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邵遥稍微有些心不在焉,连在迪士尼玩足一天、最刺激的机动项目都坐过三次,她仍觉得不太尽兴。
    在港城的最后一晚,邵遥格外主动。
    黎远被她含得受不住,濒临界线的时候咬牙想退出,可邵遥没让,甚至意图把他吞得更深。
    技巧青涩得可以说是毫无章法,可态度却比他胯下兄弟还要强硬。
    最后黎远闷哼着泄在她口中。
    他慌忙退出时马眼还在吐精,一小股接一小股,溅脏了他的皎洁月光。
    还没来得及在邵遥嘴边摊开手,他已经见女孩喉咙滚动,将他的体液一口咽落。
    黎远当场脑子就像宕了机,差点儿就想不管不顾,将未软的那根物什直直杀进去。
    到底还存着些理智,他紧搂住邵遥重且深地吻她。
    就算她唇边和下巴还挂着白浊也无所谓。
    舌尖卷走,再喂进她口中,搅出湿黏靡丽的气味,周而复始。
    嘴唇和下巴挂不住的精液往下坠,有一滴两滴凝在少女锁骨中间凹陷处,汇成一滩浅浅的湖泊。
    却足以让黎远把心脏抛进去,伴着吻,一直沉进湖底。
    和她的心脏贴在一块儿。
    邵遥早就湿透,趴在落地窗旁颤巍巍地翘起臀。
    曲线曼妙昳丽,眼神楚楚可怜,腿心水光粼粼。
    月光淋在她身上,像有位手艺极佳的老裁缝,特意为她做出最贴身的一袭旗袍。
    是最稀有的珍珠颜色,处处漾着柔和光泽,洁白无瑕。
    黎远心里天人交战,一边不忍破坏这片温柔,一边又想粗暴地撕坏它。
    最后选择了两样一起来。
    先是缓慢推进,抵到尽头时在她肩头落下温柔的吻,几个来回之后,开始狠狠入她。
    他们对着大海和月亮做爱,春潮涌起,撞出白沫,交合处有再多的爱液润滑,仍能紧嵌在一起。
    今夜能见度高,维港对岸在空中缓慢动作的那些巨像广告能看得清楚。
    黎远故意逗她:“小遥你看啊,对面有人在看着我们做爱……”
    邵遥喘着气,陷下去的腰肢像天上月,快感冲刷着四肢百骸,还配合他说着不着调的臆想:“呜、黎远,我肚子好胀,想嘘嘘……怎么办,有人看着,我没办法……”
    黎远哪能听得了这种话,脑子一热,捧起邵遥一条腿儿挂在臂弯。
    花户大开,面朝大海。
    即便明知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情事,邵遥还是因为这样的姿势羞得脸烫。
    挂满花液的小兽杀红了眼,速度只快不慢地狠肏进去。
    黎远另一只手往下,摊开手掌,手心贴摁在她白包子般的阴阜上,感受她被他捣得又湿又烫。
    他贴着她的耳廓,像哄着小娃娃似的说,没关系,你想嘘嘘就嘘嘘,我帮你遮着。
    背脊和身后火热胸膛贴在一起,邵遥分不清谁出的汗更多。
    窗玻璃上总有一团雾,时聚时散,和她胸口里萦绕的那团一样。
    只有沉浸在黎远直白的索求和给予中,她才能暂时利用身体快感,驱散那些胡思乱想。
    ……
    激情过后,沸腾的火山渐渐平静下来。
    可邵遥的呼吸久久没有平复,埋在黎远胸膛前。
    黎远释放后的声音喑哑,像刚刚欢爱中哄着她那样,说,没关系啊,你想哭就哭,我帮你遮着。
    邵遥嘟囔着没什么好哭的。
    过了没一会儿,黎远感觉到胸口有了湿意。
    邵遥喉咙微哽:“对不起……难得出来玩,我却总是想东想西……”
    这几天和妈妈通电话或视频时,邵遥好几次都有冲动想开口问她,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基因公司的“塑型计划”这件事。
    话滚到嘴边又吞回去。
    邵遥觉得自己太没意思了。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再过问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一些可怕的阴暗的想法会无声无息地冒出尖,试图蚕食她心里的阳光。
    如若……?
    假如……?
    要是……?
    那些假设性问题,总会趁着她的防御性没那么强的时候肆意闯入她的脑海中。
    就算她飞快把它们赶跑,它们还是会潜在暗处,伺机而动。
    “而且你那么辛苦造了个‘跳水馆’给我,我也和过去说‘再见’了,我却还是被这么一件小事弄乱了节奏……”
    邵遥没有嚎啕大哭,她只是时不时吸一吸鼻涕,闷在黎远的温暖怀抱中,“所以我觉得很对不住你,要跟你讲Sorry……”
    黎远拥着她,轻扫她的背:“傻妹,这可不是小事,但我也不希望它变成一件‘大事’。”
    他稍微后仰,托起她闷得通红的脸颊,也不怕脏,直接用手心抹走她鼻尖的鼻涕水,轻提起嘴角笑笑:“快缺氧了啊,快呼吸。”
    邵遥眨眨蓄水的眼眶,努着嘴道:“那你给我做人工呼吸就好。”
    见她还有心情讲笑,黎远的心稍微往下落。
    黎远扶邵遥坐起身,帮她把濡湿的发丝拨到耳后。
    “邵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思考后回答。”
    他微敛笑意,眼神认真了些许,“如果阿姨叔叔在好多年前也接触过基因公司的人,那么这个‘塑型计划’,你会同意吗?”
    清俊青年背对着落地窗,整个人逆在光中,可眼眸异常明亮。
    似把锋利弯钩,把邵遥压在深处的那些念头扯出来,摊在月光下曝晒。
    本是很严肃的谈话,却因为两人都赤条条,显得有点儿滑稽奇怪。
    但邵遥很需要这种直截了当的询问。
    她从来就不是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性格,一件事憋在心里,迟早有一天得把自己噎死。
    她慢慢泄了劲儿,盘起腿,眼帘半垂,呢喃道:“我说实话啊,如果是七八岁的我,可能会接受的。一来那时候脑子还不大聪明——”
    黎远噗嗤笑出声。
    他怎么都没想到邵遥会这么形容自己,一时没忍住。
    “喂,我很认真。”邵遥瞪他。
    “抱歉抱歉,你继续。”黎远目光柔了几分。
    “……二来是那时候的我觉得跳水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整个世界。而且我和别人有约定的,要一起站到世界第一的位置……所以你问的是七八岁的‘邵遥’,那她大概率会接受这个计划,因为她知道发育期对一个跳水运动员影响有多大。”
    邵遥深呼吸一个来回,慢慢抬眸与黎远对视,语气逐渐笃定,“但如果你问的是十八岁的‘邵遥’,她肯定会拒绝啊。
    “尽管她见过太多仅仅因为身材变化就被筛掉的运动员,经历过世界崩塌,可她还是会拒绝的。”
    黎远不知不觉地扬起眉,嘴角再次提起:“哦?为什么啊?”
    邵遥想了一会儿,才说:“大概是因为,十八岁的邵遥很喜欢她自己现在的样子吧。”
    自然卷的短发她很喜欢,双颊上的雀斑她很喜欢,电线杆般的身高她很喜欢,“一马平川”她也很喜欢。
    外貌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喜欢勇敢自信的自己,喜欢接受遗憾的自己……
    黎远重吸一口气,喉咙沁凉。
    女孩欢爱过的声音软绵娇甜,却铿锵有力,似钟杵一下下震着他的胸腔。
    有些情愫似涨潮巨浪,迎面扑打过来。
    他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而邵遥发现眼前一点一点亮堂起来,如梦初醒。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她就明白了自己的真实心意,将那些无谓的烦恼都切得粉碎。
    碎到风一吹就尸骨无存的地步。
    像只刚学会飞的雏鸟,她蓦地张开双臂,扑过去抱住了黎远。
    黎远一时不备,差点儿失去重心仰跌落床,急忙换了个姿势接住她。
    “多谢你啊,我的热心街坊黎先生。”邵遥嘿嘿笑,眉眼顿开,“你应该去做心理咨询师才对,这么快就让我不再继续钻牛角尖。”
    胸口被填得很满,黎远抬手紧拥住她。
    鼻尖埋在她脖侧,他闷声道:“大家都那么熟了,就别这么客气啦。”
    他嘴上漫不经心,心里想的却是:我才要多谢你,我的邵小姐。
    爱意姗姗来迟,但遇到的是最好的时辰。
    他何其有幸,可以拥住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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