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希望女儿成为那种背信忘义的人吗!」
    郁砚威风凛凛地喊出主角般的台词。
    因为实在太不搭调,我终究笑了出来。
    「——就像这样,我总算是让他们闭嘴了。」
    「哈哈,真是辛苦你了。」
    因为这次事件的风波,郁砚的家里也起了一阵骚动。本来就不是相当被认同的婚姻,现在更有了被要求离婚的压力。不过,在郁砚的说服下,这件事情总算是缓了下来。
    「哎,没什么啦。一年十个月,就想成是去当兵就好了。」
    「听到你这句话,那些军人弟兄应该会气炸吧。」
    而且,当兵和坐牢应该差很多吧。我两边都没去过就是了。
    「这样很好啊,等他出来,他就多一件事情可以说嘴了。」
    郁砚模仿起头子——更精确地说,是古装电视剧里的那位——的语气。
    「老子可是当过兵,还蹲过监狱的男人!」
    「没有人会为了说嘴就跑去坐牢啦。是说,他在里面不晓得过得怎么样……」
    「放心啦,你看他长得那副德性,监狱里有谁敢动他。」
    「也是。」
    郁砚结束她慷慨激昂的表演,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不过,等他出来之后,我还是会跟他离婚的。」
    「为什么?」
    我有些诧异。不过,我也隐约知道郁砚的心思。
    「那个傢伙笨成这样,对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的……再这样下去,要不是多坐几次牢,就是哪一天被卖了都不知道。唉,总之,被我绑着这么久,也该放他自由了。而且——」
    不知何时,郁砚手里多了一个精緻小巧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枚戒指。
    「我真正该结婚的对象,在这里。」
    「……欸?」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要从家里带戒指给你。」
    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确实有过类似的对话。
    「虽然不是从家里带的啦……这种东西总不好拿别人送的。」
    我哑然失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欸……」
    「等头子回来之后,你再慢慢考虑就行了。要考虑多久都没关係。」
    「先不说我的答案,现行法律还没办法让我们结婚啊。」
    「现在不行,但之后搞不好可以啊。」
    「不管怎么说,都要等头子回来呢。」
    「那就等吧。」
    郁砚拉起我的手。
    「我们一起等。」
    看着桌上的信纸,我点了点头。
    后来郁砚在信纸上,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字本身很漂亮,但述说的内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怎么说,这八个字都很有郁砚的风格。
    ※
    头子,好久不见了,我是宁轩。
    请原谅我继续用郁砚取的绰号来称呼你,毕竟到现在,我还是不太习惯你的本名。不过,「啟伦」二字真的很适合你,尤其是你的为人。
    不晓得你在狱中过得如何,希望一切平安无事。我和郁砚会尽快找时间再去看你的,就请你再稍等一会吧。
    关于之前提过的那件事情,我和郁砚思考、讨论后的结果是「否决」。小猫——篮球好棒棒虽然没有参加表决,但相信他也很希望你回来。所以,就请你先不要提搬出去的事情了。等你刑期结束之后,我希望你能再回到这个家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前提是,你不介意我继续借住的话。
    另外一件要向你报告的事情,和外面的社会有关。我不确定狱中有没有办法得知这个消息,不过,如果一切顺利,当你出狱的时候,我们的社会应该已经变得友善一些,而我和郁砚也能够拥有不同的选择。
    老实说,对于要不要和郁砚结婚这件事情,我心里还是有点迷惘的。我打算慢慢地去思考这件事情,因为郁砚说了,她会等我。
    就像我们也在等你一样。
    祝安好。宁轩笔
    附註:郁砚的留言在下一页。
    ※
    「老娘等着跟你离婚。」
    看着斗大的八个字,狱中的男人难得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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