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中没有监控,我也愿意再给迷路的孩子一个机会。你们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搭上自己的前程,班主敲了敲课桌,一天时间,我希望你能够自觉一点,主动把钱交上。
    江明伟什么都没说,他家里不缺钱,一千块对他来说,还不够买双运动鞋呢。
    不过,不缺钱和被偷钱还是两码事,他同意班主任的做法,愿意等班主任慢慢地找出凶手,但还是窝着火,把一根笔咬得咔吧响。
    声音太大,坐在他前方的小桑葚回头看一眼,江明伟立刻坐正,朝她敬礼,没心没肺地笑,做口型大班长。
    小桑葚转过脸,继续看班主任。
    如今教室中鸦雀无声,班主任合上书:好了,大家继续上晚自习。
    班主任夹着书,拎着那个空包走下讲台。小桑葚转动着笔,她心不在焉地盯着纸张,今天的作业完全写不下去,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偷钱的人。
    那是班级里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生,像所有班级里面的透明人一样,他完全不起眼,即使开学半年,班上同学提起他,也是哦,那个谁,需要花时间思考才能记起他的名字;成绩在中下游,从不参加班级里组织的各种活动,少和同学交流。
    小桑葚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晚餐吃了什么,也知道他现在若无其事,镇定地低头写作业。
    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傍晚时分,小桑葚明明从他身上嗅到过那笔钱的味道。
    而且,现在班主任丢的一块钱也在他身上,两种气味叠加起来,让小桑葚迅速锁定目标。
    没有什么能够逃脱猫猫的鼻子。
    为什么要偷钱呢?
    小桑葚不能理解。
    而且,最让小桑葚迷茫的是,那些钱如今不在他身上,而是他后座的那个女孩身上。
    她是典型的优等生,成绩很好,在班级中仅次于小桑葚不过是论总排名,小桑葚严重偏科,她的其他科目成绩都很好,但语文只能勉强拿到及格的分数。
    这个优等生女孩的家中似乎并不怎么富裕,小桑葚听老师说起过,说她是特招生,因为成绩优异被学校花钱招进来,就为了学校的高考重本率,不仅不用她付私立高中昂贵的学费和生活费,每个月还会给她一定的补贴。
    现在,她正低着头,握着笔,也不写字,只是出神、发呆。
    小桑葚知道,钱在她的课桌中。
    就在两包廉价的钙奶饼干之间,悄悄地、不安地藏着。
    小桑葚低下头,她已经写完今天的作业,也不需要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最后一节晚自习的秩序,一般由副班长还有学习委员轮流维持。
    在等班主任离开房门的时候,小桑葚也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拿着之前班主任给她特殊批的假条,离开教室,往校门口去。
    谢薄声在学校门口安静地等着她,今天晚上等的时间久了些,他也不着急,和旁边出摊卖糖葫芦的人聊了聊。聊天结束后,他仰脸,眯起眼睛,抬手,触碰到从天空中悠悠扬扬散落的雪花,微微凉。
    他等待着自己的小猫出来。
    就像等待她慢慢了解这个世界,谢薄声有丰富的耐心,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下去。
    这是谢薄声心甘情愿去尝的罪。
    今年第一片雪花在他掌心融化的时候,谢薄声听到小桑葚开心的声音:谢薄声!!!
    他转身,一手拎着刚买的糖葫芦,另一只手伸手去迎接她结结实实的拥抱。
    小桑葚叽叽喳喳,认真和他讲述着今日份的见闻:今天我们班级里出了件大事耶,我们班一个同学的钱被人偷走了
    谢薄声皱眉:偷钱?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谢薄声担任老师这么久,在大学之中,的确也听闻过几次盗窃事件。
    他们学校作风严谨,对盗窃看得也重,即使只是一两百,也是一个警告,加留学查看;超过一定数额,则是直接开除。
    之前也爆出过一些男学生偷窥女卫生间、以及女票女昌的事件,毫无例外,全是开除学籍,以及移交警察处理。
    在品德教育方面,学校一直格外看重,绝不存在什么和稀泥、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事情。
    对呀,小桑葚低着头,想了想,她说,我知道小偷是谁,我能嗅出钱的味道。
    谢薄声拎着她的双肩包,将糖葫芦递给她,雪花刚开始下,细微,几不可察,落在人们肩膀上,也旋即融化。
    谢薄声问:你和老师说了?
    还没有,小桑葚想了想,谢薄声,今天晚上,老师让我们
    她一五一十地将老师的做法告诉谢薄声,并认真地下了总结:我想,老师这么做,就是想要给那个偷钱的同学一个机会,所以才没有直接告诉警察,让警察来学校处理。
    半年多的学习,小桑葚虽然仍旧不通男女情爱,但也知道了一些人类社会中的规则。
    盗窃是犯法的,一旦警察介入,那个男同学只怕就不能在学校中继续上学了吧。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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