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滋味就类似于将心脏片成薄片放在铁锅里来回煎烤,不管哪一面都是揪心的疼痛。所以在一次醉酒之后,他一时冲动赶走了前来求亲的男人,问她: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陶如枝沉默了很长时间,对着他认真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且比较自私。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话,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若是又有了其他人我会亲手送你走。
    感情原本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他很快就同意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然后两个人就成亲了,乡下人没什么讲究,只摆了几桌酒请人来吃饭。可就算这样,他依旧也很高兴,也在相处中逐渐知道她其实没有性格上那么冷,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家。
    她会怕虫子,怕天黑,怕打雷,每次都会拉着他的手假装自己很淡定。
    虞元意性子很好,是那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往好处想想的人,眼神明亮,永远正直,永远向上。只是在提到陶如枝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些变化,也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迷茫。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说不准的。
    那么一瞬间,她忽然领悟到什么,突然就没有那么焦虑和在意了。她催着虞元意将酒打开,自己倒了一盏敬他,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希望日后你和嫂子都好好的。
    虞元意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眼里浮现出笑意,借你吉言。
    虞念清只觉得这酒还真是不错,入口一股辛辣直接往的鼻腔里呛,浑身都热了起来没有那么冷。等将酒吞下去之后,又会回上来一股甘甜,像是不知名的果子的口感。
    她问了一下,叫什么沙棘酒,想等着明天的时候去买一点放在府里存着。
    等梁知舟回来之后,她都已经喝了整整一碗下去,安静地坐在凳子上不出声。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马甲,陪了杏色折枝花纹的襦裙,也是仗着在天水城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将头发放了下来,只用缎带在两边绑了个髻,看起来特别显小。
    听见门口有些动静之后,她略略偏了偏身体,朝着这边看过来,眼里敛着细碎的烛光。见到他之后,杏眼就突然完成了两枚月牙,笑了出来,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美。
    梁知舟的呼吸一瞬间变缓了许多,竟有一种回到了过去,回到她还没有及笄之前,有几分错不开眼。
    走过去,他才发现,原来是喝多了。
    虞元意扶着自己的额头,也有点无奈,我之前应该忘记和她说了,这酒后劲有点大,一不留神她就喝下去不少。
    可是我没有喝多呀。虞念清反驳着,眼神都有些迷离。
    她没有喝醉,只是脑袋有点晕,整个世界都在转动,不得不拉着身边男人的胳膊稳住自己的身形,有些不满地问:你说我又没有喝多?
    梁知舟颇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纵容着,没有喝醉。
    我就说我没醉。她咕哝了两声之后,靠在男人的肩膀,逐渐就没了声音睡了过去。
    梁知舟和虞元意不怎么熟悉,虞元意虽然不爱读书,但怎么样都算不上是一个纨绔,洁身自好从不去招鸡斗狗。而梁知舟荒唐那几年,玩得都是狠的,和虞元意还真没怎么打过交道。
    因此两个人相对坐着,喝了一碗酒之后只剩下沉默了。
    陶如枝身体不大好,没过一会之后虞元意便起身要告辞。只是在离开之前,他递过去一小叠银票。
    梁知舟瞥了一眼银票的面值,知道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挑了挑眉说:什么意思?
    给姣姣的,这些日子一直麻烦她。
    你和你妹妹都这么生分?
    是和你生分。虞元意抬起头,直视面前的男人说。
    梁知舟在军中快有半年的时间,身上的煞气很重,有时候不经意从铜镜里看到身形,自己都觉得陌生。
    而虞元意同他对视,眼里没有丝毫的退让,那股劲儿像是刚下山的老虎,勇敢无畏。
    又或者说是有了想守护的人,才不去畏惧。
    之前成亲的时候我不在,可不代表我一直不在。他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看向已经睡着的女子,我同她从小一起长大,因为是男子,我承受的压力远远比不上她的。外面都说她好命,攀了镇国公府这门亲事,可她吃过的暗亏也不计其数。
    所以对她好些吧。虞元意低下头,看了妹妹一眼之后,才笑了,不过你倒是比梁景明好些,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高兴的。
    高兴吗?梁知舟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只是放在的桌面下的手暗自握住了女子的手。
    同虞元意承诺道:那我会一直护着她,让她喜乐安康。
    也不止是这一世。
    等人离开之后,梁知舟将人的抱回了屋子,拧了热的帕子替她擦了擦,再将外衣给脱掉了。她睡得比较熟,全程都没有醒,只是在替她将耳坠卸下的时候,她似乎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不停地摇着头。
    女子的耳垂软乎乎的,只有一点点大,耳环的钩子又十分细小,不容易取下来。他怕碰疼了她,整个的动作都有几分小心翼翼,谁曾想耳钩挂住了一缕发丝往下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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