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茗茗捂着肚子哈哈笑,这么说就是不算顺利咯。而且宁渝嘴唇明显起皮,这是说话说太多的缘故。
    本来从不喝食堂大锅汤的宁渝今天久违地喝了一大碗,乔茗茗更是笑得恨不得捶桌。
    吃完饭,一家人离开。
    志斌叔还在周主任办公室,等乔茗茗和宁渝都快到家了,他才出来。
    村里修路的事儿被周主任接过去了,可说服村民们放榨油坊搬迁到县城里的事儿,却又砸到他身上。
    周志斌:“……”不对劲,他挠挠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自己好像接手了一个更难的问题。
    上阳村。
    乔茗茗和宁渝回到家时,乔小弟已经把房间给彻底清扫完,甚至还把生石灰给撒完了。
    他累得瘫倒在竹摇椅上,见到这一家子,有气无力地幽幽问:“你们还懂得回来?”
    乔茗茗忙把饭盒举起来摇摇:“我们心疼你呢,晓得公社大院食堂里有猪耳朵和小炒肉,特意跑去给你打包了回来。”
    乔小弟:“……”
    屁!他愤愤委屈道:“肯定是你们自己去吃了,顺带给我打包点回来的。”
    嘿!真够机灵的。
    乔茗茗把饭盒往竹桌上一放:“吃不吃?”
    乔小弟猛地坐起身,大步厨房拿筷子和调羹,“吃啊,累死我了,累得没力气做饭。”
    乔茗茗还是很疼弟弟的,饭盒里好多饭菜呢,满满当当足够他放开肚子吃。
    特别是肉多,猪头肉虽然没剩多少,但后来又打了一份辣椒炒肉,这道菜下饭,配上卤汁就是翻倍下饭!
    乔小弟吃完整个人好似活过来,腆着肚子躺在竹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春风轻吹,带来花草香。
    阳光透过枝丫斑驳地落在他身上,舒服得很快睡过去。
    宁渝给他盖个毯子,对衡衡和彰彰说:“不许大声不许吵,舅舅在睡觉。”
    衡衡和彰彰忙点头,干脆跑去房间看连环画去。
    屋中。
    乔茗茗趁着太阳大让宁渝帮她洗头,洗完头后擦得半干,披散头发回屋子,问宁渝:“彰彰的床是不是该打了?”
    宁渝摇头,拿起梳子给她顺头发:“不打,咱们买吧。牛愣子叔家正好有闲置的,床和柜子还有桌子都有,不费那时间精力去打了。”
    说的也是。
    打床打柜子什么的真很费时间,从选木头到砍木头再到晾干……
    乔茗茗瞧着都怪心累的。
    不过说起这事,宁渝问她:“想不想再把家里拾掇拾掇?”
    乔茗茗眨眨眼,抬头看:“你这是想再建两间房啦?”
    宁渝嘴角翘了翘:“你不是总烦吃饭和睡觉在一屋吗,村里砖头足,于明还说有渠道能搞些水泥来,要不然咱们就把房子再建建?”
    乔茗茗本想说这房子等我们走了后还是要归还给大队的,但转念一想,挣钱不就是要让自己活得舒服吗?
    于是点点头,掷地有声:“建,就算是只住半年都不亏!”
    宁渝笑了:“我也这么想。”
    这事他在心里琢磨好久,甚至还想过要不要盖二层小楼呢,想想还是作罢,平房也挺舒服。
    夫妻俩最近没啥事,所以便一心扑在建房这件事上。
    砖头有,水泥足,甚至人手都还够。
    春耕最忙碌的时候过去了,今年大队又多添一台拖拉机,上阳村成功成为这十里八乡最拉风的村子!
    两台机器和两台拖拉机为春耕作出突出贡献,加上水渠全面建成,不需要再挖了,所以今年春耕虽然还是累,但却比去年好不少。
    当乔茗茗和宁渝放出想盖盖房子的意思时,许多村民就踊跃帮忙。
    傍晚,晒谷场。
    牛愣子捧着碗道:“早该盖了,你瞧瞧咱们村子,现在一水的新房,你们家看着最破。”
    周三叔也点点头,手上也拿着碗,但是是给外孙喂饭的,追着外孙喂饭。
    边喂边说:“趁着这阵子把房子盖起来,你们家正房完全可以推了重新盖,我现在经过你们家,从外边瞅着都总觉得它哪天要塌。”
    乔茗茗和宁渝不禁对视一眼,原来自己的房子已经这么破了,可他们夫妻竟然觉得还行呀……
    “你们家人少,再盖两间就够,加上推屋子清场地,加紧速度最多半个月就行吧。”
    “行嘞,不过最少得十个人,打听打听谁家有没有用到的木梁,干脆借给宁渝小乔用用。”
    牛愣子赶紧站起身:“我家有啊,哪里要借啦,直接给你们,反正我家屋子盖完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给家里给孩子都盖了屋,皆是青砖大瓦房!
    宁渝忙说:“叔你别这样,还是借吧,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用。”
    牛愣子还想再说什么,但他熟知乔茗茗和宁渝的性格,要是真借,两夫妻恐怕还真不愿意要呢。
    他想想,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就是有人有砖头,有水泥,有连木材都有。
    万事俱备,只欠开工。
    开工很快,乔茗茗是急性子,压根不想等。在家里衡衡彰彰甚至乔小弟都没反应过来时,有一天村民们带着工具成群结队的来了,生生把这舅甥三人吓一大跳。
    “咋啦,二姐!”乔小弟惊得破音问。
    乔茗茗赶忙从屋后来,拉着乔小弟道:“没事没事。”
    她赧然:“忘记和你说了,我和你姐夫准备把这房子推了重盖。”
    衡衡瞪大眼睛,跳起来:“也没跟我说!”
    哼哼,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彰彰不明所以,但凑热闹,也摆出奶凶奶凶的模样,挺起胸脯气鼓鼓道:“妈妈,我也不知道!”
    乔茗茗没空理这两货:“一边待着啊,人来人往的你们人小,小心被撞倒。”
    衡衡气得直跺脚,彰彰一看,也跟着跺。
    衡衡更气了,本来不想理妈妈也不想理学人精妹妹。但妈说会把他们撞到,最终还是撅着嘴巴拉着学人精妹妹回屋去。
    “哼,我们在屋里待着,妈妈你不要再找我们了。”他回屋,站在房间门口气势汹汹道。
    乔茗茗摆摆手,真的吗,太好了。
    她拉着小弟回屋中,屋里的东西其实已经收拾好了,立刻就能搬出来。
    宁渝也匆匆从菜地中赶回来,跟着来帮忙的村民们把东西全部搬出屋,然后推屋子。
    至于这几天晚上睡哪?
    当然是和彰彰睡。
    彰彰在前天晚上成功睡进自己的房间,她房间床大,几乎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三人挤一张床也没什么。
    房间里好多东西,最近几天估摸着都没有雨,所以大件的东西直接放到屋后亭子去,小件的贵重的就放到两个房间中。
    衡衡还别扭着呢,彰彰忘性大,倒是想让爸爸妈妈给点饼干吃了,但看哥哥还撅着嘴巴不肯松呢,她也就跟着撅嘴巴。
    没一会儿,嘴巴撅累了,就低头对手指,好为难哦。
    屋里清空,乔小弟累得满头汗,站在一边问宁渝:“姐夫,要盖啥样的?”
    宁渝:“就和现在这样差不多,不过到时候还会把房间拉长拉宽些,面积应该能有五十多平吧,然后隔成三个房间,和首都家里正房一样的做法。”
    乔小弟惊讶:“三间房?一间你们住,一间吃饭,另一间也吃饭?”
    宁渝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给你住啊。”
    乔小弟吓得嘴巴合不拢,受宠若惊:“我、我住啊?”
    宁渝点点头,推着他往边上站些,又把两个房间的门和窗户都给关紧咯,这会儿要推房子了,灰尘大。
    乔小弟忍不住嘿嘿笑,说:“咋还给我专门盖间房呢,这多不好意思。”
    乔茗茗用布把头发包紧,走到他们身边,听到小弟的这句话,抖了抖“咦”了声:“其实我们也是顺带的啦。”
    乔小弟才不信:“谁家顺带多盖间房,对吧姐夫?”
    宁渝认真盯着屋子看,敷衍地点点头。
    乔小弟只当他是认了自己的话,心里开始美滋滋地琢磨自己房间该怎么安排了。
    屋子推倒后开始清场,乔茗茗和宁渝包括乔小弟都戴着手套去干活。
    宁渝的同事们也来帮忙了,谢善文拍拍宁渝:“行啊,我怎么看你是一副要在这里定居的架势?”
    “瞎说,咱们这项目要持续多久你还不晓得吗?”宁渝笑笑道,“住半年,住一年,住两年都无所谓,自己舒服就行。”
    谢善文叹气:“这么说来我还得跟范博仁那小子睡好久呢。”
    宁渝抬头,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喏,原来那里是一对老中医夫妻住的,要不然我帮你收拾收拾你住进去?”
    谢善文拿起木板用力一扔,道:“得,你有妻子陪伴,有儿有女还能有干活的小舅子,我自个儿住那屋里,冷冰冰的没点人气,还不如就住大院呢。”
    宁渝笑了,谢善文是少有的不婚主义者,也不晓得是不是小时候爹娘把他送给叔公而留下创伤,他对结婚生小孩这事儿敬谢不敏。
    如今竟然语气中含些羡慕,也是少见。
    不过羡慕过后,谢善文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亲爹妈说想把他侄子过继给他,他也拒绝了。
    人家有亲爹妈,干啥非要跟他?
    “虽然我那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媳妇都挺乐意的,我一去就让孩子粘着我,但我还是觉得烦得紧。”边干活边谈起这事儿,谢善文就皱皱眉这么说道。
    乔茗茗听了一耳朵,惊了:“你亲爹妈那边的兄弟和他们妻子也愿意吗?”
    谢善文点头:“可不吗,就差让孩子争着喊我叫爹了。”令他意外的是有两小孩也乐意,这反而让他更不想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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