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圣人不免怔住,赐婚?是哪家的姑娘?
    他可没忘记,先前谢言岐受伤,他们家初沅那个担惊受怕的模样。
    那样子,说是把整颗心都放在了他谢言岐的身上,都不为过。
    可眼下,这个谢言岐竟然主动向他请旨赐婚?
    倘若那个姑娘是旁的人家,那他们家初沅的满腔心思,岂不是都被辜负了?
    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谢言岐,眼神逐渐冷冽。
    好似在说:你要是敢说出其他姑娘的名讳,负了初沅,就别怪他心狠。
    谢言岐不卑不亢地应道:恕臣冒昧,臣想迎娶的,是殿下的金枝,如今的昭阳公主。
    此话一出,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的初沅,下意识地攥紧了小手。
    她是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是这般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
    而她竟然能有幸,亲眼看到这一幕。
    圣人也随着他这番话,放心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不悦,初沅是朕最为疼爱的女儿,你也知道,她的前半生受尽颠沛流离之苦,所以,朕不希望她往后会遭受任何的委屈。你说过,你以前有过婚约,你若是想要娶她,那你以前的情缘,可曾断干净了?再者,就算你放下了过去,初沅又会真的同意?毕竟这事儿朕说了不算,还得看初沅的意思。
    闻言,谢言岐默不作声地提了下唇角。
    很可惜的是,他以往的情缘,并未断的彻底干净。
    直到现在,他还是念念不忘。
    不过,幸运的是,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
    然而为了不让圣人多想,他并未将他们过往的那些事情道出。
    这时,初沅慢慢地自屏风背后站起。
    既然他都已经有所行动了,那她也不想再继续犹豫、继续耽搁。
    与其到时候,阿耶再来问她一次,倒不如,现在就坦白一切。
    思及此,初沅深吸一口气,慢步走出屏风。
    她看着圣人的背影,怯生生地唤了一句:阿耶。
    她的嗓音软糯,回响在屋内。
    只这一句,圣人便识出了她的身份。
    一时间,圣人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回首看向她,不敢置信地唤道:初沅?
    末了,又加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顶着他的打量,初沅尤为不自在。她始终低垂螓首,直至走到他们面前,方才道:阿耶,我愿意的。
    说完,又觉得这般应答,有些气弱。
    便抬起头来,毫不畏怯地和圣人直视,眼里是难得的坚定,阿耶,我愿意嫁给他的。
    话音甫落,整间屋子是落针可闻的静寂。
    谢言岐看着突然走出来的她,神情微怔。
    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般突如其来的,又这般坚定不移地,和他站在一起。
    圣人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亦是如遭雷击,许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他还处在自己的女儿,居然待在一个男子的房间中的震惊之中。
    良久,他终是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切。
    他的目光来回在谢言岐和初沅之间梭巡,末了,终是不敢置信地嗫嚅道:你们、你们
    是早就背着他,走到了一起吗?
    初沅怕他不同意,索性俯身行大礼,女儿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他在一起,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如此。还请阿耶应允。
    圣人看着她,又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
    他忙是抬手扶起初沅,道:好好好,快起来,都听你的。
    七日之后,华清宫之行终是结束。
    一行人乘着犊车,浩浩荡荡地回返长安。
    也带着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写的太急了等我明天修修TUT
    第167章
    发生在华清宫的种种变故, 瞒不住世人。
    再者,华清宫本就和长安城相距不远。
    一时间,宋颐还有余孽尚存于世的消息, 传遍了大街小巷。
    前阵子的七夕,永兴坊走水, 宋颐的那个女儿不是葬身火海了么?没想到, 他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在世,而且还在皇宫蛰伏数年,险些兵变成功。这宋家啊, 还真是阴魂不散!
    其时, 腰佩陌刀的金吾卫正押解着囚笼中的桓颂,浩浩汤汤走过朱雀大道, 直往大理寺牢狱而去。
    经过这几日的调理,桓颂的伤情大致稳定, 再加上那晚, 镇国公府的侍卫有意避过他的要害,并无取他性命之意。是以,如今的他虽身处囚笼,却仍旧如常, 顶多就是憔悴消瘦了些许。
    他虚弱地靠着笼壁,冷眼睥睨这些议论纷纭的人们,神情始终淡漠。
    好似这些闲言碎语, 都与他无关。
    说来, 他当年也是奋发踔厉的少年将军, 因为一场战役, 一举成名。不曾想, 时隔多年, 竟已是这般处境。
    十八年,太久。
    岁月催人老。
    当年见过他飒爽英姿、满心钦敬仰慕的少年郎,如今也是不惑之年。
    现在围观的这些五尺童子,早已不知往昔,只知道他是逆臣宋颐之后,是个祸乱社稷、十恶不赦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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