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吧?”瑾茗感觉自己坐了好久,屁股都坐痛了,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米里尔旁边问他。
    “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米里尔把头埋在自己手臂中间,翅膀烦躁地动了动,故意转身过去,用翅膀怼着瑾茗。
    “……”瑾茗思索了会,试探地放轻了语气,“大人有大量的米里尔,你就带我出去吧?”
    米里尔向来吃软不吃硬,听她这么说,稍稍缓和了心情,抬起眼飞速地瞥了瑾茗一眼,身子往瑾茗那边转了点。
    “求你了?”瑾茗再接再厉,毕竟要求人,她能屈能伸,放低底线说两三句好话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带你出去也不是不行。”米里尔的笑压都压不下来,此时的他也忘记了瑾茗刚才是怎么对待他的,看瑾茗愿意求他,他就沾沾自喜——果然瑾茗没了他还是不行。
    简直比西斯还好哄。
    瑾茗都惊讶于米里尔的好哄程度,她还在想着还有些什么词汇可以用上,意外短短两句话就把米里尔给说服了,他这气也消得太快了?
    不过正合她的意,她问:“那我们现在走?”她是一会儿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米里尔瞧了她一眼,骂骂咧咧:“哼,待在这里还委屈你了?”
    手上却老实地伸过去,要瑾茗搭上他的手。
    瑾茗犹豫了会,米里尔炸毛:“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只是搭着我好带你出去。”
    “行。”他这么一说,瑾茗立马爽快地把手搭上,催促他快点,米里尔皱着眉念了些她听不懂的话,下一刻眼前突然一亮,她被刺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
    瑾茗还以为他的能力只能带她会回到进来前的高空中,接着再把她带着飞来到地面上,看来米里尔的能力比她想象中要厉害一点。
    米里尔得意地翘了翘嘴角,“我厉害吧?这还只是小意思,我会的可比这多得多呢……”
    “你有这么厉害的能力,怎么不把目的地定在我家门口?”瑾茗提出疑问。
    米里尔闭上嘴,左看看右看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瑾茗,转移话题说:“嘿今天天气看起来还算不错。”
    瑾茗:“……看来你的能力也没有多厉害。”
    “谁说的?我只是没定好位置,再说了,这不是离得不远嘛,走两步的事罢了。”米里尔据理力争。
    瑾茗摇了摇头,走在前头。
    “哎?你、你等等我啊。”米里尔追在瑾茗后面。
    两边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在米里尔的空间里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接近了下午,瑾茗走回家,看米里尔还跟着,“你怎么还跟着我?”
    米里尔忘记他不是隐身状态,跟在瑾茗身后的确不大合适,他硬着头皮说:“我这不是要把你送回去吗?你到了我肯定就走了。”
    瑾茗没说什么,像是被他的话说服了,于是继续往前走去,米里尔若无其事地跟着她,直到瑾茗走到家门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才“切”了一声,“我这就走行了吧。”话音刚落,也不等瑾茗跟他说什么,用翅膀罩着自己,消失在了瑾茗面前。
    瑾茗眨了眨眼,确认他不见了后,敲了敲门。
    瑾礼很快来开了门,原先还带着点警惕的眼神,看到是瑾茗的时候眼神都温和下来,带着点喜悦的光芒,叫了她一声:“姐姐!”
    接着迅速地让瑾茗进来,门“砰”地一声重新关上。
    “真没良心,也不看看谁救的她,赶人走的时候倒快,连声再见都没有。”看似消失实则隐身了的米里尔还逗留在原地,看瑾茗头都不回地进去房门里面,说不难过是假的,他们再怎么说关系都算亲近了点吧?怎么她巴不得自己赶快走的样子。
    虽然他心胸宽广,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也绝对没有在意她的意思,但是她怎么可以连装一装的样子都没有?
    既然她不想让他跟着,那他就偏不顺着她的意,偏跟着她不可,气死她!米里尔心里想着,偷摸着做了个鬼脸。
    他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主神大人的命令如此,他是个合格的仆从,当然要遵守主神大人的命令,顺便报复她。米里尔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
    “姐姐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瑾礼围好围裙,跃跃欲试地拿着材料问瑾茗。
    “饿,你多做点。”瑾茗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上饭,早上的惊吓就够她的体力消耗了。
    “行,那你等等,我很快就做好了。”瑾礼说着进了厨房。
    瑾茗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想起来浴室里的人鱼,起身去浴室里看看。
    她在内心里做好准备,她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不知道浴室成了什么样,为了等下看到什么都能波澜不惊,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浴室门。
    浴室意外的整洁。瑾茗环视着整间浴室,地上连头发都没有几根,看来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还算和谐。
    在水里躺着的渲宁以为又是瑾礼,兴致缺缺地半睁着眼往浴室门看了一眼,发现是瑾茗后,他马上爬起来,眼睛都睁大了,兴高采烈地跟瑾茗打招呼:“亲爱的!”
    瑾茗愣住了,他这句话说着有点别扭,不是他平日里用的人鱼的语言,而是学的人类的话语。
    他在用人类的话语跟她说话。
    “学这么快?”瑾茗拿过旁边的小板凳,坐在他的浴缸前问他。
    “我学了很多。”渲宁跟瑾茗炫耀,“但是学得、还没有很好。”
    瑾茗听得出来,他说出口的话磕磕绊绊的,还带着点奇怪的口音,但可以勉强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是不是,很厉害?”渲宁笑着问瑾茗。
    “对,很厉害,学得很认真。”瑾茗夸他,他就沉下去害羞地吐了个泡泡。
    “我还知道,你的名字叫,瑾、瑾……”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奈何说了半天都没能好好说出来,不由得着急起来,恨不得用手把舌头推它到该去的地方去。
    “瑾……”他想要叫出来瑾茗的名字,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叫出声来,他垂着头,感到沮丧,放弃一般闭上了嘴。
    “跟着我念。”瑾茗提醒他,他又抬起头来,委屈地看着瑾茗。
    “瑾、茗。”瑾茗指着自己的唇舌,放慢速度,一字一顿地教着他。
    “瑾……”渲宁盯着瑾茗的舌头,用心去学着瑾茗的发音方式,跟着她试着动了动舌头,“……茗。”
    念出口的时候,他愣了下,不敢相信自己成功做到了,激动得不得了,担心是偶然,他敛起笑意,严肃起来继续重复道,“瑾、瑾茗……”
    瑾茗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渲宁的头。
    “成功念出来了,真厉害。”
    渲宁愉悦地用头蹭了蹭瑾茗的掌心,趴在浴缸边盯着瑾茗看。
    直到瑾礼进来提醒瑾茗说饭做好了,瑾茗才暂时离开了浴室。
    瑾礼见渲宁开心甩尾巴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瑾茗这里得了夸奖,瑾茗去做任务后,他还以为这人鱼没人监督就会怠惰起来,没想到学习起来还挺认真,就是要求他教的词汇都是些什么“亲爱的”之类,搞得瑾礼不大愿意教他。
    看在渲宁还算老实,跟他打了一次后收敛许多后,他就不多说什么了。
    瑾礼刚要走,渲宁就说:“她夸我了,没夸你。”
    瑾礼翻了个白眼,把他刚才内心里对渲宁的评价收了回去,他就知道这条人鱼心肠坏着,也就在瑾茗面前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对待渲宁的挑衅,他只嗤笑了声,然后大力地把浴室门给拉上。
    跟他耍心眼子,还早得很呢。瑾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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