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江顿了一会儿才想出来这事儿该从何说起:户部尚书的腿已经养了将近两个月,太医隔几天便来施一回针,眼看着都要站起来了。
    属下气不过,前些时日便经常趁太医去施针时潜进尚书府,想再给户部尚书添点儿伤。不过,他身边时时有人侍候着,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其实,他随便怎么着都能给那老匹夫的腿再敲上一下,这事儿并不难。
    以他的身手,就算是惊动了尚书府所有的人,他也能全身而退。
    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在京城不宜惹人注意,他担心尚书府向京兆尹报案,这才不敢做得太放肆。
    顾江继续道:上回施针换了个太医,临走前要见户部尚书长子,属下以为是要说户部尚书伤处的恢复情况,便跟去听了听。
    太医说:药明日就会发作,你把银子给我,现在就送我出城。
    户部尚书长子不同意,说:那就等明日宫里传出消息来再说。
    太医有些气急败坏,说什么这是诛九族的罪,但是最后也没说服人家送他出城,就离开尚书府了。
    属下觉得这话不对劲,便一直跟着他回了太医院,不过,太医院在宫内,我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等着。他下值后回了自己的宅子,也没什么异常举动,我就离开了。
    属下回去后跟顾河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得盯着这个太医,第二日一早我就又去魏宅了。魏太医
    话被顾灼打断:太医姓魏?
    顾江挠了挠头,也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他宅子门口挂着魏宅的牌匾。
    又听顾灼问道:哪个魏?
    委鬼的魏。
    你继续说。
    那天,魏太医眼见着越来越慌张,大概午时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地又去了尚书府,找到户部尚书长子就说皇上现在应该已经昏迷了,宫中马上就会有消息传出来,你快把银子给我,送我出城。
    属下听到这儿觉得这事儿大了,就赶紧回去找顾河。顾河说他给摄政王府递消息,让我快点回来给姑娘报信。
    顾江说到这里还有点儿心虚,生怕他与顾河两人做错了事儿,解释道:属下和顾河进京后打听到的消息,摄政王与皇上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而且粮饷一事上,摄政王挺向着顾家的。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姑娘,我们没坏事儿吧?
    闻言,顾灼抬头安抚地看了顾江一眼:没坏事儿,做得很好。
    且不说她早已打消对摄政王的怀疑,又知晓他去岁在粮饷上帮过顾家的忙。
    更何况,皇上中毒昏迷,摄政王理所应当主持大局,就算他真有篡位之意,也比京城那些心怀鬼胎的世家趁机把持朝政要好。
    顾江听见顾灼的话,这才放心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方才说的话太多,着实有些渴。
    顾灼用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视线看向茶盏,却也并未将茶盏的模样看进眼里。
    她将顾江说的话又重新过了一遍,思考了一下到底有几成可能,是有人故意造了这么一个局,引得顾江他们将这样一个消息传回幽州。
    因为,顾家一旦知晓皇上昏迷的消息,按规矩是要做好进京勤王、护卫皇上的准备的。
    可若是皇上昏迷一事是假,那顾家军真的带兵进了京城,便成了谋反。
    顾灼终是停下了这个猜测,左右她也不会贸贸然就带兵勤王。
    等过几日,顾河必然会再传消息回来,是真是假,到时候便知。
    何况,若是皇上确实中毒昏迷,京城有摄政王在,总不会当下就出了乱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羽林军统领会对摄政王的命令阳奉阴违吗?
    户部尚书在粮饷上搞鬼是想让顾家怀疑摄政王,就说明户部尚书和摄政王不对付,给皇上下毒不会是为了让摄政王登上皇位。
    那户部尚书长子给皇上下毒的目的何在?
    皇上昏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得东西南北四地兵权异动,难道是想浑水摸鱼助人谋反?
    可是有摄政王这个皇室中人在,谁谋反都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摄政王有不能为君的污点。
    莫非是通敌叛国,想引得四方边境邻国异动?
    那皇上昏迷的消息能否被拦在京城之内,便是重中之重。
    否则,大裴必定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顾江摇摇头道:不会,羽林军统领以前是摄政王近卫的首领。
    听见这话,顾灼稍稍放下心。
    摄政王必然会吩咐羽林军封锁城门,只要羽林军能严格执行,皇上昏迷的消息应该不至于那么快传到边境。
    可顾江下一句话便让她的心再度提起来:不过,摄政王不在京中。
    顾灼皱着眉问道:那他在哪?
    属下不知道,听京中的人说,摄政王已经离开京城好几个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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