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他稍稍拧眉,点头说道。
    “苦还是要喝,不喝药身子不知才能痊愈。”梁嬿不喜欢喝药,很苦的,自然也明白赵千俞被逼着喝药的心境。
    又捻了一块蜜饯,梁嬿递到赵千俞唇边,“吃点甜的,很快嘴里便没苦味了。”
    赵千俞想个孩童一样,被她哄着吃药,又哄着吃蜜饯。
    梁嬿挪过头去选蜜饯,赵千俞看着她姣好的侧颜,目光凝在她娇艳的樱唇上,道:“淼淼,我想尝尝另一个更甜的。”
    “什么呀?”梁嬿沉浸在赵千俞醒来的愉悦中,声音和蜜饯一样甜甜的。
    梁嬿回头头去,看见赵千俞的眼神变了,她有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一刻,不出所料,她被拉入怀中。
    梁嬿手掌抵在他肩头,唇瓣轻抿,道:“那只能亲一下,你还有伤在身。”
    得到同意,赵千俞欢喜,吻上梁嬿樱唇。
    捧着她面颊,轻轻柔柔,如和煦的春风,后又如湖面的疾风,荡起一片涟漪。
    夜色浓稠,心心相印。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转眼间,临近年关。
    而在梁嬿的悉心照顾下,赵千俞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已是腊月十四,如今从南朝启程回去,紧赶慢赶到京城堪堪赶上新年。
    太匆忙了,赵千俞担心急中生乱,便留梁嬿在南朝,想和梁嬿在南朝过年,等年后他身子痊愈,再一道和梁嬿一起回姜国。
    梁嬿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这其中不排除赵千俞某些小心思。
    梁嬿知晓赵千俞这趟陪她回姜国意味着什么,此时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过于矫情了。
    暖阳正好,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中软榻上。梁嬿坐在榻上,赵千俞头枕在她腿上,她低头,目光微微垂下,看着他清隽的容颜,道:“这次过年在南朝,明年腊月你要随本宫回姜国过年,算是补上。”
    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赵千俞自然是答应,“听长公主的。”
    梁嬿一同意留在南朝过年,赵千俞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新年中当属正月十五上元节最热闹。
    以往赵千俞只觉上元节这日街上张灯结彩除了人多,花灯多也就那样,他每次在街上看见姑娘们欢欢喜喜拎着各色灯笼,纳闷为何一盏灯笼便让人如此高兴。
    现在想想,倘若上元节夜里带着梁嬿去都城街上逛逛,牵着梁嬿看花灯、看舞狮、看杂耍,从都城的石拱桥上看沿河上看这都城的繁华,这实乃最高兴的事情。
    赵千俞想着,头枕在梁嬿腿上,满怀憧憬和她说着新年期间的事情。
    一日塞一日的寒冷,除夕前几日又下了一场雪,积雪落在树上提前挂了的红灯笼上,别是一番景致。
    除夕当日梁嬿去了宫里赴宴。她在台上,席位离顾皇后和武宗帝近,而赵千俞与几位皇子在台下。
    但席位安排却极合梁嬿心意,她一抬头就能看见台下的赵千俞;同样,赵千俞抬头,第一眼也是她。
    晚宴上丝竹声声,觥筹交错,梁嬿目光不在舞女们身上,全落在了赵千俞身上。尹况嘱托,赵千俞虽伤好了,但仍需养着,近段时间不宜饮酒,但在这团圆宫宴上,有人频频向赵千俞敬酒。
    赵千俞见众人饮酒,他自是眼馋,但因梁嬿盯着,只好一个个都婉拒了。
    只梁嬿喜欢吃鱼虾蟹,赵千俞在席间剥好鲜肥的虾肉,让内侍端给梁嬿。那内侍再回来时,受梁嬿之命,把赵千俞席上的酒壶收了起来。
    赵千俞笑笑,随那内侍去了。
    与众人在皇宫守完岁,两人一起回了睿王府。
    梁嬿困乏,靠在赵千俞臂弯,在回程的路上便睡着了。
    到睿王府时,赵千俞轻手轻脚抱着梁嬿下马车。因他受伤期间不便挪动,便一直在正屋住下了,梁嬿从正屋搬去了从前赵千俞宿下的厢房。
    走过院子时,赵千俞犹豫了下,调转方向把尚在睡梦里的梁嬿抱回了正屋,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
    拧了热帕子,赵千俞开始给梁嬿擦脸。
    赵千俞困意顿时没了,甚至觉着这张面容他看上一晚上都不会困。
    然而,真好在床榻边盯着看一晚上,赵千俞又觉过于失礼了。
    他及时打消了这念头。
    翌日,梁嬿被爆竹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她被赵千俞这厮揽在怀里,她便知晓昨夜这人趁她睡着,干了坏事,把她弄回了正屋睡。
    男子揽着她,睡得香甜。
    被窝里和他怀里很暖和,梁嬿还未开眠,生着小闷气,仰头在赵千俞下颌轻轻咬了咬,趁他还未醒,又缩回他怀里睡了。
    手臂环住他腰。
    赵千俞轻笑,当作没不知道,时辰尚早便揽着她继续眯了会儿。
    事情一旦开了头,便没完没了。梁嬿因这晚回正屋歇下了,赵千俞便让人将厢房的房门锁上了。
    梁嬿:“……”
    无奈下,梁嬿便回了正屋。
    “虽然还没定亲,还没成婚,这样不好,”赵千俞话锋一转,开始编起了理由,“但自从除夕夜抱着淼淼,我便睡得格外踏实,伤口也不疼了。”
    晨间起来,梁嬿正拿笔描着额头上的花钿,看着镜子里的人影,道:“满嘴胡诌,你那胸膛上的伤,十日前就已经结痂了。”
    赵千俞笑笑,也不否认。
    他走到梁嬿身后,从后面将人环在怀里。
    梁嬿回头,心生一计,转过身去便就拿着手上的画笔在他唇上落下一笔,“满嘴胡诌,得罚。”
    赵千俞握住她手腕,目光灼灼凝在梁嬿樱唇上,“如何?便就用这画笔,给我描唇?”
    梁嬿点头。
    “淼淼喜欢这颜色吗?”
    “还行。”
    朱红色倒也谈不上讨厌,描花钿正好,也能用来描唇。
    梁嬿捧着赵千俞的脸,一手握着画笔细细描着他唇。
    画笔酥|麻,引得赵千俞心猿意马,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早已打起了主意。
    “好啦!”
    梁嬿收笔,看着她的杰作,甚为满意。
    梁嬿欲转身去拿镜子给赵千俞看,刚有动作便刚被一只遒劲的手臂环住腰肢,一只手被他五指扣住按在梳妆台上。
    “长公主还未涂唇色,我帮你。”
    梁嬿还未从刚才的突然中缓过神来,赵千俞便揽着她腰覆了过来,吻上她唇。
    梁嬿终是明白这厮突然问她喜不喜欢画笔上这颜色意欲何为。
    闹着闹着,又回了床上,幸是房门早就关上了……
    上元节这日,天刚暗下来赵千俞带着梁嬿出府去了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灯笼舞狮,铁水打花,都城最热闹的日子,当属今日。
    梁嬿一身朱红披风,赵千俞则是藏蓝色的大氅,兰枝玉树,郎才女貌。
    习惯了在府上的亲近,赵千俞倒是不喜欢和梁嬿离太远,但在街上,碍于礼教,两人又不能走太近。
    见人群中来往的姑娘人手拎了个灯笼,赵千俞目光挪向梁嬿。
    她手上空空如也。
    赵千俞放缓步子,扫了眼街边贩卖灯笼的商贩,花灯太多,他也不知梁嬿喜欢什么样式的。
    不如
    都买下来?
    让梁嬿慢慢挑?
    梁嬿知晓他这一想法时,嗔怪他一句,从摊贩中挑了个蝴蝶形状的灯笼。
    拎着灯笼走在热闹的街上,梁嬿喜欢她手里的灯笼,“蝴蝶扑动翅膀,飞出高高的围墙,想飞去哪里便飞去哪里。”
    赵千俞跟在梁嬿身边,许下承诺,“待成婚后,淼淼想去何处,我便带淼淼去何处,我们去许多好玩的地方。”
    梁嬿闻望来,看着赵千俞,甜甜一笑,“你说的,不许反悔。”
    “言而有信。”
    此时,两人身旁路过一对男女,女子未绾发髻,显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但因有披风的遮掩,那郎君牵着姑娘的手藏在披风下面,同游于上元灯会。
    赵千俞看了看身上的大氅,又看了看梁嬿的朱红披风,有了想法。
    行走中,他慢慢朝梁嬿靠去。
    越来越近。
    当手背碰到梁嬿披风时,赵千俞又靠了几分,握住梁嬿的手。
    梁嬿愣了愣,心跳如擂,欲挣脱开,但没成功。
    “披风和大氅盖住,不会被发现的。”赵千俞不仅握得更紧,反而还与梁嬿十指紧扣,“我们走慢些。”
    梁嬿轻哼一声,将花灯递给赵千俞,有欲盖弥彰之嫌,“你拿在前面挡一挡。”
    “遵命,长公主。”
    赵千俞接过,如梁嬿吩咐这般,借那花灯遮掩前面。
    上元节这日,梁嬿无疑是快乐,但那日已过,她便有些不高兴了。
    她生辰在上元节过后的第二日,也就是正月十七。
    梁嬿和梁熠是双生姐弟,同日出生,往年生辰她都是在宫里和梁熠一起过的,今年新年和生辰全在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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