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语听到这两个姓氏,高昂的好心情像被收线的风筝一样,节节滑落。
    她走去接待室,看到了聂予诚和鲁贞贞。
    她面色冷淡,想不出他们来找自己有何贵干。
    看到她出现,聂予诚站起身,同时也拉着鲁贞贞站起来。他干干地对许蜜语打招呼,然后拉扯了一下鲁贞贞,带着她对许蜜语道歉,为那晚酒会上发生的事。
    鲁贞贞低头道歉,恳请得到许蜜语的原谅,也恳请她劝说纪封能恢复和畅漾旅游的合作。
    许蜜语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完鲁贞贞的道歉,她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纪封知道了她那晚在酒会上受到了羞辱和奚落,因此停掉和畅漾的合作,迫使当时带头对她泼脏水的鲁贞贞来对她道歉。
    想到纪封默默做着这一切,只是为了给她出气和讨公道,她心里一下就酥麻麻的软成一团。
    鲁贞贞道完歉,等着许蜜语的回应。许蜜语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好像她是空气一样。
    自己卑微的道歉被这样无视,鲁贞贞忍无可忍地又发作起来:许蜜语,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假装听不见?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聂予诚在一旁呵斥她。
    许蜜语像刚看到她的存在一样,眼神在她脸上轻飘飘掠过。
    被那样的眼神看过,鲁贞贞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尘埃一样不值钱。
    鲁贞贞彻底失态,大声问着许蜜语:你凭什么这样看我?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能这样看低我?你没我年轻没我漂亮没我聪明,你到底凭什么?
    许蜜语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也是一副小白兔模样的鲜活年轻,如果好好的找个人谈恋爱结婚,现在应该还很靓丽幸福。
    偏偏心术不正,要纠缠有妻子的男人。这才多久,她就把这段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婚姻过得这样苦大仇深,也把她自己丢在嫉妒、猜疑和不平衡里反复煎熬,最终变成一个老态早显、黯然失色的女人。
    许蜜语看着眼前女人。她觉得鲁贞贞真是可悲。
    她都已经放下过去和聂予诚、和鲁贞贞之间这段孽缘了,鲁贞贞却不放过她自己。
    你问是谁给我的自信吗?许蜜语垂眸瞥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鲁贞贞,你知道的啊,当然是纪封给的。
    聂予诚站在一旁,眼底一痛。
    许蜜语却笑起来。好像刚刚那句话一说出来,她跟自己一直在计较的自卑心和自信心都和解了。
    对啊,她还有什么好不自信的?有纪封这样的顶尖男人认可她和支持她,给她那么多的爱与肯定。
    这样一想通,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粲丽起来,心思也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定澄明。
    对着眼前的鲁贞贞,她又说一遍:没错,就是纪封给我的自信,所以鲁贞贞,希望你以后发疯之前,能够认清利害关系。我能忍你,但纪封不会。
    她忽然发现,有人给自己撑腰,真是一件爽快至极的幸福事。
    鲁贞贞被她幸福光明又底气十足的样子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吼着叫着:许蜜语,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为什么你都离婚了还不放过我和予诚,你非要逼死我吗?你非要拆散我的家庭才肯罢休吗?你非要看到我的孩子失去爸爸才满意吗?
    许蜜语理都不理她的歇斯底里和无理取闹。她拿起对讲直接呼叫了保安。
    保安过来把发疯的鲁贞贞架起来向外走。鲁贞贞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又大声向聂予诚求救。
    聂予诚一动不动,任由她被保安架了出去。他满脸都是厌烦和疲倦。
    鲁贞贞像个小丑一样被架出去后,一下像瘪了的气球,低着头藏起脸地哭。许蜜语一点也不可怜她,她今时今日的当众丢脸完全是她自作自受。许蜜语直接用对讲告诉保安,别让这个女人再踏入斯威酒店,如果她再闹就直接报警。
    接待室里只剩下许蜜语和聂予诚两个人。
    聂予诚对许蜜语郑重道歉,替自己也替鲁贞贞,他恳请得到许蜜语的原谅,恳请她看在往昔情分,劝劝纪封恢复和畅漾旅游的合作。
    许蜜语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忽然发现他鬓角好像有白头发了。
    她心底泛起一瞬的怜悯。但也只有一瞬。
    她告诉聂予诚:我没什么可原谅你们的,因为你们做的事,不是可以原谅的事情。我和你之间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往昔情分了,因为在你出轨鲁贞贞的时候,那点往昔情分就已经被透支干净。但我会把你们来找我道歉的事转告纪总。至于要不要恢复跟你们畅漾旅游的合作,这得看纪总的决定。
    聂予诚看着许蜜语,苦笑起来:蜜语,你变得不一样了。你漂亮了,年轻了,也变得心狠了。
    许蜜语也回他一笑,很场面的笑。
    不变狠一点,难道要一直被你老婆追着欺负吗。
    聂予诚脸上浮现出难堪与难过。
    许蜜语笑笑说道:你也变了,你变得更加没有原则,也变老了。她看看表说,我后面还要开会,我们就先聊到这吧。
    她起身离开,聂予诚看着她如今果决飒爽的背影,久久地失神,他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大块似的。
    许蜜语认真工作了一整天,敲定了段翱翔的活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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