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祁闻的指尖,浅笑:祁闻哥哥。
    她歪着脑袋看他,这一眼,让祁闻突然想起他们过去的太多画面。
    他笑了下,任由她牵着自己撒娇,嗓音微哑:不想逛了?
    林纾清轻笑说:不逛还能干什么?
    明知故问,祁闻眼底微不可查划过流光,他反手就将她扣进怀里,吻了下她额头,低沉暧昧的话酥麻钻进她耳骨。
    我们回家?嗯?
    林纾清被他逗得不行,虽然她不知第一次和祁闻回家,但很寻常,他们的生活就是平淡如此。
    林纾清自然也没多想,只是随口一句,云淡风轻:好啊。
    但好像什么不对都是回家开始的。
    林纾清切菜,祁闻黏着她切;林纾清吃饭,祁闻也黏着她喂她;吃完,林纾清说要看会儿电视,祁闻也不置可否的黏人。
    完全什么都依着她来。
    虽然平时,这种模式好像早已成了习惯。
    但今晚林纾清总是感觉到祁闻的异常。
    直到祁闻的电话响起,他接了通电话,隐隐约约的,好像是他现在同事和他说结婚的事儿,林纾清没多听,起身便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却在无意经过桌旁,一眼扫到了虚掩着门的主卧里,那张桌上一个方型的盒子。
    很小,很精致。
    林纾清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一个画面
    两天前,季圳然站在医院长廊里,随口问出的一句:你俩,就没什么打算?
    那时的林纾清没说话。
    祁闻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就意味不明地笑说:能有什么打算?
    是明知季老随时可能出现情况,家里多少有压力下来。
    祁闻还是帮林纾清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掩了过去。
    不结不心甘情愿的婚,自始至终,他都在给她顺其自然的爱情。
    无论是高中的等待,还是大学的宝贝,亦或是一路走到现在,都顺风顺水的疼爱,感情从来都是他们两个人在努力的事。
    也许是真如她说的那样,他是真的比她喜欢他更喜欢他。
    那既然栽了,又能怎么办。
    这段感情,的确一直都是她的上风,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给的。
    事到如今,他更不可能去做她不愿意的决定。
    可不知怎的,在旁观上次医院里林纾清对结婚的态度,晦明不清的,祁闻还是迟疑地想要试探一次。
    他想结婚。
    只和她结婚。
    而现在,林纾清现在看到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很微妙,心里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呼吸微微陷入凝滞。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
    大概是心有灵犀,祁闻转身,一眼撞见林纾清愣在原地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他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一直在源源不断说着什么,祁闻却越来越分神。
    从林纾清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到她不动声色走进厨房倒了水出来,祁闻都没出声。
    还是电话那头的同事接二连三追问:喂!你到底带不带你女朋友一起啊!来的我就算你俩一家了啊!正好大家都是溪安一中毕业的,到时候就给一桌了啊!
    话落,林纾清走近。
    祁闻恍然回神,没怎么听清,但还是随口敷衍了声:嗯,都行,随你,你这么方便怎么来。
    没说两句,电话挂断。
    祁闻看着林纾清把水杯递给他的动作,看了眼时间,问她:不早了,送你回去?
    林纾清看着他,没说话。
    眼神里的晦涩,像是一把又把他拉回了那个医院走廊的午后。
    暖光,暖风,唯独照的心滚烫。
    难以言喻的这一眼对视,祁闻陷入沉默。
    像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转折,被光剖析到了表面,该由一方主动,该由一方认真,珍重而严肃,端庄而严谨。
    从前,祁闻朝她走了九十九步,从溪安到帝都,至始至终,她都在他的保护下毅然前行。在她看似顺利的成长路上,他替她挡去太多磕绊。
    给以她勇气,在她迷茫的十八岁。
    而现在,他们的二十六岁,这最后一步,由林纾清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眸色清澈,一如十八岁的她,明媚而耀眼,靓丽而绚烂。
    祁闻。她喊他的名字。
    耳边似有风声,但更多的,只剩下她轻柔的声音。
    嗯?祁闻顶着那颗越跳越快的心脏,在满心的忐忑里,抬起眼。
    只见林纾清经年成熟的眉眼,温柔如水,她说:如果我们可以换一种爱情的方式
    她顿了几秒,感知自己心跳的狂热,说:如果,我们依旧热恋。
    如果,我们结婚......这话林纾清问的极轻,你愿意么?
    试探的话,有十八岁的青涩,又有二十六岁的勇敢,祁闻看着她的眼睛,脑海里像是不断放映着他们的过去。
    他眉目流转,突然就笑了起来。
    殊不知,林纾清攥紧水杯的手,掌心已满是汗意。
    他从她手里把水杯拿走,凉风就此倒灌而进,吹散她掌心热意。
    林纾清愣了愣,就见祁闻漫不经意地看着她,目光深邃,不知所寻的缱绻,他指尖摩挲在她手腕,慢慢上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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