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儿。
    见着即墨卿快步走过来,容熙下意识地往即墨璟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双眉眼来怯怯望着即墨卿。
    原来因为有些距离的原因,他一开始没有看清楚小姑娘的模样,眼下走近之后,看着那双纯稚清澈的水眸,忍不住怔愣了一瞬。
    突然觉得那双眉眼有几分熟悉,但是这几分熟悉他不敢去证实。
    即墨璟瞧着即墨卿走过来,示意容熙别害怕之后,就拉着容熙的手走过去,对着即墨卿说道。
    舅舅,我们把这个妹妹带回去养着好不好?
    即墨卿这才回过神来,却是完全忽视了即墨璟的话,微微弯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望着分外熟悉的眉眼,记忆被拉扯又再次翻涌了上来。
    迟疑半晌开口问道。
    你娘亲呢?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熙儿!
    自人群中走出个惊慌失措的人影来,娇美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焦急的泪水,眼神无助地在人群中寻找。
    容熙瞬间松开了即墨璟的手,拿着手中的兔子花灯,欢快地朝着寻过来的人影扑了过去,嘴中甜甜唤了一句。
    娘亲!
    还不忘回头用手中花灯指着即墨璟说道:那位哥哥给我修好了花灯!
    闻言,即墨卿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这才缓缓转过身去,而容窈在检查了一遭容熙的身子之后,这才抬头朝着前面看去。
    身旁人潮如流水,在万千花灯下的一眼。
    让两个人都怔愣了许久。
    即墨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碰见的小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当晚便带回了齐国公府,只不过晚上用年夜饭的时候,气氛有些诡异凝滞。
    容廷一直在说话缓和着气氛。
    但是容窈低着头,即墨卿抬着头,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小孩子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气氛有些不适,即墨璟便偷偷扯着容熙的手出了屋去院里玩了。
    自入了席之后,即墨卿的眼神就一直放在容窈的身上,这段时间有容廷帮忙,容窈在阳河老家过得并不差,模样也并未和几年前有很大的差别。
    但此刻映在灯火下,就是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有些不真实。
    面前的饭菜一丝都未动,他看了半晌,这才从容窈身上收回视线来。
    一句话都未说,抬步便离开了。
    原本局促不安的容窈松了一口气,却是拒绝了容廷递过来的酒,和暂住几日的邀请。
    出了屋便直接抱起在一旁玩耍的容熙,轻声道。
    熙儿,我们回去了。
    本来这次来上京是来看池渲的,离开的时候晚了些城内燃起了花灯,容熙便吵着要花灯,街道上人太多,不小心便被挤散了。
    幸好容熙没有出事。
    娇柔的身子抱着自己的孩子,借着浓浓夜色便要连夜出城。
    可还未走出齐国公府,原本趴在她肩头乖巧老实的容熙突然有些激动,甚至开心地拍了拍手,指着身后的方向说道。
    娘亲,你看!好多小兔子花灯!
    容窈的身子一顿,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去。
    就见不远处的枝头上不知何时被人挂满了花灯,而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转过身来,手上拎着的是容熙的那盏兔子花灯。
    朦胧的光线映照出即墨卿俊美肆意的面容来,没有之前笑吟吟的意气风发,眼中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寂寥,显得深沉。
    她晃了晃心神,愣愣地看着即墨卿。
    哪怕她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在宫宴上初见即墨卿的第一眼,便倾心了。
    就在容窈愣神的功夫,他抬步走到容窈的跟前,手上提着那盏兔子花灯,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眸,突然开口问。
    容窈,你会哄孩子吗?
    闻言,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对方,显然不明白即墨卿的意思。
    就听见即墨卿说。
    哄我。
    等到晚上的饭菜彻底撤去之后,容熙从容窈的怀中下来,迈着缓慢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到即墨卿和即墨璟的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
    熙儿见过父兄,熙儿给父兄问安。
    随后扬起真挚的小脸来,笑看着面前两人问道。
    父兄安康否?
    自从池渲离开之后,原本在大年夜都会整夜长明烛火的宫殿从殊华殿换成了瀚书阁。
    眼下池烬从瀚书阁众多奏折中脱身,有些疲惫地朝自己寝宫走去,但是刚刚出了瀚书阁便看见宫人将他命人送去骊山行宫的东西,一件不差地又抬了回来。
    身子停顿了一瞬,眸子黯淡了下去。
    身旁宫人小心翼翼询问:陛下,今后还送吗?
    他轻轻摇头,藏起眼中的苦涩,却收不起浑身的落寞。
    不送了。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遥遥看着骊山行宫的方向,轻声嘱咐了一句:替朕给殿下挂一盏长明灯吧。
    不是他不愿意亲手挂,而是害怕池渲不愿意。
    那日挨了帷帐中的一巴掌之后,池渲对他说。
    我本就是浮萍孤女,从今日起皇室可将我除名,我同你一刀两断,后居骊山行宫,你不要唤我找我,我不愿再见你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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