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连瑛这话当然说得没错,可当时她想听案子的事没注意,再说,真的就只讲了几句话。青枝淡淡道:我以后未必遇得到他。
    青枝忙于织锦,不会成日在街上,但林云壑就说不准了,他正好又是要巡城的,难保不在香云桥晃荡。
    行到陈家门口,裴连瑛下马后拉住青枝:他会想办法见你,你记得,不要心软,你心软了,会带来很多麻烦。
    他的动作有些用力,青枝拧一拧眉:其实倒也未必会结仇,我看他不是那么不分是非的人。
    裴连瑛笑了:你何时这么了解他?
    我不是了解她只是有这种感觉。
    最早时林云壑是个纨绔,跟别的纨绔们混一起,但是后来再看见他,他身上并没有轻浮气了,而且也谋了官职,在好好地做事。
    或许是你多虑。
    他是多虑吗?裴连瑛心头一阵火起,眸光闪了闪:他今日跟你说了什么?
    案子的事儿没必要提,青枝道:没什么。
    没什么她会这样评价林云壑?裴连瑛觉得青枝在隐瞒,将她拉近一些:这不是小事,处理不好会引起变动。
    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以为她是傻子?她又不是不识人,青枝扬眉: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裴大人操心裴大人还是好好查案吧,万一破不了案,损你名声。瞒得这么紧,一点儿也不肯跟她多说,可不得祝他早日破案。
    冷嘲热讽的。
    裴连瑛莫名其妙被她膈应,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将她往后一推压在墙上,二人几乎脸贴着脸。
    这是在家门口,青枝惊呆,低声道:你做什么!
    我是认真提醒你,你别不当一回事。他的气息压迫过来,她几乎感觉他要亲她了。
    可这是在外面,青枝推他,半分推不动,眼见他离得越来越紧,忍不住道:你再这样,我要喊看门的大娘把你拉走了。他这姿势谁看见都要想歪,他就不怕丢他四品官的脸?
    那你不如喊岳母,让岳母也来瞧瞧。他在她耳边低语。
    青枝:
    母亲见到了恐怕会很高兴,以为裴连瑛喜爱她喜爱到控制不住,在门口就腻腻歪歪,可只有她知道那不可能。裴连瑛应该是说不过她了,说不过就想用力气压制她,不择手段。
    阿黄忽然叫了一声。
    裴连瑛终于与她拉开距离。
    你记住我说的,别理会他。他骑上马,最后又叮嘱一句离开。
    青枝抬起头往四处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两个行人呆站在那里,她脸颊一热,急忙进了家里。
    见女儿脸色绯红,周茹掩不住笑意:青枝,是连瑛送你回来的吧?刚才婆子发现二人,去禀告了她,她没听到说什么,只看见女婿女儿贴在一处,难分难舍,她为女儿欢喜,连瑛查案那么辛苦,还惦记你,真是难得。
    什么难得,他是斯文扫地,青枝一句话不说就去了织房。
    周茹只当她害羞,已经做起了抱外孙的梦。
    姜怡担心王姑娘,又来拜访。
    青枝把听到的线索告诉她:如果不是王姑娘自己设计,中途要吃黄糕,轿夫去不了浚毅桥,轿子自然不会停在地洞之上。
    姜怡匪夷所思:她是个姑娘家,如何设计?挖地洞没那么容易的,她也不好经常出门。
    会不会是跟秦公子合谋?
    王家反悔后,便不让秦公子进家门,如何合谋?
    是个问题。
    那些大家闺秀不像她,出门不便,确实只凭王姑娘一个人,不可能安排所有的计划,比如挖地洞,比如找牛车,比如在轿子上做手脚,但她与秦公子又不能见面。
    没有王姑娘信任的人了吗?
    姜怡反复思索:有一个,露秋的二表哥,他很疼爱露秋,兴许可露秋真的会这么做吗?她这样会自毁名声,秦公子领情就罢了,若不领情,她将来很难再嫁出去,但愿秦公子真的与她情比金坚。
    女子对爱情总是比男子更为忠贞,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儿,从来只见贞节牌坊,不见男儿为此立牌坊的。
    所以与裴连瑛说起私奔时,她曾犹豫,中间停顿了下,但最后仍说会,也不知是为何。可能是因为裴连瑛的不认同,她故意不想顺着他。
    劳烦少夫人了,我回去再想想露秋的事儿,或许可以帮忙,我真希望露秋没做这种傻事。姜怡告辞。
    她回到家时已经傍晚,兄长姜卓也下衙了。
    姜夫人对女儿不满:你也不用日日去陈家,总归会查出来的。你瞧瞧这王姑娘,就是因为出门被劫走,你最好也不要再出门。
    姜怡很失望:娘,露秋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出事我怎能不问?而且她也不是因为出门才被劫的,她是转而看向姜卓,哥哥,你评评理,我是不是不能出门?我以后要每一日都待在家里吗?
    最近母亲与妹妹的关系不好,姜卓劝道:一人退一步,母亲您也不要说阿怡了,阿怡关心王姑娘,人之常情,至于案子,我会帮你去问的。他跟裴连瑛很熟,问一问案子的事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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