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不该坐这个位置。
    姜玥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提个醒,可想到之前还没真正解决的问题以及拍屁股的事,便没说话。
    没想到,男人先开口了。
    “宝宝,如果你真的想看我,可以正大光明,不用偷偷摸摸。”
    男人脸上挂着笑,眼里满是宠溺的意味,全然没了对上程远泽时的凌厉。
    很久以前,姜玥就发现,他只会在自己面前没正经,越理,他只会越得寸进尺。
    她没回话,拿起勺子低头喝汤,全当没他这个人。
    蒋昭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来之前那通电话也让他有了心理准备。
    姜玥还在生气,他要好好哄。
    “看手机。”两人早就约定过,在外人面前要保持距离,更别说这样的场合。
    所以,他不会贸然凑到跟前,那样只会惹她更生气。
    姜玥听到了他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多少松动。
    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依旧漆黑,未开机。她犹豫着是不是该给个机会,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蒋红的声音。
    “怪不得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你怎么躲到这个犄角旮旯来了?”
    她是专门来找他的。
    蒋昭晦气地笑笑,“我这人不爱热闹,人一多就头疼。”
    说是不爱热闹,不过是不想某些人碍事。
    “您要是没别的事,去看看蒋萱吧。”
    姜玥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想把蒋红赶紧甩开。
    大概是在一起久了,蒋昭和她在某些习惯上越来越像,就比如,对自己不喜欢的人阴阳怪气。
    不过,蒋红没听懂。
    “我呀,给你带了个人来。”
    她说着将“藏”在身后的人推到了面前。
    姜玥瞅了一眼,还挺眼熟。
    “刚才我和你爸跟着远泽先带客人来了宴会厅,也没时间介绍你们认识,她是你姐夫的妹妹程韵怡。”
    眼前这架势,蒋昭一看就明白。
    说起来,蒋萱和程远泽就是蒋红牵的线,他工作忙,一年到头也没能回家几次,当得到消息的时候,两人的婚事已经商量得差不多。
    不过,蒋昭的视线并没有在程韵怡身上停留多久,他转头看向身后,此时,蒋萱已经换完了礼服,正拿着酒杯挨桌敬酒,作为父亲的蒋鹏和姜芬也跟着一起,却不见程远泽的身影。  “怎么,你霍霍完蒋萱,就想对我下手了?”
    蒋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了带着点笑,听着叫人摸不透意思。
    蒋红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臭小子,你可是我亲侄子,我哪儿害你呀,我这不是怕你快叁十了还没老婆吗?”
    蒋昭已经二十八了,四舍五入,和叁十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这老婆嘛,不就在这儿吗?
    蒋昭的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姜玥,瞧她低头喝汤全然将自己当做局外人的模样,不免心下一沉。
    蒋红见他没回话,趁机使了使眼色。
    来之前,她早就和程韵怡通过气了。
    “蒋昭哥,我来是想和你道个歉,刚才是我任性了,我已经和嫂子道过歉了,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对不起……”
    这声“哥”叫得还挺顺口的,程韵怡好声好气,全然没了傲慢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蒋昭还是没有说话,他不信都到了这种地步,姜玥还会没有反应。
    她是木头吗?老公都快被人抢走了,就一点不反应都没有?
    遗憾的是,她依旧像个局外人。
    蒋红干脆“趁热打铁”。
    “既然这话都说开,你们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要不换个微信,偶尔聊个天也不错。”
    蒋昭的心凉了半截。
    “我手机落车里了,没带。”
    手机没带,骗谁呢?
    “那就留个微信号,一会让韵怡加你。”
    蒋红是铁了心要牵了这根线。
    先换微信,再聊天,熟络以后就约会,然后同蒋萱和程远泽一样,水到渠成。
    蒋昭再次沉默。
    姜玥始终不敢抬头,明明碗盏里汤早已见了底,她却依旧机械性地做着舀动的动作。
    起伏的心潮全被淹没在故作镇定的假装里。
    良久,姜玥听到男人清亮的声线。
    他只说了一个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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