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隐约有个答案,悄悄瞥了一眼江以桃,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以桃笑了笑,也不答话。
    想来不是被那陆朝找人清了场,便是太子殿下找人清了场。左右不过是这两人中的一个打的算盘,也是只有这两人才有这般通天的本事,江以李不过一个小姑娘,哪儿来的这样的人脉。
    这心中才想到了江以李,便瞧见了她呆呆地站在前方。
    江以桃停下脚步来,忽然间便瞧见了江以李身后的十三王爷。
    原来她的妹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是与她的未婚夫婿站在这儿呢。
    江以桃忽然间生出了几分做贼心虚来,这身体的动作竟是比她的反应还要快上半分,几乎是在瞧见十三王爷的瞬间她便侧身闪进了一旁的树丛中去,然后悄悄地往前走了好几步。
    两个小丫鬟虽说是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跟着自家姑娘躲进了树丛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可这距离终究还是太远了些,江以桃并没有听清这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瞧见江以李正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好像那眼眶也有些微微的红。
    而十三王爷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垂着眸子让人瞧不清情绪。
    忽然间,江以桃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从十三王爷的口中说出来的,她的名字。
    然后她那妹妹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般,浑身僵硬地瞧着十三王爷。好半晌,她又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以桃也呆呆地站在那儿,直到陆朝好像若有似无地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才从滞然中回过神来,慌乱地又是朝树林深处靠了靠。
    这是真的做贼心虚了,江以桃抿了抿唇。
    做完了这一切,江以桃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
    陆朝这人本就比旁人要敏锐,或许早就瞧见了躲在树林中的自己。
    这么一想江以桃又是有些窘迫起来,毕竟这偷听被人抓包确实是一件十分不好意思的事儿,尤其这事儿还是发生在这人人称赞一句温和有礼的江家五姑娘身上。
    可那人是陆朝。
    江以桃又在刹那间释然了,这小山匪可瞧过自己不少窘迫的时刻,左右也是不差这一件的。
    可陆朝好像并不打断拆穿江以桃,他只是淡淡地勾唇笑了笑,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江以桃这才从小树林中走出来,轻轻地拍了拍裙摆沾上的灰尘,盯着陆朝的背影,喃喃道:方才我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还是说隔得太远了些,我听错了?
    晴佳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江以桃。
    她跟着自家姑娘看了全过程,自然也是听见了那十三王爷与六姑娘争执是说了一声自家姑娘的名字。
    可那是十三王爷
    晴佳敛着眉眼,轻声道:想来应当是姑娘听错了,晴佳可什么都没有听到。是吧,晴柔?
    唔?晴柔满头雾水,可好歹也是接收到了来自小姐妹的眼神暗示,虽是不明白晴佳为何这般做,却还是胡乱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姑娘听错了,晴柔也没有听到呢。
    是么?江以桃将信将疑地咦了一声,蹙着两道细眉细细地回想起来。
    晴佳自然是不希望自家姑娘这样认真地回想,只好打断道:姑娘,我们要跟上去了。我与晴柔对这庄子都算不上熟,若是在这儿迷了方向可不好了。
    晴柔闻言点了点头。
    江以桃想着这话也是有几分道理,这儿并不像汪家姑娘的那花园一般,前方还有个能跟着的,这儿可是被那两皇亲贵胄给清了场,放眼望去是一个人都瞧不见了。
    叹了口气,江以桃轻声道:倒也是,那便走罢。
    话音刚落,后边就传来了太子殿下的声音:江五姑娘怎的站在这儿发呆?莫不是在等孤一起走?
    江以桃咬了咬牙,缓缓转身,认命地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以桃不过是走得有些累了,在这儿歇歇脚罢了,不曾想殿下这么快便追了上来。
    见江以桃不咸不淡地就拒了自己的话,宋知云也缓缓地勾了勾唇,意有所指道:江五姑娘倒也不必对孤有这样大的敌意,左右我们往后还有得是时间。
    顿了顿,他的目光好像掠过了江以桃看着什么,又说:是么,江五姑娘?
    太子殿下这话倒是说得十分直白了。
    太子殿下说的话,以桃有些没听明白呢。江以桃面上还是挂着那副得体的笑,不动声色地想要将话题再丢回去。
    这话题可没法聊下去。
    江以桃心下纠结,虽是明白了谢温然的用意,也觉着有几分道理。可现如今竟是到了这样的境地,这太子殿下好像忽然间就把面具撕下来了一般,有些咄咄逼人。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姑娘,哪儿有什么能力与这太子殿下作对,只好是用些圆滑的话术将那些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浅浅带过。
    可宋知云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江以桃,又问了一句:江五姑娘就不想知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滋味?不想知道那权利加身的快意?
    江以桃垂眸,还是那副笑。
    宋知云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是在看别的什么,眸色锐利而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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