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见这仨人吃咸菜,一点都没有把自己旁边的好菜端出来分享的意思,她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着鲜香麻辣的肉片和炒鸡蛋。
    姜父姜母回来的时间有这么大会儿了,他们随便扒拉几口米饭,对付一口,就跑着去棉花厂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姜苗说下午她早点回来给她炖鱼汤的事。
    姜苗吃完饭,把碗和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抹了抹嘴,就又歪在了沙发上,一点都没有要收拾桌子上碗筷盘子的意思。
    姜敏看着她又坐在了沙发上,眉头微皱,把手中的筷子放下,走到她跟前,质问,
    你吃完就往这一坐,咋不去刷碗洗锅?
    我在乡下干活伤了身子,身子虚,不能累着。
    姜敏躺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想睡午觉的架势。
    累着?洗碗刷锅咋会累着?
    姜敏满脸的质疑,她觉得她这个三姐就是不想洗碗,才这样说的,她记得下乡前的三姐,勤快能干的很,每次家里吃完饭,总是很自觉的主动收拾碗筷,压根就不用人说。
    好困我睡会儿
    姜苗没有回答姜敏的质疑,她站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就朝姜敏的屋子走去。
    你干啥?
    姜敏急忙追了上去。
    姜苗推开门,只见屋子里两边各放着个单人床,中间窗户下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排的书,以及还缠着头发的红色塑料,断齿的梳子。
    带把的塑料镜子挂在了门后面,门后面扯了一根绳子,上面挂着几件女式衬衫和蓝色工装。
    屋里地方不大,放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一个椅子,基本上就没位置了,俩人同时站在屋里,连转身的空都没有。
    这两张床,一个是姜敏的,一个是姜娟的,左边那个乱糟糟的,床上堆放着衣裳和被子,显得很凌乱。
    右边那个床上铺着红牡丹,俗气的掉渣的床单,套了小碎花被罩的被子叠的工工整整的,放在床头,上面是个用枕巾盖着的枕头。
    姜苗二话不说,整个人躺在了很整洁的那张床上。
    呀,那是大姐的床,她那个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睡她的床。
    姜敏以为三姐下乡三年,忘了大姐的这个毛病,所以好心提醒,大姐是在造纸厂上班,平常都住在厂里分的宿舍里,只有每个月回来住几天,大姐心细的很,谁趁她不在家坐过她的床,她一回来就能发现。
    我知道,你可以去外面收拾碗筷了,顺便帮我把门给带上,我要睡午觉了。
    姜苗脱掉鞋子,那脚毕竟在鞋子里捂了一天一夜了,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到底还是有点味道。
    啥味啊你去洗洗脚丫子
    姜敏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
    哦,我这个人不讲卫生,不爱干净,委屈你了。
    姜苗坦荡的承认自己不讲卫生了,把姜敏后面要说的话给抢了,她看着依旧躺在床上没打算起来去洗脚的三姐,忍不住催促,
    你去洗洗脚吧屋里都是味,我还咋在这个屋睡啊?
    都说了我这个人不讲卫生,洗啥脚啊,要是你能把洗脚水给我端过来,我勉强能洗洗。
    你让我给你端洗脚水???
    姜苗无耻的话让姜敏整个人对她这个刚回家的三姐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愿意端就臭着吧,反正我都习惯了,出去,把门带上,我要睡觉。
    姜苗赶人。
    姜敏看着这样不讲理的三姐,气的啪的一声把屋门给甩上了。她还记得以前的三姐没这么邋遢啊,咋下乡三年,连卫生都不讲了,果然和泥腿子待一块久了,就变了。
    人不仅变得懒了,还不讲理。
    姜苗躺在姜娟的床上,打了个哈欠,她不由得想起原主和大姐姜娟俩人抓阄替姜向军下乡,大姐姜娟一个劲的让原主先抽,原主抽中了黑阄,真是原主的运气不好吗?
    姜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姜苗才睡醒,她坐起来,就见床边放着一盆水,显而易见是让她洗脚的。
    姜苗洗完脚,随手拿挂在床头上的毛巾擦脚。
    那是大姐擦脸的毛巾,你怎么能擦脚?
    推开屋门的姜敏见三姐正拿着大姐擦脸的毛巾擦脚,急忙说道。
    擦脸的啊啊
    姜苗说着,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停下,而是用毛巾继续擦脚。
    面对这样的三姐,姜敏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没一会儿,提前下工的吴淑兰手里拎着一条从供销社买来的鲫鱼,回来了,见桌子上还放着中午那一摊子没有洗的碗和锅,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小敏,小敏,你们在家怎么连碗都没有洗?
    妈,你回来了。
    姜苗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虚弱的样子。
    妈,我在乡下干活伤了身子了,一干活手就发抖,人卫生所的同志说,让我要好好歇歇要不,这碗还是我去洗吧。
    你赶快去歇着,这碗让你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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