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努力地昂着头,往那走马灯的方向凑。
    他也下水,悄声走到了她身边。
    阮令仪才听到宋斯年下水,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就感觉到一只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肢,紧接着,她的后背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胸口。
    阮令仪想回头去看他,却听见他说:看这儿。
    宋斯年的另一只手越过她,够到了挂在枝桠上的走马灯。
    他将那灯取下,放到了她的面前。
    走马灯还在转着,光影随着画面的变换明灭着。
    灯上画着的似乎是一个爱情故事,一只大鸟化作了英俊的郎君,和湖边浣纱的姑娘相爱了。他们的爱情不为世人所容,最后,姑娘死在了郎君的怀里。
    怎么是这么个故事?是个悲剧。
    宋斯年的浴袍领口大开着,露出了紧实的身体。如果是从前,阮令仪肯定回上手调戏,可是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后,她反而丧失了从前的勇气。
    于是她干脆装作认真讨论故事的样子。
    这是朱雀山和洗珍湖由来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阮令仪原本挽着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动作被蹭开了些,宋斯年干脆取下她的发簪,替她重新挽发。
    传闻从前这一带的守护神是朱雀。
    这故事确实有个很俗气的开头,守护神朱雀爱上了在湖边浣纱的姑娘洗珍。为了认识洗珍,他化作人形,装作受伤的士兵,躺在洗珍回家的路上。
    洗珍救了他,他们相爱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为世人所不容。
    阮令仪的头发又多又长,挽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但是宋斯年做得很细致。他一缕一缕地将她额前的、颈边的头发都撩起,拢在一起,挽成发髻的模样。
    阮令仪趴在石板上,一边听故事,一边感受着男人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
    肌肤相触的地带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血液在毛细血管中的流速逐渐加快,让她的脸颊和脖颈之间嫣红一片。
    将发簪插|入阮令仪的发间,宋斯年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个方向。
    墙外的朱雀山巍巍苍苍。
    后来,发生了战争。
    朱雀本就用的是士兵的身份,被征入了军中。再后来,因为士兵数量不足,洗珍也被征入了军中。
    夫妻二人并肩作战,本也是一段佳话。
    但在最后大战之际,朱雀中了埋伏。洗珍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神,用自己的生命,换了朱雀能活下去的机会。
    洗珍死后,化作了洗珍湖。
    朱雀从没想过,因为自己曾经的不坦诚,让洗珍丢了性命。可是他相信,只要他愿意等,总能等到洗珍重入轮回,回到他身边。
    虽然故事里他们没有相守,但是现实里,朱雀和洗珍另类地圆满了。
    没有人知道朱雀是不是真的等到了洗珍,可是在千年万年的时间里,朱雀山永远环抱着洗珍湖。
    嗯。
    听到阮令仪这样说,宋斯年低头,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后颈。
    紧接着,他的吻一路往下。
    阮令仪敏感得不像话,在男人的亲吻中,渐渐沉沦,仅剩下最后一丝理智,握住了男人落在她腰带上的手。
    不是讲故事吗?
    洗珍和朱雀的故事说完了。
    男人笑着移开她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吻上她的锁骨。
    他的声音也已经喑哑:接下来该讲,你有多想我了。
    阮令仪不记得她说了多久的想他,只记得宋斯年要得狠了,后半程她嘤嘤地哭着求。
    可是她求了之后,宋斯年反而要得更狠了。
    宋斯年这根本不是来泡温泉的,是来泡她的。
    等到结束的时候,阮令仪已经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宋斯年抱着她去洗了澡,等到沾了床,阮令仪立刻就要睡去。但宋斯年在看了表之后,却说了句时间刚好,然后抱着她坐在床边。
    阮令仪不明所以,一直到时钟指示时间过了12点。
    朱雀湖的上空突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烟花,绚丽的火光点燃了夜色。
    烟花像流苏般落下,转而又二次绽放成无数朵,经久不散。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宋斯年握住阮令仪的手,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套上了她的手指。
    阮令仪低头一看,睡意全无。
    那是一枚五克拉的钻戒,出自海瑞温斯顿的the one系列。
    生日快乐,宋太太。
    次日,阮令仪是在宋斯年的怀里醒来的。她很困,但生物钟作祟,没办法。
    阮令仪睁开眼睛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将自己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钻石折射着晨光,格外耀眼。
    原来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所以宋斯年昨天掐着点从南城回来,是为了帮她过生日?
    喜欢吗?
    宋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宋先生,你这个戒指一戴,我至少得重两斤。阮令仪调侃。
    宋斯年的声音中还带着点晨起的沙哑,他的下巴冒出了点淡青色的胡茬,蹭在阮令仪的脸颊上,有些痒。
    --

章节目录

心肝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欲望社只为原作者傅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傅思并收藏心肝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