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胖妞可能真知道,立马兴奋地啊啊啊啊嚷起来了,手舞足蹈。
    沈箐怪笑两声,凑过去,二姐,你真的和他?
    沈恬脸皮有点红,但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她努力敛住难为情,小声说:他对我很好,对彘儿也很好。
    她无他求,如果再嫁,只希望能找一个对她好,对女儿也好的良人。
    她有些怯,但魏渠却难得细腻,没有逼迫过她,也没挑明什么。
    虽然他的行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太妃娘娘和邓公说,他虽性情骄烈,但足可以担得起妻小之责。
    魏渠是仅剩的几名魏氏族人之一,并且和嫡支血缘最近,难得的,魏太妃也特地和沈家人说了几句他的好话,邓洪升则是魏渠养父,魏渠失祜失恃后由邓洪升抚养了好几年。
    这两个人,一个骄傲,另一个平时处事公允,倒不至于说谎。
    给你说的?
    怎么会?
    沈恬窘羞,睨了她一眼:与大哥爹爹说的。
    沈箐嘿嘿笑了一声,沈恬不是她,沈恬是真正的文静大家闺秀,这种话当然不可能和她本人说的。
    这么说,沈箐捏捏下巴,爹爹和大哥是同意了?
    不然怎么会转告沈恬。
    沈箐又一溜烟去找沈隽。
    不过沈隽正忙着,这种转移,最忙的就属他了,后勤要处理的事务一大堆,值房里需要收拾的卷宗公文又多,每每忙到三更半夜,一直到出发当天,他才总算闲下来了。
    一大早,城门大开,燕长庭魏渠等人率原驻守西垣的一万精兵往昂城方向而去。
    因为不赶,行军也没有很急,中午坐车的人能下来走走活动一下,晚上申末就扎营了,不用摸黑干活。
    沈箐接过平叔的手,推着沈隽轮椅,一溜烟往后面取水的小湖边散步去了。
    哥你要不要下来走走?
    行。
    沈隽慢慢撑着轮椅站起,转到后面的把手,缓慢地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沈箐虚虚扶着他。
    兄妹俩肩并肩,沿着湖边边走边闲聊了好一阵子,沈隽斜睨她一眼:过来干什么?
    知妹莫若兄。
    沈箐嘿嘿:之前不是忙吗,现在祈哥哥也好了,我闲,当然得看陪陪大哥啦!
    她撒娇。
    沈隽虽然知道她嘴巴甜,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点点她,眉眼都是笑意。
    沈箐贼偷贼脑瞄了左右一眼,没人,她小声说:哥,二姐和魏渠的事儿,你和爹这就同意了?
    她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快吗,传说中的岳父舅哥为难趸脚女婿呢?
    你也知道啦?
    说到这点,沈隽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是啊,爹和我商量过后,同意了。
    父子俩足足商量了半宿,最终还是默许了。
    爹说他年纪大了,而我
    沈隽没继续说下去,但沈箐还是立即明白了他未竟之言。
    他担心自己天不假年。
    沈恬不同沈箐,沈箐这性子这魄力,不管去哪里都能过得好,相较起沈箐,沈恬才是真正让沈家父子挂心的。
    沈正崧年纪大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自然没有亲爹想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可他膝下却有一个秉性柔弱的二女儿,和一个才刚刚一岁多的外孙女。
    父兄在,沈恬自然无忧,跟随父兄生活即可。
    可父兄有朝一日不在了呢?
    她母女固然可以跟着沈箐,可沈箐也会成家,沈箐当然不会不管亲姐姐,可这种投靠式的客居到底和前者不一样的。
    沈恬经历特殊,多次心灵受创,要找一个真心爱护她且不介意前事的人其实并不容易,她正值韶华,父兄更舍不得她一世寡居,而刚好魏渠大家都认识,且人才年龄什么都过关。
    虽然略快了点,没什么心理准备,但沈家父子反复商量过后,还是默认了。
    我和爹也没什么好盼的,就盼着你和你二姐,能一生平安顺遂。
    说这句话时,沈隽声音轻缓,微微侧头对沈箐一笑,风吹扬起他的巾纶,微笑温和,难掩疼惜。
    沈箐睁眼半晌,才露出个笑脸,嘿嘿笑了两声。
    哥你累不累?
    都走这么远了,差不多吧。
    沈箐就把沈隽扶回去坐着,推着他往回走。
    她特地避开多石子儿的地方,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也一如他和沈正崧,平时没什么露骨的话,但对她一腔疼爱却从来不少。
    啊啊啊,重来一回,放飞自我之后,沈箐不得不承认,她再也没办法从容面对他们的死亡了。
    她很希望沈家的爹哥亲人也长命百岁,无病无痛。
    这边的亲人也有感情了。
    当然,有了感情不独独沈家人,还有燕长庭。
    这家伙只要一有空,就迫不及待往这边跑。
    哪怕自己跑不了,也会使人跑。
    刚把沈隽扶进帐,就听见沓沓的马蹄声和长嘶远远传过来,回身一看,果然张云。
    张云手持马缰,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包袱,外头露出一点点鲜嫩颜色的叶子,她眼尖,仔细一见,好像是橘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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