来!”
    她要狠狠折磨这对狗男女!
    不然无法平她平生怨气。
    福临瞳孔收缩,几乎说不出话来。
    博尔济吉特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不可思议,以往亲密的母子竟然反目成仇了?
    而且看这样子,她夫君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不过……哲哲的日子好似也不好过了,博尔济吉特氏笃定道,她已经看到礼亲王福晋命人将亲王福晋朝服要回去了,还将亲王匾额拆下来,换而替之的是镇国将军的匾额。
    这天差地远的区别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考虑分家了,她有嫁妆养活,不想倒贴。
    ……
    坤宁宫,布木布泰解决完这桩心事,神采奕奕的,逗着前来给她请安的儿子,“我儿完成今天功课了?能抽出时辰过来陪陪额娘了?”
    多尔博有些犹豫的点头,“皇额娘,您别在意宫外之事,那对男女不过是故意让您难受的。”
    布木布泰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怎么知道此事,皇额娘还以为你是满心满眼都在读圣贤书。”
    多尔博满脸无奈,“皇额娘,儿子喜欢读书不代表儿子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模样正经,“儿子只盼着皇额娘好好的。”
    之前他光是听说皇额娘单独对上那两人时胆子都要吓出来了,皇额娘真是太鲁莽了,万一那两人不是个好的,会伤害到皇额娘,他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布木布泰目光柔和,拿出汗巾给他擦了擦汗,“你皇额娘不至于是个心大的,当然,多尔博现在会护着皇额娘了,皇额娘很高兴啊,不过平日里皇额娘还是盼着你多关心关心你自己,你昨晚是不是又挑灯夜战了,那样对眼睛不好的,乖 ,今晚就别这么做了,书迟早能看完的,你性子沉稳,又是自小会克制的,可皇额娘不想你凡事都强求。”
    “皇额娘。”多尔博侧脸微红,目露憧憬,只是低下头来没有让皇额娘看见,从小到大,他与皇额娘接触的机会并不像三位姐姐那样亲密,虽说也有他身为男儿的缘故,但汗阿玛希望他能成为大清帝王,自小就告诉他要克制,不可与皇额娘撒娇,这些都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
    可是与皇额娘亲近也是他期望的事啊,想罢,多尔博难得将汗阿玛的告诫抛到脑后,享受着皇额娘的抚摸。
    “好了,今天就留下来用膳吧,刚好皇额娘吩咐下去让御膳房准备你喜欢的菜色了。”
    “是,皇额娘!”多尔博高兴道。
    布木布泰忍不住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毛毛的,有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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