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提及皇帝,徐怀远的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穆昭凤在皇帝身边侍奉那么多年,自然留有后手,那蛊虫便是她的杀手锏,亦是皇帝的催命符。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谢容姝质问道。
    做什么?徐怀远呵呵笑出声,眼底尽是狂妄:自然是做这江山的主人
    他注视着谢容姝的双眼,得意地道:明日皇帝便会苏醒,在太极殿召见百官,当众赐死宁王,将皇位传给晋王殿下,钦点我做摄政王,做完这些,皇帝便可驾鹤西去了
    摄政王?谢容姝觉得荒谬至极,嘲弄道:晋王从来只把你当成是他的一条狗而已,岂会容你骑在他头上,况且晋王早已成年,朝臣又怎会同意再多一个摄政王。
    皇帝遗愿,谁敢不从?徐怀远面露不屑:晋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若他当真聪明,又岂会十几年连自己的亲娘是真是假都不知,自始至终他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等再过几年,军权完全收拢在我手里,这江山便要改姓徐了。
    好大的口气!
    至此,谢容姝总算明白,今日在御辇里,穆昭凤为何没有直接要了皇帝性命。
    穆昭凤这个德妃的身份是偷来的,晋王与她也没有血缘关系,只有扶植新的利益伙伴,才能保证她的地位。
    徐怀远正是不二人选。
    只有经由皇帝之口,杀宁王,扶晋王,给予徐怀远无上权力,所有的事情才会名正言顺,如此边疆才能安定,江山才能完好无损交接到他们手里。
    呵看来徐怀远重生一回,能力不见涨,野心倒是变大不少。
    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谢容姝做出一副大势已去,心灰意冷的模样,不欲再谈。
    阿姝徐怀远轻唤她的名字:以你我之间的情分,我深夜前来,当然不是来杀你,而是来救你的。你和忠毅侯府皆是被宁王蒙蔽,才会铸成大错我尚还留有后手,待到明日事毕,便将你换出天牢。
    说到此,他顿了顿,温声道:如今晋王已下令捉拿顾、姜两府家眷我知道你已将姜家人偷偷送走,可禁卫出动,他们被抓是迟早的事,眼下你若信得过我,便将他们的落脚处告诉我,我必拼力护住她们的性命。
    谢容姝听他又在打姜家的主意,内心已然怒不可遏,不禁冷笑道:姜家人的落脚处,便是顾家人的落脚处,你护他们是假,欲将姜、顾两家一网打尽、吞下凤山军和西北军才是真吧!前世他们便死在你手里,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徐怀远似已料到她会这么说,神色间更多几分恳切:阿姝,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怨我,可前世我们才是结发夫妻,前世我亏欠你的,如今重来一世,只想补偿给你姜家是姜家,顾家是顾家,你放心,我绝不会动姜家人一根手指,你若不信,大可自己看一看。
    说完,他站起身,将手负在身后,闭上双眼,作出一副任君窥探、内心坦荡的模样。
    谢容姝幽幽望着他,眼底难掩嘲弄。
    她站起身一点点走向徐怀远,朝他的脸庞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徐怀远脸颊的瞬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们走来。
    侯爷,德妃娘娘让您马上进宫,有要事相商。来人禀报道。
    徐怀远偏头,睁开双眼看向来人。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动作恰好避开了谢容姝的碰触。
    谁准你进来的,退下!他佯怒道。
    可贵妃娘娘说来人还欲再说什么,似被徐怀远的眼神骇住,欲言又止忙退到阴影中,却并未离开,仍带着催促之意。
    谢容姝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嘲弄,收回了手。她心知这定是徐怀远早就编排好的戏码,为的便是让她顾忌到有人在场,没法再伸手窥探他的记忆。
    徐怀远察觉谢容姝的动作,眸色微松。
    阿姝
    除了相信你,我好似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谢容姝苦笑着截去他的话头,认命道:我最后相信你一次,把姜家的藏身之处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百个都使得。徐怀远急忙表态。
    谢容姝:你要亲自带人去找祖母和舅母她们,我才能放心。
    这是自然。徐怀远信誓旦旦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对天发誓,此番定亲自前往,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姜家人一根毫毛,若有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谢容姝沉默几息,似百般权衡之后,终于咬牙下了决定,从袖袋里拿出一枚葫芦形的玉佩,交到徐怀远手上。
    这是信物,你只需系着这东西去凤阳卢家村,自会有人带你去见舅母和祖母。
    卢家村?徐怀远一怔,忽然间茅塞顿开:难怪晋王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原来他们竟藏在贵妃母家,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前去。
    说罢,他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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