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高卢轻轻在外面敲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奇怪地瞟了一眼在门外站着的阿明。
    “老爷。”苏欣岚轻轻地推了推周老爷,周老爷的鼾声顿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我又睡着了?”周老爷在苏欣岚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捏了一把苏欣岚腰间的软肉,“每次在你这里我都睡得特别好。”苏欣岚娇嗔地笑了笑,轻轻推了推周老爷,披上衣服坐起身来。
    “进来。”周老爷对门外说道,高卢推门而入,环视了一圈房内的狼藉,垂下眼去。
    “杜老大拿钱来了吗?”周老爷问道。
    “杜老大说要老爷先把客人的清单给他,拿到清单之后杜老大才会把钱给周家。”高卢语带不快地说道。
    “什么?!”周老爷眉头瞬间竖了起来,怒火从眼中射出,拍着桌子怒吼道:“他蛇花帮凭什么和我周家讲条件!没有我周家给他清单,他杜老大的那些狗屁花女们哪里来的客人!”
    周老爷的怒吼声响彻整个院子,高卢和阿明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周老爷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来,突然头一晕身子摇晃了几下,高卢连忙上前扶住了周老爷。
    周老爷扶着额头,在高卢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形,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杜老大别以为我们周家离了他蛇花帮就过不下去了,我们周家有的是钱。”
    周老爷一把抄起桌上的账本,怒发冲冠地走出了院子叫着高卢:“高卢,拿上存票!”
    “是,老爷。”高卢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跑到了隔壁放着存票的房间里。
    周老爷在车上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高卢才拿着存票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灯高卢关上车门,周老爷就催着司机赶快开车。车子风驰电掣地来到了钱庄门口,周老爷带着高卢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钱庄,钱庄的伙计见是周老爷,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取五十万钱!”周老爷从高卢手中接过存票,递给伙计,仿佛向谁宣告一般大声说道,钱庄里的人或坐或站都看向气势汹汹的周老爷,小声地交头接耳着。
    “得嘞周老爷!”伙计接过存票,小跑着进了柜台,把存票递给柜台后的记员。记员接过存票查找着钱庄记录,突然有些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又仔细核对了两遍存票号码,抬起头叫了一声伙计。
    周老爷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椅子的扶手,看着伙计和记员小声交谈。伙计抬起头看了看周老爷,从记员手中接过存票小跑着回到了周老爷面前。
    “周老爷,这张存票是不是拿错了,里面没有50万。”伙计小心地说道。
    “怎么可能连50万都没有!我周家在你们钱庄存的钱是最多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周老爷只觉得今天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焦躁地吼着伙计,“你们掌柜的呢!”
    “周老爷。”掌柜的赔着笑脸迎了出来,“周老爷请把存票给我看看,我亲自去查。”
    周老爷不悦地把存票甩给掌柜的,看着掌柜的拿着存票在柜台后面比对了良久,面色古怪地从柜台拿过一本厚厚的本子回到了周老爷跟前,“周老爷,这存票里确实没有五十万。”
    “那有多少钱?”周老爷没好气地问道。
    “两。。两千。”掌柜的小心地说道。
    “怎么可能只有两千!”周老爷猛地站起身来怒斥道,朝掌柜的挥舞着手上的账本,“我们周家铺子每个月存进来这么多钱都去了哪里!”
    “周老爷,周家铺子已经很久没有来存钱了。”掌柜的有些为难地说道,把那一本厚厚的账簿在周老爷面前展开,“您看,这几个月周家铺子只是来我们钱庄支钱,但并没有存钱啊。还有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来钱庄取了一大笔钱。”
    “什么?”周老爷眉头一皱,翻开手中的账本,账本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总铺前几日刚来钱庄存了一笔钱,钱庄那天的记录却记录着总铺那天来钱庄取了一大笔钱。
    “周老爷,您。。要不去铺子里看一看?”掌柜的看着账本,小心地提议道。
    周老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重重地哼了一声,攥紧手中的账本带着高卢离开钱庄直冲总铺。周老爷已经好久没来总铺了,换了新的总掌柜之后,账本也都是拿回府里看,再加上最近经常精神不能集中时常头痛,铺子里的事务也不过问了,每次都是听高卢转述。
    周老爷下了车,拿着账本走进总铺里。总铺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伙计们都无所事事地在柜台后面闲聊,见周老爷进来了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周老爷火冒三丈地把账本一把拍在柜台上,骂道,“掌柜的呢!”
    伙计懒洋洋地看了周老爷一眼,转过头喊道,“李掌柜!有人找。”
    李掌柜慢吞吞地答应了一声,过了好久才从柜台后出现,一抬头发现是周老爷,连忙加快脚步讨好地笑着,“周老爷!今天怎么有空来铺子里了!”
    周老爷懒得跟李掌柜废话,拿起账本甩在李掌柜身上怒斥道:“前几日的进账都被你吞了吗!要不是我今天去钱庄查了一下存票,竟还不知道铺子里的进账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李掌柜从地上捡起账本,听见周老爷的话有些奇怪地对周老爷说,“老爷,您是不是看错了,前几日铺子里是去钱庄支钱的,并没有进账啊?”
    “你还狡辩?”周老爷哼了一声,拿过账本翻开,指着账上的进账怒斥道,“你看清楚了,这些进账去了哪里!”
    李掌柜仔细地看着账本,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说道,“老爷,这不是我们铺子的账本。”
    “你说什么?”周老爷的头又疼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李掌柜叫伙计拿来了铺子里账本的副本,和周老爷手上的那本账本对照着看了起来,两本账本的数字一个也对不上。
    “这是怎么回事?”李掌柜有些心惊地看着两本完全不一样的账本,“每个月查账的日子,我都是亲手把账本交给高卢的。。”
    “高卢?高卢呢!”周老爷突然抬起头看向身后,哪里还有高卢的身影。周老爷突然觉得头剧烈地痛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难道是高卢一直在偷换账本?难道周家铺子真的就只剩了那两千多钱?高卢为什么要这么害周家?周老爷的心脏如鼓锤般咚咚地跳着,大脑里一阵血涌上头,抓住胸口就扑通一声朝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少爷!听说周老爷倒在周家总铺了。”李苏急急忙忙地跑到周犬房里说道。
    今天周犬和漓儿正巧在家休息,周犬点点头,眼里没有一点意外的神色,“高卢刚刚打电话来说过了。”
    周犬薄薄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抬眼对李苏说:“剩下的假账本可以烧掉了,应该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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