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去哪儿?”
    睡得迷糊,听到外侧动静,她以为晨际他要起了。
    “骚妹妹,五哥起夜。”
    “阿纭也想……五哥抱抱……一起……”
    她扯着他的衣袖碎碎念,却一副未醒的样子。
    陈怀将她抱起。
    “五哥快点。”
    “你倒是下去,挂在五哥身上,我……如何解决?”
    她很不情愿地放下挂在他腰间的腿,靠着屏风只想快点儿回到床上去。
    “好了,快去。”
    陈怀解决完,换她进去。
    出来后的人儿软软扎进他怀中,一丝力气也不想使,安心地依赖着被抱回寝榻。
    “嘤三哥……腿好酸……”
    “三哥也是这样伺候你的?”
    “唔五哥……”她才意识到喊错。拉着他的手放到平坦又柔软的小腹,勉强掀开一条眼缝看了眼光亮度,“五哥……几时了?”
    “可还有奶水?”
    他将手一路移至乳根,未等回答,已揉含入口。
    仍还酸沉着,所以不抗拒他的吮吸。
    反而觉享受。
    “五哥多喝一会儿……”
    “骚妹妹……”
    “五哥?”
    “若是等到蜀国归陈,你可愿陪在五哥身边?”
    “愿意的。”她抚了抚他散落的长发,“到时阿纭好好陪五哥四处游赏、陈国风物,还有新归入的西卫,七哥都规划得很好。”
    “听说五哥很是重用言司空?”说到推进蜀国归陈,她想做点什么。
    “不准见他!”他忽然醋意翻涌,将她搂紧。
    “五哥是要管着妹妹吗?”脸埋在他胸前,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
    陈怀的手一松,“朝堂之事,五哥处置得好,你别插手。”
    “阿纭不插手。”她仰起小脸啄一口他的下巴。
    “三哥,咱们晚一日走好吗?阿纭想起还有事情没处理。”
    她差人递了口信与言季,路途迢迢来蜀,她怎能忍住不去见他一面呢。
    收拾完出宫,她与陈聿约定在福来客栈碰面。
    “纭、儿?”
    言季的那座别院中,一切设置如昨,分毫未动,院中新添了一株白梅,暖春之际,已近凋零。
    听到声音,正盯着白梅树的她回身,摘下帽子。
    笑颜恬雅、明动,映着身后一地落花。
    “言哥哥……”
    “纭儿,你何时来蜀的?”意外而欣喜,欣喜而感动。言季拥住这突如其来的身影。
    “阿纭是偷偷跟着三哥来的,”她抬起脸狡黠地看他,“言哥哥想纭儿了吗?”
    “阿纭可是好想言哥哥……”
    清华明湛的眸中展露笑,他抚了抚柔顺的小脑袋,心间温柔填满,思念填满。
    她牵着他进屋,餐桌上罢了满满的热食,皆是福怡轩订过来的。
    他最爱吃的。
    “纭儿……”握着她的手不由一动。是未曾意料,是细微处的触动。
    “言哥哥快来吃。阿纭也正饿着呢……”
    正庭墙根处,萧洛双手抱胸斜倚墙垣,听着厅内动静不由嗤嗤。
    皇室贵女果真是会玩儿。
    不知这些男人看上她什么。心甘情愿被如此滥情的女子约束。
    陈聿没有过问她有何事,还是派了萧洛跟来保护她的安全。
    抬首看了看天,萧洛思忖着该不该回禀实情。
    想来醇亲王应当也不在意。
    “纭儿……何时走?”
    用完膳,她将长盒中一幅画送与他。
    是晋国王照曦的真迹。
    言季很喜欢的一位田园山水画名家。自其故去,遗作被家人贩卖流落四处,当时不起眼的作品,随着时间推移让懂画的人参悟到其珍贵,价格也水涨船高,真迹难求。
    陈纭知道他喜欢,便一直差人在寻。
    看着他触动的容色,不由莞尔。
    自觉坐到他怀中亲昵无比,“言哥哥打算怎么谢阿纭?”
    软香盈怀的一瞬,他似哽住,说不出话。
    “言哥哥今日就不要处理公务了,陪阿纭半日好么?”
    “好。”
    她展颜素手抚过玉面,指腹描过唇沿,呼吸渐渐浓促起来,相汇的视线一点点欺近彼此。
    正要吻下去,一阵敲门声惊开两人。
    是他的小厮。
    “公子,江尧街的延婆婆来见,说是有事。”
    “不见。”言季淡淡扫了小厮一眼,担心她会吃味。
    “哎呦我的言司空啊,婆婆我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易。”
    没等小厮出去回绝,来人已经闯入正院。
    年四十左右,穿着干净富贵,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看起来颇有些地位。
    “延婆婆,你怎可私自闯入?”面对热忱妇人,言季神情略略不悦。
    可那妇人好似全无察觉。
    “哎呦我的司空大人,您说您这一个月都回绝我多少次了?我若是再不自己想想办法,可如何对言夫人交代?”
    叫婢女展开几幅画像,延婆婆急着介绍,“知道司空大人忙,婆婆也不敢耽误您功夫,这几位啊都是千挑万选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家世样貌才学样样俱全,司空大人您可看看,若有中意婆婆我马上带人去说。”
    陈纭抬手扇了扇飘到鼻子跟前的烟雾。
    她没有见过举烟斗的女人,只觉得这气味呛鼻。
    言季递了个眼神,延婆婆便识趣地灭了烟斗。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陈纭。
    “哎哟这位姑娘是?好像未曾见过。”
    没等陈纭自个儿回答,言季握住她的手。
    “母亲托付婆婆之事,我心中清楚。今日既让婆婆撞见,便直言告知,这位姑娘便是言某中意之人,此生只她不娶。回去我也会再向母亲说明,劳烦延婆婆费心了。”
    妇人脸上几番变化,到手的肥差办不成了,她费心费力上赶着的殷勤,甚至许诺了几位官家小姐定说成此事,好处都收了,这下都要打水漂。
    “言司空真是好福气呐,这位姑娘看着就娴静姣好,仙女儿似的,婆婆我眼拙,方才进门竟没注意。”
    奉承了几句,延婆婆还是有些不甘。
    这样美貌的女子的确少见,难怪言司空痴心。可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这定也不是闺阁中清纯的黄花大闺女了。
    以言夫人的性子,不可能许这样的女子进门吧。
    “司空大人年轻有为,仕途显达,这日后嘛必定不止一个女子伺候,娶了正头夫人,也可多纳几房妾室,多多为言家延续香火,言夫人想必也高兴……”
    “三斗,送客。”
    被下逐客令,言婆婆自觉闭嘴。
    从始至终她未说一言。
    言季以为让她不开心了,待人走后,温声哄着,“纭儿,是我不好,今日竟让她们闯了进来。日后定不会再发生此事。”
    这座别院平时无人居住,可他依然让人日日打扫,会独自过来,逗留许久,她住过的房间、她停留过的院落。
    一景一木,都留着属于他们的记忆。
    “是阿纭对不起言哥哥。”
    坐到他腿上,软声低语。
    他为她绝不他娶,可她却没办法与他成婚。
    是她对不起这份真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许。
    让他独自面对母亲的指责与逼亲,她却不能为他分担。
    “傻纭儿……这是我的决定,无需你自责。”
    拭去剔透眼泪,他笑容温暖。
    “言哥哥、愿意看到……天下、归一的景象吗?”
    她将下巴搁到他肩上,嗅着衣服上透出的似青松与琥珀交融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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