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剧痛,而是像一股温暖的水流,她乘着水流通过黑色隧道,两边是一张又一张的幻灯片,用第三人称视角纪录她的一生。
    不,也不算一生,最早的照片是从王逸法归国开始,第二张是她们发生关係的激情照,第三张是她转班到叶青的班级看见叶青惊讶的表情,以及宋子康若有所思的瞪视叶青,当时她以为再次见到宋子康会有点尷尬,宋子康却视她于无物,反而和叶青要好起来,或许当时宋子康已在筹画些什么了吧。
    第五张是王逸法转学过来,她和王逸法在走廊上聊天,没注意到后面叶青和宋子康虎视眈眈的表情。
    之后的几张照片是戒指窃盗事件,以及她和宋子康之间不能说的秘密,在之后就是她发现自己怀孕的两条线。
    接着是召唤黑山羊的一连串事件,关卡和她经歷的有所不同,结局也大不相同,有几次她在第一关就被陷害淘汰,有几次她和其中一个男人一起活到最后,从来没有全员生还过。
    吴音正感到疑惑便漂流到尽头,那是一个有着白色地毯的小房间,地毯中间留有一圈圆,上面画着紫色的魔法阵,那与她召唤黑羊的书里的魔法阵一模一样。
    娇小的黑山羊坐在华丽的王座上,对她裂嘴笑。
    「恭喜你,吴音,你又拿了一次冠军。」
    「冠军?可是我……不是输了吗?」
    「谁说你输了!最后拥有胜利之火的人才是赢家,我故意不解释,人类常常会误会呢,真有趣。」
    吴音沉默,没想到拥有火才算过关,叶青一定气得半死吧?
    「那我可以许愿吗?」
    「行啊,说来听听。」黑山羊用銼刀磨着蹄子,抢先说道:「这次又是想回流时光吗?」
    吴音的话哽在喉间,她吞了口口水,问道:「你怎么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对,你刚说我『又』拿到冠军,之前在隧道里也看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那究竟是什么?」
    「咩嘻!因为啊……你已经玩过很多次囉,我偶尔会调整关卡主题,有时候你能通过,有时候不能,不过不要紧,死掉重来就好了嘛,人类的游戏不都是这样吗?」
    「可是,我没有记忆。」
    「因为每次你都会许愿要重新开始,我看你也只能有这个愿望了咩,只有从头开始你才能忘记现况……毕竟,你是我的玩具咩──」黑山羊漂浮起来,慢慢靠近吴音。
    感受到不明的威压,吴音全身颤抖起来,「玩具是……什么意思?」
    「是你同意的,不是吗?吴音。」黑山羊用蹄子往吴音额心一点,她散落如枯叶的记忆瞬间被狂风捲起。
    那是首次召唤黑山羊的情况,当时的淘汰赛和现在的关卡几乎一样,其他人和她的互动也差不多,当时被叶青背叛导致身心受创的她无法思考,在黑羊给她的魔法阵上签下自己的名,许下愿望让她回到过去,而她将永远被困在这里陪伴黑羊。
    说到底,回到过去也只是假象,她必然会以各种理由打开那本不该开啟的书,一次又一次的参加淘汰赛。
    在淘汰赛里每遭到淘汰,死了会在黑羊的房间里重生,当然,得到冠军也会回到黑羊的房间里,只要来到这个房间,她的记忆会如潮水般回流,有时候吴音会分不清楚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而这时黑羊都会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你永远是我的玩具,吴音,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任何选择,是你唸了祈祷文,你不知道祈祷文的内容是什么对吧?翻成白话就是『我自愿当您永远的僕从,我愿意将我的生命与一切奉献给您』。」
    「想起来了吗?」黑山羊飞回座位上,深深的凝望她:「你早就和我订下契约了,为了让玩具不要这么快坏掉,我才设计了淘汰赛和愿望机制,给你们拼命想活下去的理由,你是目前为止最耐玩的一个呢!」
    吴音的心凉了半截,她曾经问过好几次其他人的下落,黑山羊只是冷冷地回答:「那些都是一下子坏掉的玩具,根本不值得在意,记得我说过什么吧?被淘汰的人会死去,只有你活下来,吴音。」
    「那我的愿望根本没实现。」
    「我可没食言咩,你回到过去好几次,你总是会犯下类似的错误,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歷史总是会重演呢!」
    没错,她总是会遇上宋子康的各种胁迫,最后不得不开啟这本书,难道这一切都是宋子康设的局?可是他自己也牺牲了。
    「来,说出你的愿望吧!」
    吴音感到疲累,彷彿被关在跑不出去的圆环里,不断不断的……重复悲剧。
    《正文完》
    之后还有番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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