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程绍都不在家住,说是要出差几天,很快就回来。家里的大小事有阿姨,也不用我太操心。
    下午,蚊子和一个叫大木的人来家里,说是程绍让他们来送东西。我粗略扫了一眼,好像是衣服之类。
    放下东西,两人没说两句话就走了,倒的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蚊子说了两句什么程哥很快回来,让我有事就吩咐他们;大木人如其名,就像一块木头,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两人走后,我开始翻着两人带来的东西。除了一些日常衣物之外还有两套情侣睡衣,都印着小猪的图案。
    我看着睡衣笑了出来,程绍对于小猪的执念真的不浅。
    我把手里的睡衣简单迭了迭,放在一旁,让阿姨帮忙把这些衣服收起来。然后拿起刚才大木临走前塞给我的一个信封。
    方才送两人出门的时候,大木突然转身,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我。我还来不及问是什么东西,大木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蚊子走在前面,发现大木迟了些,就站在原地等着。等大木追上他后,两个人还说了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我一个字都听不到。
    我有点疑惑,不过想了想,可能就是进门的时候忘记了,所以才那么仓皇地给我吧。
    阿姨抱着衣服去卧室了,我独自坐在客厅里。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只有在信封封口处看得出隐约的胶水印。我撕开信封,里面是两张拍立得。
    第一张是我和一个棕色微卷长发的女孩,背景像是在一个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我俩坐得很近,对着镜头摆着姿势,脸上洋溢着笑容。
    第二张还是我和那个女孩,只不过这张照片里她把头发编成了一个侧边的麻花辫。我俩站在沙滩上,穿着颜色艳丽的长裙,背后就是蔚蓝的大海。
    这个女孩……是谁?程绍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存在,我以为我只有程沅一个朋友。
    我盯着两张相片出了神,试图根据两张照片的场景和人想起什么。
    拍立得的人像有些模糊,我一遍一遍勾勒着这个女孩的脸,想要回忆起她是谁。照片上两个人是掩不住的开心,看得出彼此十分亲近。她应该对我很重要,所以程绍才会让大木给我这个相片。
    我继续探索着我的记忆,突然整个人身子一僵。
    我的眼前出现了那个阴暗的房间,不远处的地上有干涸的血迹。十字架上是一个棕色卷发的女孩,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染,早就看不出什么颜色。她垂着头,胸口看不见起伏,不知道是生是死。
    一阵剧痛袭来,我大口地喘着气,像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着。可是脑海里的画面却没有停下。
    墙上有一个通风窗,零碎的光透过瞎窄的窗口洒进来,还有些落在了那个女孩的头发上。
    那个女孩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和伤痕。是她!是照片里那个明媚的女孩!是她!
    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因为肿胀已经不听身体调配。她用那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我,轻轻开口说道:“对不起”
    我发现我自己正跪在地上,双手手腕传来一阵阵疼痛。我大哭着,嗓子都已经哑了,想要救那个女孩下来,但是肩膀被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
    我蜷成一团,大喊着,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抱着头,指尖用力地按压着,指甲都几近嵌进头皮,我已经分不清头痛的来源是脑海深处的记忆还是我自己的外力。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阿姨闻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刚碰到我我就触电一般弹开,整个人还是维持着蜷曲的状态倒在沙发上。
    “别碰我!别碰我!”
    我继续发疯一样的喊着,眼前还是那个阴暗的房间,那个女孩还在看着我。
    “放开她!放开她!”
    面前的女孩突然一怔,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下去,献血自颈间喷涌而出。一个男人用一把匕首划断了她的动脉。我甚至感觉到温热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不要!不要!”
    我继续嘶吼着。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的景象不断地交替着。一会是那个配色清新的客厅,一会是那片血淋淋的场景。
    慢慢地,一切都模糊起来,周遭的声音变得忽近忽远,眼前的一切开始像素化,蒙上一层阴翳。终于,变成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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