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闻言,默默合上了书。
    那一次的旅行,很不愉快吗?他的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也不是,当时我很快乐。
    可以尽情地滑雪、坐在雪地里看极光,是她后来再也没有过的经历。
    可是如果那一次,她没有去芬兰,父亲和母亲或许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她也不会在父亲问想怎么过春节时,说要去温暖的海边。
    那一次的芬兰之行,像是一切的症结。
    可是那次的快乐,对我而言过于奢侈了。
    像是燃尽了她之后几年快乐的份额,为万千苦楚埋下了伏笔。
    宋斯年突然转身,将她抱在了怀里。
    令仪,刚刚在房间里说的话,再说一次。
    阮令仪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道:我只爱你。
    听到她直白地表达爱意,宋斯年才觉得一颗心落回了原处。
    就在刚刚那一瞬,他想好了。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他希望其他所有时空里的她都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她不到港城也没有关系,他会去找她。
    他一定会找到她,让她爱上他。
    只要她不会有刚刚那样悲伤的眼神。
    我也只爱你。
    宋斯年郑重说。
    第55章 心肝(加更)
    章延之到东城的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不大,微风拂面。
    阮令仪和宋斯年一起去接她。
    章延之看见阮令仪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儿媳妇, 你受苦了。
    阮令仪很少感受到这样直接有热烈的来自女性长辈的热情和爱, 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轻轻地抱着眼前的女人,只说了一句:我没事。
    什么没事。
    章延之女士抱着她左右看了看,看到她脖子上淡淡的伤疤的时候, 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女孩子身上怎么可以有疤呢?你放心,妈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把这疤去了。
    除了很深的伤口,阮令仪是不怎么会留疤的体质,本来不是很在意这些, 但是听见章延之这么说, 她心里又忐忑了几分。
    她扭头看宋斯年:很丑吗?
    疤痕脱落其实只剩下淡淡的白痕,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哪有疤?我都看不出来。
    宋斯年微笑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阮令仪听到这个答案, 心下定了几分。
    倒是章延之, 像是立刻变成了被点燃的炮仗:一时半会儿不秀恩爱你能憋死是吧?
    她至今还记得这个臭儿子专门到日内瓦秀恩爱给她看的事情, 越发火大, 干脆自己揽着阮令仪往外走。
    从现在起到我回日内瓦之前, 儿媳妇儿都归我了。
    宋斯年落后了他们半步,看着阮令仪在章延之怀里十分受用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逸庐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
    dollar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宋斯年面前还人五人六的,到了章延之面前立刻化身天使小狗, 还颠颠地给她叼来了拖鞋。
    章延之原本是鸟类爱好者,家里养的除了孔雀就是比她还能说的鹦鹉, 但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挡住修勾的热情。
    你怎么这么乖呀。
    章延之抱着dollar的狗头, 在它的大脑门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 她又抬头看宋斯年:比某些个儿子乖多了。
    宋斯年再次被亲妈攻击,他倒是无所谓,反正都习惯了。
    只是阮令仪看他可怜,在章延之女士逗小狗的时候,转头亲了宋斯年一口,让宋斯年觉得再多被章延之女士攻击几句也不是不可以。
    阮令仪今天要上夜班,到了时间,章延之和宋斯年一起送阮令仪去医院。
    儿媳妇好好上班,晚点我和斯年来给你送夜宵。
    车是章延之开的,她脸上架着墨镜,给了阮令仪一个飞吻。
    谢谢妈。
    对着其他的女人喊妈,阮令仪一开始还有些难以开口,但章延之实在是太温暖了,没多久她已经能自然地叫出了这个称呼。
    看着阮令仪走进医院大门,章延之才卸下了脸上轻松的表情。
    她原本是一得到消息就要来东城的,可是在上飞机之前,她看到了宋斯年对霍氏出手的事情,于是改道先去了一趟港城。
    我见过你父亲了。
    章延之看向儿子,这老顽固简直没法沟通,要不你还是改姓章得了。
    宋文琢知道宋斯年撤资的事情,勃然大怒。如果不是被上头两个儿子劝住,估计已经杀来东城了。
    只是他大概还不知道,有了宋斯年做榜样,他的孙子们也已经开始断了和霍氏的往来。
    霍氏和霍家并不是离开了宋家就不可以自立,宋家难道要代代供人吸血吗?
    我没有意见。
    宋斯年没说,这个建议,早在程砚白婚礼那会儿,他就和宋文琢提过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宋斯年看了看窗外,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
    早前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宋斯年没打算用雷霆手段对付霍家。他虽然给阮令仪提供过消息和便利,但终归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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