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一切东西都是属于我的。
    男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听起来有几分阴阳怪气。
    虞念清心里打了个突突,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果然,就看见男人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下颌。
    男人力道极大,她便觉得一股生疼传来,被逼出眼泪来。
    他却毫不在意,俯身声音轻慢,就连你也是属于我的,所以你就算用了花生粉又怎么样?
    女子因为这句话才突然变了脸色,眼眸深处里闪过一丝惊慌,眼眸里浮着一层碎金。
    他的心中就畅快几分,收回手在她旁边坐下,现在还想着替梁知舟守节?可是上辈子我们才是真夫妻,早就有了鱼水之欢,又有什么意思?
    虞念清第一反应便是,梁景明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直接疯了吧,这种前世今生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哦,你恐怕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吧。也是,这样的机遇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愤怒在头脑中萦绕,他气极反倒是笑了出来,别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我,我若是没有重活一世,怎么能提前和厉王联系上,又怎么早早知道太子反叛的消息,难不成还真的靠镇国公府那点不入流的扶持?
    这个秘密压在梁景明的心中很久,如今说出来他反倒是畅快很多,且根本不怕女子会传出去。在他看来,虞念清不过是被自己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是只供给他一个人把玩的鸟儿。
    你父亲当初在幽州失踪,你们找到时他应当还是安全的吧,上辈子没有人营救他仍旧平平安安回来。乐平侯府也没有分家,你父亲回来之后,就让我们成亲。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有些恶意地笑了起来,不过我那个好哥哥倒是一直喜欢你,我们成亲那日,他隐在人群中一直从乐平侯府走到了镇国公府,然后离开了。
    虞念清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这不就是她梦里的故事吗,怎么会和他说得一模一样?
    手指都蜷缩在一起,她心里乱糟糟,如同一片经历过海啸之后的废墟现场,而男人在继续说话。
    男人说他们婚后有多么多么恩爱,两个人一同做了那些事。在故事中,他是一位极为体贴的夫君,温柔知礼,前途坦荡人人称赞。
    可是有一点,若是真的有前世,若是他们当真是恩爱夫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天生体弱需要一直调养,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亲密行为。
    梁景明说谎了,他们从来没有恩爱过,那怕是现在,他最爱的人也从来不是她。
    梁景明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早就已经被戳穿了,还在絮絮叨叨念着,最后拉着女子的手。
    梁知舟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没有任何经验也敢挂帅出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外面的天暗了下来,微亮中男人的眸子深黑,有一种让人心惊的癫狂。
    上辈子我能将他踩在脚底,这辈子自然也能。他亲了亲女子的手背,你现在不愿意接受我没有关系,等他死了,你只能是我的。
    虞念清只觉得心惊肉跳,尚且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很快,何伯又领着一群人进来,说了一声得罪了之后,就带着人在屋子里一寸寸地搜了起来,将她藏在各个地方的花生粉都找了出来。
    不仅如此,梁景明因军中有事离开了,让何伯每顿都盯着她喝药,确定了她将药喝完之后再将空碗收走。
    她第一次喝药的时候,望向何伯,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何伯,我已经成过亲了,他是将我掳走了。
    相处这么多日,她也明白,何伯看着面貌凶狠,实际上是再和善不过的人。
    姑娘,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何伯垂下头,叹息了一声,端着药碗的手却十分沉稳。只是下去的时候,他偷偷在桌面上放了两颗饴糖,说是哄孙儿剩下的,给她甜甜嘴。
    她盯着桌面上两粒用黄油纸随意裹着的红糖块,眼神复杂起来。
    可能世间上的人大多如此,从来不是单纯用好坏分开。
    随着她脸上的红肿逐渐消退,皮肤逐渐呈现出莹白之色时,她心中的忧虑更深。每次到了夜晚,便会将梁景明说的话拿出来反复咀嚼几遍,然后一遍遍回想自己的梦境。
    她想到上辈子梁景明同楚清清的恩爱,想到梁知舟将油尽灯枯的自己救走,想到梁知舟每次在她转身时候落寞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种窒息般的难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可让她更为着急的是,梁景明是重活过一次的人,先知就已经比旁人多了许多优势,她怕这件事情会对梁知舟不利。
    她想到了逃跑,而逃跑最佳的时候应当是何伯出去照看小孙子的日子,在这天院中的人做事失去了主心骨,多少有些松懈。
    只是何伯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回去的日子很少且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她一直等着这天,并让何伯给她找几粒骰子过来,让两个丫鬟陪她赌钱。何伯知道她在这里的不开心,这种范围允许的事从来不会反对,并且还提供了银钱。
    她便不分日夜的赌,出手大方并丝毫不在乎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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