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没有反对,重雪照小心地上了床,凑了过去轻扯了一下她的被子一角,道:团团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的。
    云晚白又把被子裹的更紧了一些,只露出了一个头在外面。她把头别到了一旁,根本都不想理他。
    眼睁睁地望着那被子的一角,被云晚白毫不留情地拽走了,重雪照一双漆黑的凤眸中缓缓流淌着不安。他试探着开口道:要不我让你扯回来吧?
    重雪照转到了她面前去,还没等云晚白再将头转过去,就见少年修长的五指朝他黑袍的衣领处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扯开了那一角。
    云晚白猛地闭上了眼睛,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又再度激荡了起来,她又羞又恼,道:你在做什么?你有病吧?!
    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片黑暗中,她只听到重雪照无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道:我确实有病,团团你是知道的啊。
    云晚白:真就绝。
    黑暗让其余感官的感知放大了不少,云晚白紧接着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旋即,她感觉自己的被子又被人轻轻拽了拽。
    重雪照试探的声音响了起来,道:你真的不要拽一下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云晚白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小被子,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孤木,说什么也不放开。
    她紧闭着眼睛,脸颊上是两抹红晕,她道:我才不拽!你快松手。
    那点力度登时散了,过了片刻,重雪照无措的声音才再度响了起来,道:那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啊?
    云晚白脑海中一片混乱,黑暗中似乎什么画面都浮现了出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已经不生气了。
    重雪照抬眸瞅了一眼她紧绷的唇角,道:我不信。
    云晚白:
    云晚白强忍着想骂他的冲动,微笑道:真的尊上,我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
    重雪照半信半疑地又看了她一眼,仔细端详着她面上的神情,低声道:团团,你真的原谅我了,不生气了吗?
    云晚白在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却还是微笑着的,道:我真的不生气了。
    重雪照歪了歪头,漆黑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照出了少女微笑的脸庞,他道:那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
    闻言,云晚白下意识想睁开眼睛,但又想起了什么,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她咬了咬下唇,道:尊上你现在没在干什么吧?
    重雪照眨了下眼,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干啊。
    云晚白有点不信,但还是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带着点困惑的目光,他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小心谨慎。视野再度往下移是他穿的好好的衣服,衣领也并没有扯开,她也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云晚白终于松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道:好了尊上,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本来是打算说些话消耗一下重雪照的精力,结果折腾了这么一通,云晚白硬是被他搞得心神俱疲,精疲力尽。
    被消耗精力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她。
    云晚白也不想再去吐槽这其中的区别了。她静静地看着重雪照,等着他从她的小床上下去,麻溜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重雪照还是一动不动。
    云晚白没忍住,催促地道:尊上,你还不回去吗?
    重雪照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认真地道:可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跟我说完。
    云晚白自乱糟糟的思绪中回忆了起来,这才想起他们一开始是在谈论有关姓名来源的问题。
    在这番鸡飞狗跳的事情发生之前,好像是说到她为什么要叫云晚白这件事。
    为了让重雪照早点回去,云晚白妥协了,道:好吧尊上,那你现在想知道什么呢?
    重雪照长长的睫羽微颤,他思索了一下,认真地道:你为什么要叫云晚白?
    云晚白沉默片刻,裹在被子中的双手抱住了膝盖,她道:因为这块玉佩。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不太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重雪照。但经过这一遭,莫名其妙的,云晚白就自暴自弃了起来,道:我当年被捡回去的时候,襁褓里就只有这一块玉佩,上面写了云晚白这三个字,村人们觉得这应该是我的名字,我便叫云晚白了。
    重雪照怔愣了一瞬,道:你被捡回去,你的意思是
    云晚白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的,我自小无父无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被抛弃了。
    说着,她自嘲一笑,若无其事地道:说起来,我应该也是在冬日里出生的。那时候邻居阿婆说,她在村门口捡到我的时候冰天雪地,大雪满地。我就静静地躺在石狮子脚底下,要不是襁褓的颜色是黑色的,可能还真的会被错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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