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一系的人自此便大肆宣扬宸妃清清白白,是贺皇后自己怀了身孕不小心还倒打一耙诬赖宸妃。
    甚至还有传言拿出野史里前朝武后掐死自己孩子脏贼王皇后的谣言来传播。
    谣言传着传着还有人便听信了贺皇后不无辜, 或许她真是歹毒心肠, 想利用自己腹内的婴儿算计宸妃呢!
    谣言传多了原本宸妃是坏人的传言便也淡了,毕竟众说纷纭所谓的真相也逐渐黯淡下去淹没在时光里。
    萧照倒不瞒着莺莺, 直接告诉莺莺:这回贺皇后出事是宸妃下的手, 她经手时虽然没有直接给贺皇后下毒可她的仆从递给贺皇后的冰块里有问题。
    莺莺张大嘴巴,宸妃这一招可真是厉害, 将毒放在冰块里冻住,原本查验的太监便查不出什么,等放进贺皇后碗里后宸妃自己又喝了一大碗也没还是没问题,贺皇后喝时冰块已经化得七七八八,那时候毒都融进了汤碗中, 喝了几口便中了毒。
    那, 萧大人, 莺莺神色有些小心,这事情可有告诉官家?
    事关皇嗣谁敢隐瞒?萧照不以为然。
    那便是官家自己装聋作哑了,莺莺摇头,她着实不懂这些皇家做派,便是田间地头哪个农夫的儿子被人毒死农夫都要挥拳头寻个公道,可堂堂天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就这么死去。
    萧照似乎明白莺莺的疑惑,小心为她解释:\quot;贺皇后背后还有废太子残余势力,若是贺皇后生下孩子只怕他们会蠢蠢欲动,而且若真是宸妃做的废太子一系必然要借机打压宸妃一系,到时候微妙的平衡便不复存在。\quot;
    莺莺恍然大悟,原来这背后还有这般复杂的朝堂争斗。
    萧照却不耐烦谈那个,他问莺莺:怎的还叫我萧大人?
    萧大人三字从前是中规中矩,如今两人互相挑明了心意之后便有些过于疏离了,莺莺便问:那我应当叫你什么?
    萧照笑:我的表字叫步滦,族里行九,你可以叫我步滦,也可以叫我九郎。
    步滦?那是什么意思?莺莺好奇问。
    萧照便抓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步滦两个字。
    他的指头因着习武有淡淡的茧子,从莺莺手心划过带来轻轻的痒意,触及之处让莺莺想起冬日里摸到毛料衣裳时起的电火花,噼里啪啦,几乎整个人都被电击打得心神不宁。
    可又舍不得抽回来,像是很眷恋这样的相处。莺莺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些诗篇,原来诗篇里一些情爱指的就是这样感受么?怪不得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她胡思乱想,萧照清冷的声音响起: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莺莺忙摇摇头,将那些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去,掩饰道,我在想步滦是什么意思?
    萧照长睫微闪,他看明白了莺莺在说谎却没揭穿她,唇角带一丝纵容的笑意:萧家先祖最早起家是在滦地牧马,而后靠着几匹马逐步起家发展壮大进而夺得了天下,至今人们都说滦地萧氏,是以我父亲给起这个表字,希望我能不忘先祖当初创业的艰辛。
    是个好名字。那我便这么唤你?莺莺便道,我瞧大哥大婶还有族里许多人都叫你九郎,我不想与旁人一样。
    好。萧照自然是她说什么都答应。
    两人感情正好,萧照第二天上衙当差都是精神饱满,就是萎靡不振的官家无意中看到他都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他将萧照叫了去,问他:九郎怎的这般英姿?
    交好的同僚替他捏把汗,这话不好回答,一个不慎就要招官家厌恶:官家自己因着子嗣的事情心情不好你却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萧照老老实实回答:因着今儿晨起吃了夫人亲手做的豆糕。
    官家一愣,神情悠远,似乎看到多年前他刚与贺皇后成婚的时候:
    那时他们也是郎情妾意,他刚亲政,贺皇后生了太子,人生似乎充满了欢乐。每每他去上朝贺皇后都要给他整理衣饰,有时候还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上那么一两个可口的小菜。
    官家那时候也很期待下朝回宫之时,能看到妻儿笑脸全身的疲惫似乎也能一扫而空,他曾喝着小酒感慨:田间地头的农夫恐怕也就是这般。
    那时候贺皇后总是笑语晏晏,可是如今她哭丧着脸,看见官家就会哭会闹,逼着他给枉死的孩子报仇。
    可这中间各派势力乱斗,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明明知道宸妃是凶手却也只能大被一掩粉饰太平。
    官家感觉到巨大的疲惫,可他即使贵为天子也无法重回那个妻儿其乐融融的过去。
    想到这里官家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而后笑:佳儿贤妇,是我萧家之幸。
    竟然将这件事轻描淡写揭过去了,叫周围人都惊叹一回萧照果然是颇得圣眷。
    宫里再怎么闹长帝姬都不管,她按照事先说好的日期开设了认亲筵,如今朝野上下也就她这时候能办这种筵席。
    她在官家心里地位甚笃,这些年深居简出极其低调,是以宫里还送了一份丰厚的贺礼到筵席上以示荣宠。
    莺莺穿了身水红袄裙,本是俗气的颜色却被她穿得格外好看,处处透着华丽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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