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谢稚然会忍不住想,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念头,可以来得这么突然,却历经时日也难以退去,就像折磨人的慢性疾病,来如山倒,去若抽丝。
    牡丹听了她的话,乐不可支:“那是因为你的爱情里只有你一个人,当它属于两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它简直像一排爆竹遇上火花,热烈的劈里啪啦一阵,然后留下满地烟硝和废纸。”
    谢稚然不予置评。
    牡丹以前是她的搭档,从她出江湖时起,便受过她不少照顾,后来听说她入了王府旗下,也没有什么改变。但也幸而她入的是梁王爷门下,这才让当年逃到这里避难的谢稚然,遇见了她命中注定的牧昭。
    她的秘密,除了燕南浔,也就只有牡丹知道了。
    今晚她来牡丹楼里喝口茶,坐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出了件让谢稚然几乎吐血的事——牧昭也来了。
    梁王爷今年十六,已经长成英姿挺拔的少年,谢稚然惊讶地发现,他几乎快要长得有自己那么高了。
    理所当然,也到了想要尝一尝女人滋味的年龄。
    原来那一天早晨的情动,只是一个开始。
    谢稚然觉得,从这一天开始,她会渐渐的陷入嫉妒的狂潮里面,直到自己把自己逼疯。
    而即使知道,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坐在牡丹的房里,透过精雕细琢的窗,看着她的爱恋面含羞怯的由着一位女子坐在她的身旁,巧笑倩兮。
    房檐隐秘处,她眼尖地看见红色面具的男人。
    原来今天是燕南浔跟着王爷么,难怪王爷身边没什么其她护卫跟着。换做普通暗卫,管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的。
    男人突然转过脸来,似乎是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只是那么轻轻一顿便转开了视线,谢稚然几乎能在脑中想象面具底下燕南浔勾起的唇角,嘲笑的表情,即使她从未见过。
    不得不承认,这人是她活到现在接触过最最恶劣的男人。
    这个人似乎特别喜欢嘲笑别人,不论是喜好,感情,言行,只要被他盯上了,看不顺眼了,他便总能找到方法让你觉得自己羞耻,觉得活该被嘲笑。
    谢稚然毫无疑问是被燕南浔盯上的人。至于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她对牧昭的那些龌龊心思吧。
    故而这人总爱用最羞耻的方式同自己做爱,只为让自己认清,这样淫荡肮脏的人,是半点都不配玷污王爷的,就算是思想上,都不配。
    不过可惜,燕南浔的这些嘲笑,于她而言不具备任何意义。
    坐在牧昭身边的女子正在帮她斟酒,纤纤玉手执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波流转地笑了笑,递过去给牧昭。
    牧昭有些羞涩地接过去,就着那女子触碰过的地方,也抿了一口。
    谢稚然以极好的视力看到了牧昭被酒水润泽的红唇,情不自禁地嫉妒的同时,咽了咽唾沫。
    窗子突然被一双手关上了。
    谢稚然有些气恼的看着牡丹。
    牡丹很无辜地摊手:“我说,你不是说来看我的吗?怎么又跑去看别人了。这么不够朋友,小心我不还你银子了。”
    谢稚然有些无力。据牡丹说,这一套胡搅蛮缠的理论依据,叫作“欠债的才是大爷”。
    谢稚然对此依旧不予置评。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临走的时候,牡丹唤来了个下人,问了几句话,才回头对谢稚然说:“别说姐姐不关心你,你的心上人就在对面的厢房里风流快活,你要想去偷窥的话,我不介意。”说完,她用飘着胭脂香的薄扇半遮着坏笑的面容,一副巴不得生事的八卦样子。
    这女人,也不怕她的客人们看见了吓没了胃口。
    谢稚然还是没说什么,摆摆手飞身跑了。
    遥远的还听见牡丹的咕哝:“这闷葫芦若死了,一定是被憋死的。”
    谢稚然心不在焉地往家的那条街飞,飞到一半,生生撞上了那棵枣子树。以前谢稚然总爱夸它结的枣子甜,今天却恨不能砍了它。
    堂堂“鬼剑”,被一棵碗口粗的小家伙拦了路,让人知道的话,恐怕满口的牙都要笑掉了。
    可她偏偏被它拦住了。
    这一撞,谢稚然闷闷的没吭声,转身又往来时的方向飞了去。
    一直到她轻巧的落在了飘香楼的屋顶上。
    谢稚然四处看了看,似乎没见到那个男人。估计是在里面守着。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那间房的位置,止住了脚步。
    之后是良久的伫立。
    估计要是同行路过瞥见了,还以为王爷雇了哪根柱子守夜呢吧。
    谢稚然就这么定定站着,没有去掀开那一片薄薄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瓦片,甚至没有把耳朵竖起来去听那檐下的一丝丝媚叫呻吟。
    就连一向想象丰富的脑瓜子,也好像生了锈似的,甚至,没有去想那个少年沾满汗水的赤裸的身躯,抱着一个怎样的女子。
    这和预想有那么些不一样,有那么些脱轨,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惶恐。
    她讨厌一切让她的思想无法控制的感情。
    谢稚然就这么在房顶上站了老半天,直到半夜叁更,打更的老李经过下面,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急匆匆,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飘香楼的屋顶。
    看不见牧昭的深夜,她是讨厌的。
    谢稚然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家,关门的一刹那,有些脱力的倚在了门上。
    “去哪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吓了她一跳。
    “警戒比平时更低了啊,然。你这样让我很丢脸面呢。”燕南浔走过来,毫无意外的将谢稚然搂进怀里。
    “你……不是在王爷那里么?”
    “怎么,担心你的心头肉会被欺负?放心好了,我在楼里截到了高信那小子,让他顶了个班。”为此还白送了他前天刚从别人那里挖到的古玉佩,把高信乐得嘴都歪了。不过为了他阿然,什么都无所谓。
    气恼的是,他心心念念迫不及待地赶过来,这女人居然半夜都没回来,不知道从牡丹那里出来后又跑去了哪里鬼混。
    他笑:“阿然,那些个妖精都厉害得很,你可要小心。”
    听出他笑里的冷意,谢稚然也没多做解释,只想着待会儿得小心别被燕南浔榨干了。
    这男人总算说了句对的话:她是不会这些勾心斗角。
    不过显然,她的小心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实际意义。
    当谢稚然被蒙了双眼、摁在床上用力的顶着的时候,她想过要不要开口对燕南浔讽刺两句。
    最终因为男人过大力气的抽插,让她除了哼哼,半个字都吭不出来。
    燕南浔一边用力的掐着她柔韧的腰,一边亲吻她性感的嘴唇,低声道:“今天王爷开荤了呢。为了庆祝一下,以表对主子的上心,我们今天也多做几回吧。”
    用的显然不是个疑问句,谢稚然明白反抗也没有用,只好消极的任他摆弄。
    燕南浔又开始不满,“阿然,你上回说了这次要主动一些的。”
    谢稚然哪还有力气管她满不满意。
    燕南浔恶劣的将东西抽离她的身体,玩闹似的抵在她的穴口和阴蒂上画着圈圈。
    灼热得让人觉得欲求未满的缓慢动作着。
    真是叫人发狂。
    谢稚然时常就忍不住想,燕南浔这样的变态,是不是总喜欢用性爱来表示自己的不快,发泄着不爽的同时,也顺道发泄发泄欲望。
    她有些受不了,即使困倦,依然只能顺从的主动抱住了燕南浔,用腿紧紧勾着他的腰,一个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
    谢稚然看不见燕南浔的表情,因而连那最后一点羞涩都抛开了,摸着燕南浔那灼人又撩人的东西,小心又急切地往现在身体里最空虚的地方里塞。
    尽管知道燕南浔可以看见她所有的动作表情,她也顾不了太多了。
    比起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谢稚然更在乎自己的欲望是否得到满足。
    燕南浔当然不知道她的然现在是这种气死人的想法,只被她顺从而主动的表现弄得又胀大了几分。
    “阿然,你真是个妖精……”他呻吟般地说着,摁紧了那饱满圆滑的臀部,重新剧烈地运动起来。
    换来谢稚然满足而又销魂的呻吟,溢满整间质朴的屋子……
    看着熟睡的谢稚然,燕南浔叹了口气,低头缓缓吻着她。
    本来今天是要来好好奚落她一回的。
    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王爷上了青楼,这女人必定会无比难受吧。什么都不说,默默隐忍的样子,最能勾起她欺负的心理。
    偏偏等了大半夜不见人,欲火全烧成了怒火。
    要是让他发现他的阿然碰了别的人,他一定会把她囚禁在她的酒窖里,不分白天黑夜的绑着她狠狠侵犯个够。
    偏偏难得主动的女人,让他把什么挖苦的话都忘了,想来真是掉面子。
    不过,阿然坐在他腰上主动让自己进入的样子,即使现在想起来,都能令他马上浑身燥热……
    谢稚然很容易就顺从他的话,让他既觉得满足和欲望高涨,又觉得,似乎这种顺从,和他燕南浔没有太大关系。似乎即便是别的男人,只要握住了让谢稚然在意的东西,也同样可以让她乖顺地张开她淫荡的双腿。
    所以他得好好地看牢她。
    突然想起她来之前,同为护法的高信很鄙视的看着他,问:“既然你喜欢她,干嘛不说明白呢?全组的人都觉得你是在玩弄人家而已,恐怕连谢稚然自己都是这么想的吧。”
    燕南浔只是摇头,说:“你不明白。”
    他不会明白,他的阿然有一颗多难得到的心。
    燕南浔只觉得,一旦自己先开口说了喜欢,恐怕这辈子,都别想让他的阿然正眼看他一下。
    这个女人,就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这样欠虐的性子,他不好好折腾,真是对不起为了她饱受折腾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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