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去看林青玉怀里,这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佩珍,你过来徐老太的声音都颤抖了。
    林青玉听到白佩珍瑟缩了下,往旁边一避,但白佩珍还是看清了孩子的样子。
    她才止住的眼泪也下来了。
    丫头,这孩子和小榛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刚才一晃眼还以为又看到小榛了。你让奶奶抱抱?徐老太满是皱纹包围的,略浑浊的双眼里不断地有泪珠涌出,她很诚恳地打着商量,弯着腰,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恳求。
    林青玉看得一皱眉,但到底还是把榕榕往前递了。
    徐榛年这时候也起来了,他走到林青玉身边。路过他奶奶的时候,老太太冲他,小榛过来看看你儿子。
    他停下了脚步,先是看了看林青玉,看她没反对才转身对着奶奶走了两步。
    徐榛年表情、步伐看着都挺正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贴着裤兜的双手,手心里全是汗。
    越是慌乱,他的表情越是镇定。
    很神奇,他刚看到孩子,原来闭着眼的榕榕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突然睁开眼。
    榕榕瞪着和徐榛年极其相似的眉眼,这人谁啊?怎么都是不认识的,他妈妈呢?
    他要妈妈!
    嘴一瘪,孩子就要哭了。
    徐榛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奶奶怀里接过了孩子,软软的,小小的,他都不敢用力。
    那一瞬间,他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脑海里,曾经那个模糊的梦境骤然变得清晰。他看清了。
    身下的女人,林青玉的脸。
    葡萄藤下两个包被,十六七岁的他被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小娃叫着爸爸。
    他连呼吸都变慢了,傻兮兮地,小心翼翼地,用着些许慌乱的音调说道:我是你爸爸,儿子。
    哇啊啊啊妈妈!
    林元榕小朋友并不买账,哭着要妈妈,并且见他爸爸的第一面,就尿他身上了。
    林青玉带着俩孩子进了屋,徐榛年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看着她熟练地给孩子擦屁股、拍痱子粉、换尿布,最后抱着孩子摇晃哄孩子。
    等俩孩子都睡着了,林青玉才有功夫看徐榛年。
    这一看,她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眼圈是红的,胸前湿了一大块,膝盖处的布料有些磨损。
    林青玉看过来的瞬间他浑身一僵。
    青
    徐榛年,你们家人都一样。说着上门道歉,但最后还不是仗着我爹娘善良,仗着他们疼惜女儿,疼惜外孙。
    针没扎到你身上,你感觉不到痛。哭两声,为了孩子说两句对不起,就想这事过去还白得俩孩子了?想得真挺美的。
    你父亲和奶奶逼得我爹娘把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的羞辱放下,否则就是不想孩子好,就是不顾全大局,是这个意思吧?
    我告诉你,他们可以放下,可我过不了也放不下!
    你们一次两次来闹的筹码是什么?
    是孩子给你们的吗?那早干嘛去了?
    当然你爸说的也有道理,孩子确实需要爸爸,你是他们爸爸你有权利有义务有责任,我管不了。
    可咱们没关系!
    我不钻牛角尖,你是孩子的爸爸,以后你来看孩子,可以!但是,我们不可能!
    徐榛年的表情也变了,他咬紧牙关,静默地听林青玉说完。
    你就是这么想的?
    难道他们不是这么做的吗?要不是有龙凤胎,你们家人今天会来道歉吗?
    我还得多谢你妈,要是没有她我也想不通。我还年轻,我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我现在就该努力,将来有成就了,让谁也不敢上门来指着我父母。
    你口口声声说我,说我家人。是,我妈昨天做错了。那你呢,你现在不是一样因为一件不好的事,就全盘否认所有?
    我妈没对你好过吗?没对你哥好过吗?平心而论,你也有哥哥,如果你哥哥因为娶媳妇的事和你妈吵起来了,你妈会不会上门去骂人家女孩?
    你什么意思?!林青玉腾地从床上站起。
    你瞧。你现在看什么、做出什么事儿,都是在不稳定的情绪中去思考问题。
    林青玉呼吸急促,因为气愤她指着徐榛年的手指都在颤抖。
    徐榛年知道自己这么说会更让她生气,可这事如果不过去,他们怎么可能谈到以后。他相比刚才的激烈,现在态度又平静下来:
    青玉、你能不能对我公平点?咱们不管那些事好不好?我不信你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一辈子能碰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
    我二十八了,以前家里催得再急都没对象、没结婚。因为我知道,两个人想要一辈子在一起,不能彼此之间没有感情也不能没有共同话语。因为没有共鸣的人走不到一块去。
    人和人相处,气场很重要。你想想我们之前那些日子,我们很聊得来不是吗?
    青玉,我们在一起会很合适。因为我确信,我们是一路人。
    林青玉听着他的话,确实想起了前段时间两人相处的画面。
    喜欢吗?或许吧。要不然刚才听他那么说话,心不会加速跳动。
    表情、动作、话语可以骗人,可心骗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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