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顺着他手指方向瞧去,很容易便看到远漠确实已扬起那一大片由无数马蹄溅飞的蔽天尘土;跟着遥望的刘汉龙俟喟叹完,方对赵、姜二人说:「儘管可能已无这必要啦,但刘某还是极承二位的情;仲奕,等一会城防就劳你多费心了。」
    晓得强敌既可在探马返回前即大举来攻,没带几个手下便入险境的李堪哪还有倖存机率?姜冏的武力值纵未达猛将级水准,脑筋反应却快,一点头就转身去督置各项防御器械;而贾詡见那借调的功曹具大将之风,亦颇佩服丞相识人之明。
    事实证明刘汉龙所获得的情报果然正确,裘奈为加紧打通逕入华夏的门户,不仅已煽动贵霜、帕提亚二帝国调集五十馀万铁骑寇边,分别以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为首且都迅若奔马的「基迦巨人族」及「埃及鱷首护卫神」,更各列于左、右翼领先进逼;沉着静观的诸领袖瞧这现踪敌人并无「飞筏」在内,心下稍安。
    皆越过预伏线的眾寇却未急欲闯阵,待靠关隘约半里远即又停步重整队形;当愕视守军全不知其所以然,前排巨人族先锋已把十数个球状物均掷上城来。
    本以为对方必定是拋那类似于火砲的炸弹,墙头的战士才正退嚷讶呼,眼尖的刘汉龙忽藉由腾跃抓了桿大纛逐将圆球体裹在旗捲中,俐落手法连来敌也不自禁喝彩;不过他可没再优雅还礼了,落地后一打开布包,果见尽是遇害哨兵首级!
    「真的是叔-叔同,一群狗入的!」与李堪交情甚篤的侯选看好哥们居然已身首异处,咬牙暗骂了句「七字真言」,便持兵刃要下去跟群敌拼个你死我活;刘汉龙忙拽住他道:「德睿切莫衝动躁进;这笔帐-,咱兄弟一定会帮他讨回来。」
    那预期能產生激怒效果的阿尔库俄纽斯瞧敌帅并未中计开城,俟与索贝克遥遥互望一眼后,则以颇为生涩汉语喊话说:「南蛮子,此乃尔等的斥侯兵,对不?真可谓一些不自量力的笨蛋-;不想想我们『征东联军』虽才刚集结,如何能让偷鸡摸狗的鼠辈来探底蕴?这几颗热呼呼的新鲜脑袋,就当是咱的见面礼吧!」
    听他说得极为嚣张,满城军民无不义愤填膺,若非碍于号令森严,亦属凉州多年同袍的数名将领早已拍马而出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刘汉龙晓得对方「激将法」已造成了反效果,即趁机会復下猛药的朗声斥道:「咱大汉『护国军』为了阻止外夷染指中土,每个人皆抱定捨命捐躯以保卫百姓的坚强意志;诸君贪图近利,愿受宵小唆使而沦为鹰爪,且于此地恃强凌戮,凡我华夏热血儿郎焉肯放你们甘休?倘不悬崖勒马及早退兵,我保证各位必有半数以上回不到故乡老家!」
    竟反被他撼动人心的气势所震摄;乍见彼营果有预期高手的索贝克见那傢伙没多少兵马,便也转过头喝说:「纸老虎还想逞威风?小子们,随我一块杀过去!」
    不料回应者仅自家的「护卫神」成员,连另端的巨人族都不怎么理会他;没错,贵霜国因带队官只是位居类似大将军层级的「国舅爷」瓦剌兀,平常勉为其难的应付这埃及神祇就算了,作战期间谁肯奉他号令行事?而帕提亚国既是由新君「沃洛吉斯六世」亲自统兵,试问又有哪个将士敢不长眼的胡乱迎合此人话语?
    不过二邦的领袖亦不叫他太尽失顏面,隔一会即驱策麾下所属和攻城车具,朝城下的马腾行伍直奔;当然,为引他们进入预设陷阱内,由京师主力担纲的诱战精锐索性还趁对方群起衝锋那刻,配合演出自乱阵脚的怯惧浮动模样。
    「不是听说这些南蛮子曾击败过罗马的『东征军团』吗?看来-确实是谣传无误;哼!若事先晓得汉军居然会如此的脓包懦弱,我干嘛要跟塞维鲁斯那老头拼命?早点调兵遣将来打岂不很方便,现在也无须和人家分享到嘴肥肉了。」沃洛吉斯六世心里虽冷笑咕噥,同样和瓦剌兀都尾随于后的他却催身边士卒加紧吹着督促号角;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见状甚喜,亦率部眾大踏步往前奔驰。
    凉州兵佈置妥的栈坑就在这时发挥了作用;那呈条型的地道范围虽极广阔,却不是稍触即陷,倘无擅长机关的特战师暗中扯落坑板系牢木桩,便有数百人一齐跺踩也不致于马上崩塌,所以儘管联军前锋都已步入圈套,仍未察觉有异。
    结果一阵轰然巨响,瞬间叫以为稳赢的沃洛吉斯六世、瓦剌兀均傻了眼。
    好几万人马同一时间摔落的这幕场景本已够壮观啦,但若再加亦收势不及的后队源源推撞涌坠,那就只剩下「惨不忍睹」四个字能形容了-;巨人族及鱷首护卫神即使皆首当其衝陷进遍佈尖锥、油泊的壕沟内,倒也没造成什么损伤,可是想要立刻自兵荒马乱的长地道里跃回地面,却谈何容易?而城门前的待命大汉劲旅亦不打算让顽敌顺利上来,俟纷纷勒马的联军渐止住了续奔势头,便在引燃坑洞烈火之馀从快填满沟壑的敌人身体踏过,叫对方復困于栈坑底部。
    楼墙上,数拨「脚张弓」钢弩及带着火苗的箭雨早已洒向了停滞联军人丛,又把刚避开坠坑之祸的二邦骑兵撂倒一大片;但由马腾亲自率领的五万铁骑却不急着扑上去廝杀,因为他们才刚顺利推进,就拿「肩扛式霹靂火」招呼来敌。
    刘汉龙则一直等到坑板塌陷之际,方令城楼军士速把预先备妥的牛、羊布革尽数打开,并偕特遣队成员运起神通力量,使其缓朝骇视的联军头顶飞去;居高镇守的贾詡见状才恍悟这妙用,即唤弓弩手将火箭都覷准了浸油皮帐疾射。
    漫天着火的革捲便似死神斗蓬般,逐一罩向四下奔窜的二邦将士,那批联军座骑虽全是高头大马的良驹,但匆忙间哪躲得掉这些巨幅的平飞帐幕?数十万人你推我挤的搅在一块,不久已成堆成堆的被盖于烈焰之中,惨嚎声顿时响彻沙漠;而那烧红的皮帐就像是个显眼讯号,随即更引来了诸葛亮、周瑜的左右翼夹攻伏兵,二路蓄势精锐甫一靠近,便以「五发滚轮式」的霰弹枪轰射群敌!
    见战局尽如预期的顺遂,把最后一张布革再导往敌阵的刘汉龙不待巨人族、鱷首神有机会反击,就率特遣队復跃下城关截堵这已渐从火坑攀爬出的两拨恶煞;双方才刚接触即各亮兵刃施展绝活,登时斗得「乒兵」、「乓乓」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脱困的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瞧来者仅十四人,却个个勇悍敏捷,一落足便杀得所属部眾措手不及,既惊且怒之馀就分持大锤跟双头斧来战迎面衝到的朴甄、鹏金刚;靠他俩最近的关羽、张飞看敌酋非但特别魁梧兇恶,手里的霸道傢伙更佔尽上风,俟解决几名挡路倒楣鬼,也已抡着刀、矛上前相助。
    特遣队均锐不可当,然而毕竟人数太少,交锋之初即使还能立刻将窜上之顽敌全踹进正在着火的栈道内,后来却因冒出的巨人族、鱷首神数量渐多,不一会居然边打边退回城门口;协防的甘寧、吕怀刚要请示贾詡是否拨兵支援,忽见杨戩、孙悟空、黄眉童子于大喝声中,又使出那令人眼花撩乱的「分身术」!
    这样一来,阿尔库俄纽斯、索贝克再不能仗着人多优势大举欺进,只得在已遭隔绝的关口前与敌人捉对廝杀;至于长坑后的另一端,尚未火拼便差点被焰炽烧破胆的贵霜、帕提亚骑士见守军竟还有特殊武器,吓到忘了放箭还击就纷纷掉转过轡头后撤,连沃洛吉斯六世、瓦剌兀皆难即止像波浪般的败兵潮。
    眼看胜负已定,千馀梭艇却在此刻忽破空骤降;没错,「飞筏」终于现身了。
    不过才稍停顿了会,整好队形的他们等帅舰驾至,便分别朝三拨呆瞧汉骑与楼墙开火扫射,强大的威力剎那间就炸得凉州兵人仰马翻、墙破石塌;几个箭术精湛的将领如孙策、黄忠、黄叙、甘寧、吕怀之辈不甘示弱,即用羽箭绑缚定时的「电池手雷」回敬,儘管成效有限,仍使数艘被射中的敌船当场坠殞!
    双剑猝映的碎璃冷芒才各把一名巨人兜胸摜拋出丈许外,刘汉龙便皱着眉头远眺这已强弱易位的混乱驳火区;以一对「战腕」射爆多名鱷首神脑袋的昼驥瞧他愁眉深锁,遂趁退敌空档慰抚的道:「使君勿忧,舍弟的援兵很快就到了。」
    言语未毕,关下特遣队却闻城墙上的守军忽兴奋大喊着:「看,那是什么?」
    同时听到密集爆炸声的刘汉龙立刻随将士们所指方向望去,果真瞧见「飞筏」正在遭受一大堆类似海马的小型机体围攻,而其领头者,即为鄂多星「悍马帮」的二当家:夜驹;别看这些全由单人驾驭的迷你战斗梭不起眼,它们除了亦具有不亚于「飞筏」的高机动速度外,更配备着连「巡卫队」都自叹弗如的「热导引迦玛砲」,何况是守株待兔,因此甫一交锋便打得裴索拉各梭艇措手不及。
    「如何,咱哥俩没欺骗大伙吧?」昼驥颇得意的笑问说:「遭通缉的裴索拉本是我兄弟来此前,要擒捉取赏的猎物;为了收拾他那批无恶不作的星际海盗,在下焉能不耗费重资添购火力?卖这关子纯粹基于保密的考量,使君莫怪。」
    復迅扬蓬飞剑气将迎面衝至的二巨怪梟首,刘汉龙不禁诚挚讚道:「尊驾顾虑甚为周全,倒是刘某多疑了-;贤昆仲替宇宙除此大患,实乃万千生灵之福。」
    正想吹嘘一番,话到嘴边的昼驥却因忽瞥见「飞筏」改採远遁战术,担心胞弟贪功涉险而忙说:「不妙,裴索拉那傢伙八成想藉机溜了,我得赶去帮衬啦。」
    幸亏有「悍马帮」死士的及时出手,大举肆虐的「飞筏」方终止能继续增加汉军伤亡人数之轰炸;也查觉战局扭转的刘汉龙瞧官兵又已按照原计划执行肃歼策略,巨人族、鱷首神亦再度受困于满是烈火的沟渠旁,頷首示谢罢就善意的提醒道:「前辈快去驰援;这些『飞筏』虽非诸君之敌,仍须留心那艘主力艇。」
    是的,有未来科技概念的他一眼即发现其中最具威胁性之敌人,便是裴索拉週围均有层层保护的帅舰;这比「飞筏」还大数倍的长梭儘管看似笨重,实际上也灵活迅捷的它却已轰下了不少「马橇战舟」,如今更率队伍正要脱离包围。
    见昼驥一瞬间就已消失无踪,刘汉龙不敢怠忽轻敌,瞧阿尔库俄纽斯已给杨戩、黄眉尊者分头缠困,随即復仗双剑欺近索贝克亦被孙悟空与分身夹击的所在位置,打算加快结束城门口的「割喉拉锯战」;那两人既为二部之首,功力果远胜于它辈,莫说特别壮硕魁梧的阿尔库俄纽斯大锤力逾千钧,方圆丈许内难以近侧,连瘦巴巴的索贝克也有憾山之能,一柄双头斧更劈得眾猴崽纷纷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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