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但是诈一诈总归错不了的。若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亏心事儿,今儿绝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萧瑾重重地咳了一声, 脸一拉:韩爱卿,你可有什么事情要跟朕交代的?
    这一声咳嗽,咳得韩仲文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经笃定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了,只是圣上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得交代什么?韩仲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
    权衡利弊之后, 韩仲文对张崇明他们默念一句对不住。不是他心智不坚, 而是圣上太吓人了,他得罪不起。
    韩仲文张口就说了一句自己冤枉。
    萧瑾听得眉头直皱, 冤枉什么了?
    韩仲文几乎带着悔恨, 当然这悔恨肯定是做给萧瑾看得, 只听他道:圣上, 那天逼婚可不是微臣的主意, 微臣只是跟在张丞相身后说了几句话罢了, 兴许说的不中听,这才得罪了圣上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这回事吧,微臣往后再也不参与了。此事微臣也不过就是跟着助威而已,真正牵头可是张丞相和王尚书。您说不想攻打蜀国之后,他们都还没死心,准备暗暗给蜀国使绊子呢。
    萧瑾心下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诈,韩仲文就什么都招了。更没想到,张崇明他们为了自己能早日成婚,已经疯魔了。
    疯了疯了,朝中还有一个是正常人吗?
    韩仲文语气微弱地道:圣上,微臣是无辜的,往后绝不会与他们为伍。
    好,这里还有一个正常的,萧瑾老怀大慰。
    他温和地笑了笑,口中说:韩爱卿说的这些,朕早有耳闻,朕还知道,此事为冯慨之告的密。
    韩仲文顿时觉得自己没错,也没有出卖张丞相他们,瞧瞧,圣上什么都清楚,哪用得着他来招呢?
    萧瑾安抚完了,又开始拉拢:朕并非不愿成亲,只是不愿意被人逼着成亲,其实过个一两年用不着他们提,朕自个儿也会将终身大事给解决了。此事朕也只告诉你,并未告诉过旁人,还请韩爱卿往后惊警醒点儿,不要被别人一哄就失了分寸,说出些叫朕为难的话。
    韩仲文连连点头,那是肯定的。
    一想到反正自己都已经出卖张丞相他们了,那还不如彻底倒戈。圣上如此信任他,连这种体己话也跟他说,他若不表态岂不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于是韩仲文心安理得地道:往后诸位大臣若是因为圣上的婚事再有何动作,微臣也会帮圣上看着些的。
    好上道的礼部尚书!
    萧瑾心花怒放,觉得自己今儿真没请错人,这半点心思都没花便多了一个探子,值!
    韩仲文也为自己的聪明机警默默鼓掌,若不是他聪慧,哪能如此顺利地就抚平了圣上的怒火?虽不知圣上究竟为何不待见他,但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他确实是化险为夷了,且还得了圣心,看来日后他得更加用心地替圣上效力了。
    试想想,他韩仲文何曾像此时一样简在帝心?从前被圣上器重的都是张崇明冯慨之,今儿也轮到他了。可见,圣上要的是关键时候能够同他站在一块儿,而不是打着为圣上好的名义、故意跟圣上做对的。他一开始路就走窄了,不过今儿能明白过来,也不算迟。
    至于张丞相冯尚书他们,那只能是对不住了。
    说着说着,今日的正经事情都给忘了,萧瑾赶忙把话又扯了回来:
    今日让韩爱卿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情相商。如今各地的学院都已经建起来了,假以时日,朝中文武良才毕能济济一堂。只是这男子有读书的地方,女眷却还困于宅中,实在是有些可惜。朕思来想去,不如也开个女校,让天下的女子也可以读书明理,修习各种技艺,不能往后富贵贫贱总有一技之长可为立身之本,韩爱卿觉得此事如何?
    女校?韩仲文头一皮紧。
    这事儿,怎么听怎么扯,他们夏国从来就没有过女校,别说是夏国了,其他国家也没听说这样骇人听闻的东西。
    女子不在家学着相夫教子,跑去学院读什么书?
    一个纺纱厂就已经让京城贫苦人家的女眷挤破脑袋了,如今女孩们大多惦记着挣钱,对于嫁人反倒没那么在了,若在开设女校,只怕京城里头的男子都快娶不上媳妇儿了。
    韩仲文心里不大赞同,可他刚刚才表明自己跟萧瑾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所以只能委婉地表示:圣上这话可跟朝中其它几位大人议过?
    尚未。
    果然如此,韩仲文道:微臣是全力支持圣上的,只是兹事体大,想来诸位大人必不会同意。
    萧瑾却道:所以朕不是叫爱卿过来商议吗?这朝中也就只有你同朕一条心了,你若不帮朕,朕还能仰赖谁?
    天哪,韩仲文感动地无以复加,甚至觉得自己方才怎么如此卑劣。
    圣上这么看重他,便是有了主意也第一时间来寻他商议,结果他竟然瞻前顾后,迟迟不肯应下。诚如圣上所言,如今满朝文武只有他跟圣上一条心,此事他不牵头,谁来牵头?
    韩仲文决心要在圣上面前好生表现表现,立马起身拱手:圣上,若您信得过微臣,此事便交给微臣去办。
    萧瑾没成想事情这么快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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