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也用不着客气。皇长子何等金贵,被尔等惊吓到了,后果就算赔上你们的人头也没用。
    原本还想着好言劝说,如今眼下看来,怕是用不着了!
    说罢,他一挥手,后面的黄门们就把人统统都往外赶。说是往外赶,两方人马拉扯在一块,开始还是推搡,后面就开始大打出手。
    附近的黄门见状拉偏架,不但没有将两边拉开,反而火上浇油更加的如火如荼。
    原来去拉架的,都一块牵到里头,对准对面的拳脚相加。
    还是在附近的禁军听到声响过来,才勉强把这两伙黄门给拉开。
    挨了打的中官去见太后,哭诉自己在太华殿那儿的遭遇。
    中官被打的鼻青脸肿,鼻下挂着的血虽然在进殿之前就被抹掉了,却还能见着那副凄惨模样。
    太后。中官哽咽着,一张脸青紫肿胀,凄惨的一言难尽。
    臣等奉命去见皇子,却未能完成使命,还请太后治罪。
    中官不敢哭的大声,只敢哽咽着话语。
    太后盯着面前的棋枰,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了。
    中官未尽的话语顿时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出不来又吞不下去。显得有几分可笑。
    冯育在一旁冲其做了个手势,中官这才不情不愿的退下。
    太后盯着面前的棋局有些出神,过了小会,她从手边的瓷罐里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碧绿棋子,放在了其中一个位置。
    太后,没有见到皇子,这
    冯育轻声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
    太后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要是轻松见到了,知道皇子在哪儿,那我才要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出什么事。
    太后以祖母的身份,派遣使者去探视,都没有见到,陛下这是
    这是和我撕破脸了。
    太后闲适道,她暼见冯育脸上的惊诧,有些好笑,这难道是什么奇怪的事么?到如今,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可真的是爷娘没有给生一个脑袋了。
    臣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不管如何,他也不会做那个撕破脸的人。
    太后点点头,这就是他恶心人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他的的确确没有嘴上和我撕破脸,一如既往的对我恭敬。不过这个恭敬只是浮于表面,披着客客气气的一层皮罢了。做的事,可没有半点客气可言。
    我若是去质问,他有一堆借口等着我呢。他脸皮厚的很,就算我发火真的训斥他,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再做场戏。弄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等到一顿骂挨完了,他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太后摩挲着手里的棋子,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和他拼这个,我自问不是对手。
    尤其看到元茂那副真情实意的脸,太后只觉得反胃。偏偏元茂那模样还格外的情真意切,一副绝世少有的大孝子模样。哪怕她在皇子到手之前,都不会和他完全撕破脸,都没能憋的住和他把戏演下去。
    叫元茂过来,只是折腾自己,给自己难受罢了。
    皇子都在宫里了,倒也不用着急。
    太后,一两岁的孩子还是不记事的。只要好好养上几年,也不记得什么。但是拖个几年,到了五岁往上,那就开始记事了。再养也养不熟了。到时候
    到时候我和他爷娘翻脸动手,就算把他抢过来养着,他也记得自己的亲生爷娘是谁。长大了难免会怀恨在心。是不是?
    太后一眼看过去,冯育脑袋都低下来,臣也是担心太后。
    我知道,但是也急不得。太后叹口气,越急,就越容易路出马脚。其实你赢了也不是因为你有多英明,而是你露出的破绽少,又抓住了对手的破绽。
    盯着他们。太后手掌一紧,将掌中的棋子丢掷到棋枰上,我还不信他能一整日十二个时辰滴水不漏。
    太华殿那边安插人进去现如今难如登天,太后给天子安排的那些内给事早就撤换下去了,换上了天子钦点的人选。还别说几年前,太华殿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批的宫人中官下了大狱,换了一批新人上去。
    原先安插在太华殿里的人手,全都折了。
    这点苦处,冯育是不能和太后说的。上位者不会体谅下面这些人的难处。做到了是理所应当,做不到那就是他无能。
    哪怕他已经是太后的心腹,也是一样。
    冯育一口应了。
    罗氏这次进宫,背脊都挺得笔直。她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见到女儿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在王府里的地位,尤其是皇长子出生的消息从长安传来,就连家主还有嫡子都对她有几分尊敬。
    宫里来人让她准备入宫,罗氏准备了许久,夜里都睡不着。到了天亮就起身准备进宫。
    宫门才开启,罗氏就跟着长秋殿的女官往太华殿去。
    皇后不住长秋殿,住在太华殿,后面生了皇长子。皇长子也跟着一块儿在太华殿里住着。
    罗氏以前入宫好几次,这次和以往的那几回都不一样,她到殿内,就要对上首的人跪拜。白悦悦马上就要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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