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珣被说的一脸莫名,以为是她告诉了母亲二人的房事密切。
    他止不住的面颊青白泛红......李氏这才悻悻然放过他。
    等郗珣沉着脸掀起车帘踏入车厢,冷冷瞥向那胡言乱语不守承诺的小孩儿。
    珑月知晓自己错了,可怜巴巴的缩在马车角落里,嘟着红唇,仍是一副可爱至极的模样看着他。
    “......阿兄......”
    以为这样他就绕过她?
    郗珣忍着羞愤,伸手捏起她软和的腮,冷道:“听你母亲说,为兄成日催你要孩子?嗯?!”
    珑月不说话,她脸被捏圆捏扁,偏偏郗珣控着力道,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有几分难耐。
    “是我.......”小姑娘带着软糯的鼻音,有些害羞的整张脸都红了,垂眸眼珠子溜溜的转,“不行吗?”
    郗珣吩咐人驾车,他佯装微怒,“你这小孩儿自己都是孩子,想要什么孩子。你会教养吗?你不是嫌春哥儿调皮吗?自己想要就赖去为兄头上,为兄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干净了。”
    谁料小孩儿听了竟还大言不惭的冷哼了声,学着他捏自己的脸的模样胆大包天去捏郗珣的脸,捏着捏着就跑去他怀里嘟囔:“阿兄才没有名声,阿兄名声本来就坏!”
    郗珣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他将小姑娘软和的身子骨往身外拨,怕她在这处马车内又招惹自己。
    这小孩儿是真傻得可怜。
    似乎总以为仍同小时候一样,成日只要私下相处,她都要坐来自己腿上,钻去自己怀里。
    明明是她主动招惹的自己,转过头来自己逾越了一步她又要怪他,恼恨他。
    郗珣打算好好教育小孩儿一番,让她懂事。
    他板着她的肩,将人扯出自己的胸怀。
    珑月仰头,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兄长是不是同你说过?整日往兄长怀里钻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事后又来怪为兄?”
    珑月总能反驳他:“明明小时候就可以,你从来不会拒绝。如今为什么就不可以了?就因为我长大了你就变了吗?”
    说着说着,珑月甚至险些红了眼眶。她恼恨郗珣的厚此薄彼,自己小时候如何都好,如今如何都不好。
    只是抱他一下,就扯到旁事上,总要折腾她。
    郗珣听她说起她小时候,话里话外叫人听了只怕误会了去,不由得蹙眉道:“小时候是小时候,你若是如今不规矩,就不该怪为兄。”
    看似教她规矩些,却也并非不准她不规矩。
    重点明明就在后一句。
    ——事后不该怪为兄
    可她真听不懂。珑月眼眸颤了颤,气鼓鼓的坐直了身子。胸膛高高挺着,不该听话时却又十分听话,一路都不再去靠近他。
    等回了王府,郗珣有未处理完的政务要往书房去,他想着无需多久便能处理完,便唤小姑娘去陪着自己。
    珑月哼了一声,只充耳未闻,鼓着脸嚷嚷着要跑去睡觉。
    兄长才不准自己碰她,转眼又是忘了不成?
    最终,显然是郗珣受不了。
    他往书房去没两刻钟,折上看了许久仍是一字也未看进去。
    他蹙眉去看槛窗外的薄薄绡纱,那纱飘飘曼曼,叫他心思都跟着出去了。
    郗珣叹气,想使长汲去叫珑月过来。
    郗珣轻咳一声,反复想着措辞,还未等他说什么,便听书房外响起一阵格外不同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
    他的书房无人能进,除了她还有谁?
    小姑娘已经反客为主,直接推门闯入。
    她似乎是才洗过澡,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就迫不及待跑来找他。
    莹白面颊被氤氲的红润,鬓发渗着未擦拭干净的水气。
    珑月哒哒哒地跑去兄长的长案边,娇蛮地唤他:“阿兄......”
    郗珣敛眸,执笔仍不抬头的处理公务。
    只佯装冷静的模样,平和的问她:“怎么来了?”
    不是才生气了么.........
    珑月眼帘中映着兄长的身影,眼睛笑弯成一汪月牙泉,粉唇下两排糯白色贝齿:“阿兄你还没睡呐?”
    “我方才困了差点儿睡着了,可是我怕我一醒阿兄又走了,我不生阿兄的气了,阿兄你别待在书房了,陪我回寝殿睡觉吧......”软和的嗓音,贴着她阿兄的脖颈轻轻吹着。
    两人处于同一处灯火葳蕤的烛光之下,更衬的郗珣眉眼深邃,面容皙白。
    在珑月看来今夜的他格外冷清,目不斜视。一身圆领青苍宽袖澜袍,袖处绣着白鹤祥云同色暗纹,腰间白玉躞蹀带,连发冠也是白玉冠。
    真是好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她惹不来他的注意,便上前一把将郗珣指间的笔抽了出来。
    郗珣略动了动,眼眸乌沉的落往她红粉面上,偏头忍不住笑问她:“如今还早,这般早就睡?”
    “困了呀——”小姑娘侧过身,倾身向前,将额抵去他肩头,在他胸膛摆来摆去。
    长汲早在珑月来时,便连忙偷偷溜出去,还替主子爷将门阖上。
    门阖上的瞬间,长汲不免瞥见里头的姑娘已经被抱去了案头。
    主子爷正抬着姑娘的下颌,迫不及待地俯身下去。
    长汲心中哎呦一声,连忙体贴吩咐门廊前伺候的王卫,通通往侧殿退去。
    再退,退的远远的。
    退到听不见里头声响为止——
    毕竟,主子与姑娘这两个小年轻......咳咳咳,有时候确实没什么避讳的。
    没什么避讳的......
    珑月被抱着跪坐去了长案边,郗珣灼热的吻细细密密的缠上她,自身后将她抱着。
    他义正言辞地道:“珑月这般晚了又来招惹阿兄——”
    珑月才不喜欢这处,可她被吻的气喘,只能拿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无措仰头看他。
    听他说着颠倒黑白的话,天知道她只是不想一个人睡觉而已。
    她带上了些许鼻音:“......阿兄,我不想这样,我膝盖疼.......”
    郗珣停下手,拿着自己的外袍给她仔细垫上。
    “不能去里面吗.......”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这处,又硬又难受,可她顾不上了,她渐渐被盘弄的气喘吁吁。
    兄长灼热的吻细细密密的缠上她,堵住了她的话。
    自后将小姑娘抱起,将她裙摆慢慢掀起。
    她一身莹白剔透的皮肤,男人指腹摩挲而过的地方,甚至醉酒一般泛起了点点颤栗,皮囊底下透出的粉红,香甜气息。
    郗珣将她抵在案头,沙哑道:“珑月不是不喜欢里面么。”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捏坏
    夜雾笼着漆黑深夜, 屋廊下刮起一阵阵疾风,骤雨渐起,伴着阵阵惊雷。
    如狰狞的野兽, 呼啸悚然。
    内室门窗层层掩的紧实,一室融融梨花甜香, 丁香色帐幔层层落地, 倒是掩去外边的雨水惊雷。
    雨夜格外好眠,书房中折腾许久, 郗珣正欲早些安寝,却听外窗传来一阵轻微扣响。
    他垂眸落向床锦衾中的隆起, 见她眼眉平缓柔和, 面颊新鲜娇嫩透着红粉,并无半分苏醒之意。
    这才缓缓出了被窝, 换了身衣袍踅足出去。
    奉清领着谢鉴自外匆匆赶来, 等在郗珣书房。
    适才穿过雨水, 两人一身衣袍湿透,才往廊下一里,靴下地毯便渐渐落出一片深色水坑。
    可谁也无暇顾及其他,二人见到主上到了,匆忙便将书信交给郗珣。
    “孙将军出师不利, 前日连败两场, 飞鸽传书赶来报信,只怕明日消息便该传回上京。”
    南阳离上京不过百余里, 快马加鞭也不过两三日功夫——
    几人想的却不是这个。
    孙平海当时揽下荆州总兵这个位置, 旁人以为是靠着后宫丽妃, 其实不然。
    孙平海此人兵法过人, 早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奈何郗崇病逝后许多亲信遭梁帝忌惮,少主年岁又小,不敢贸然冲锋陷阵,孙平海便隐没暗处。
    朝臣皆瞧不起叛军,也并非态度高傲。便是连郗珣也看不上这群仓促间四处拉拢起来各有心思,各有其主的乌合之众,只要真打起来只怕对方一团乱麻。
    所以郗珣才一度将重中之重放在上京,定太子清肃朝廷上。
    若说先前叛军一路势如破竹,是因为误打误撞,更是因九江、南阳二府兵力落后,部署失误。
    如今,怎么连老将孙平海也败了......
    郗珣一目十行看过书信,绕过四足鼎冠架丹鹤薰炉,绕去巡视正中那张半面墙高的兵力布防图。
    他眸光幽深,仿佛透过舆论图看着什么,东都王进军路线,近来多有兵力动荡之处。
    谢鉴一双眸子犹如利箭一般,直言道:“此次除孙平海外,还有好几个世家的人都去了,莫不是他们在其中引乱?南阳地广,多有易守难攻之处......便是叛军中有领兵奇才想要攻下也不会如此容易。”
    是,太容易了,一路势如破竹——
    奉清揣测:“莫非是前军中混入了奸细?南阳军事布防被人知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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