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氤氲的水雾和情欲混在一起蒸腾,干湿区分离,肉体和肉体却紧密相贴,毫不分离。
    祝青愉把沉山月抵在透明的玻璃上,她和她滚在一块之后当枕头公主居多,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沉山月确实比她老道。
    不过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她突然很想征服她。
    天气预报嚷着要下雨的时候往往雷声大雨点小,没有预报,突如其来,才是狂风暴雨。
    沉山月闭着眼,湿发披在肩上。
    祝青愉的亲吻带着浓烈的个人风格,气焰嚣张,强势凌厉。
    她们吻得难舍难分,她的脸颊贴着她的,柔软触感,像两枚果冻在玩碰碰车。
    她急得像是要把她一口吃掉,又沉稳地逐步推进,推进到锁骨。
    她最爱她的锁骨。
    如果能缩小身形,她可以直接躺在两条跌宕起伏的锁骨里睡觉,这也是沉山月最喜欢她触碰的敏感点之一。
    锁骨处的皮肤紧贴着骨头,不像胸部那么丰润,她轻轻啃咬,唇缝间品尝薄薄一层被挤压着的肌肤。
    沉山月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轻吟。
    祝青愉伸手探去,探出一指的黏腻,亲一亲被厮磨得发红的锁骨,趁胜追击。Ⓟo⒅.ásìá(po18.asia)
    沉山月闷哼着体验祝青愉的进步。
    她勾引她,挑逗她,进入她,贯穿她,最后安抚她。
    浴室的水被带到床边,湿漉漉的两个人睁着湿漉漉的眼对望,用行动让彼此变得更湿。
    做到最后,一级退堂鼓选手祝青愉哼哼唧唧的挂在沉山月身上,身下垫了个枕头,已经染上一大片暧昧的水渍。
    她蹭着她的小腹,汗液津液交换,分不清床单上那片痕迹谁的功劳更多,话语也黏黏糊糊:“沉山月……最后一次了嗷……”
    沉山月抚摸着她挺巧的臀部,十指陷在令人舒适的柔软里,福至心灵,往后腾了腾位置。
    祝青愉迷蒙着被她勾着往前,双手撑在床上,玲珑的曲线在跪姿下尤为分明。
    沉山月扶着她的腰绕到身后,凝视着今夜绽放数次依然美妙的花蕊。
    双指缓慢而坚定地推入,畅通无阻。
    祝青愉的腰顿时塌陷,被后入得酸软不已,撑着的手掌没了力气,改用手肘勉强支着,半个身子趴在那个被她湿透的枕头上。
    “啊……”
    这样暴露的姿势太突破她的内心,让她感觉自己退化成毫无智识的野兽,臣服于快感的侵袭。
    唯一让她感到一丝安心的,是和她共同落入欲望罗网的那个人,是沉山月,而可恶的织网者,也是这个人。
    她像是被献祭的牺牲,在沉山月的享用中被啃噬殆尽,在阵阵急喘中释放自己,彻底虚脱,浑身乏力地趴卧。
    沉山月从她身后伏上来,搂着她,和她不可遏制的轻颤共鸣,听她用喘息声分享濒死的愉悦。
    汗湿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两朵盛开的百合花,散发出情欲的气息。
    祝青愉这时候的嗓子有点儿哑,却很肯定地判断:“你在生气。”
    生气,所以在床上罚她。
    折腾得她腰酸腿软,所有津液尽数泄洪,彻头彻尾地体会了什么叫感觉身体被掏空,比之前还要过分。
    沉山月替她理了理贴在额头上的乱发,没说话,伸手从床头柜取了早就盛着清水的杯子,喂她一口一口的啄饮。
    气什么呢?
    气她作为合作方,合作的是她站队的对立面?
    她们在床上从不谈上床之外的事。
    如果不是在洽谈会上遇到,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职务。
    严重失水的祝青愉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沉山月将祝青愉留给她的小半杯水喝完,物归原位,纵着她在自己身下扭来扭去地翻转,从趴卧背对变成正面朝向。
    祝青愉的手搭上她精致的腰,在侧部拧了一把:“怎么不回答我?”
    “你说对了,是有一点点生气。”沉山月如实道。
    祝青愉心想这才一点点生气就这样了,如果还有下次,她岂不是要直接请半天假不去上班?
    “但是我想了想,又不气了。生意往来,很正常。”
    沉山月很冷静。
    祝青愉也静静望着她。
    就是因为这样相似的冷静,甚至冷酷,她们才会毫无负担地发生关系。
    是啊,她们都不信会有什么超脱于现实利益的爱情故事,偶尔沉溺在本性里的情爱事故还差不多。
    “那就放过你这一回。”
    她知情识趣,揭过这一页插曲。
    沉山月配合地笑了。
    明明先举旗投降,想鸣金收兵的是她。
    她没揭穿她,只是抬着她的腰动手把碍事的湿枕挪开,重新垫了个干净的。
    每次过夜都是大洗之日。地垫,桌垫,枕头,床单,沙发,躺椅,总有至少一件幸运的家居用品参与到她们的情浓,并得到焕然一新的待遇。
    “好累,睡醒再洗,好不好?”
    她拱着她的脖子撒娇,不容她拒绝。
    沉山月抽出湿巾给她清理,准确地丢进床边的垃圾桶,伸手扯过薄被铺上来,像两只被桑叶盖住的蚕宝宝。
    她很温柔很疏离地回答:“好,明天再说。”
    就先沉醉在这个良夜。
    客厅里,无人问津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如果沉山月此刻去解锁,就会发现自己的表妹回了信息。
    江明丹:姐我没空,你找其他人帮你开车吧啊。
    江明丹:[小狗跪地]
    江明丹是真没空。
    她人都不在望城,这几天经历了一番对她而言惊心动魄的冒险。
    任是谁春风一度,心满意足醒来,结果发现心仪的大姐姐消失得无影无踪,都会心急如焚。
    她站在轰隆作响的洗衣机旁边,听着翻搅抽水的声音,神思游荡,想起李秋身下的水声,回忆了八百遍和李秋短暂相处的一晚。
    容量本就不大的小狗脑袋难得灵光一现,提取到关键信息,李秋打电话的时候说过第二天要去开会。
    她立即拨给医院前台,希望预约口腔科那位李秋医生,果然被告知李医生外出不在,可以选其他专家。至于问外出去哪,这当然无可奉告。
    线索中断,她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台面那个小小的塑料袋,李秋帮她拿回来的药。
    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她这几天也不会到医院上班,如果不是有这个装着药的塑料袋和阳台上晾晒着的床单被套,她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昏头昏脑在家睡了一天,也患得患失了一天。她仰躺在李秋躺过的床上,头朝着地板,脑海里空空如也。
    手机屏幕跳出几条未读,她坐起身来看,是粥店的零工群。
    一个女生有事请假,老板娘英姐正在问谁有空来店里帮忙,@了一圈人,直接略过江明丹。
    很快就有人出来回应,准备赶过去。英姐发了个硕大的中老年表情包,上书古朴的“谢谢”二字。
    请假的女生紧跟着发了个卡通表情道谢,解释自己跟着医学院的老师去参加活动,一时忘记提前说好,实在不好意思。
    江明丹心神一动,飞快打字:“姐姐,医学院最近有活动啊?”
    她性格直爽,人缘好,旁人也乐于解答。
    “有活动,不是医学院,是人医组织的,到隔壁市医科大交流。”
    “好哒~”
    “怎么,想转专业啊?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哦。”
    “没有没有,之前人医口腔科来我们院搞科普,听了感兴趣,问一问。”
    “口腔科活动,有啊,连着五天都有呢,人医来了好几个人。”
    英姐发了条语音过来,大嗓门从听筒里嗡嗡传出:“阿丹你不要操心啦!休息好再过来!”
    江明丹高兴得很,她不操心店里的事,她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知道啦~”
    邻市只有一个医科大,她发了信息给舍友叶子,宿舍对她来说确实像个宾馆,但舍友是她代签路上的恩人。
    叶子麻木地回:“江明丹你又翘课。”
    “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叶子菩萨,爱你!”
    “封心锁爱,勿扰。”
    江明丹没再打扰绝情弃爱的叶子,翻出常用的卡其色户外包,塞进几件夏季衣物,风风火火出门去。
    李秋从医科大行政楼走出来,落日已归山,这里的晚霞很好看,热烈得像一把火,燃烧天边的云彩。
    烧得最灿烂的那朵云下面,蹲着一个江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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