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最为和平的方式。”
    宋瓷知晓了他的暗示:“难道还有其他方式?”
    红叶嘲笑着看了周围:“看到这个场景,你应该知道了其他方式是什么。”
    那就是阿苏卡现在正在做的。
    “你们都相信他吗?”宋瓷对过去的自己仍抱有怀疑,红叶只是微笑,笑容里带着一点点苦涩。
    “那个人无法不被人相信,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神灵,那便是他。但是,成为神灵的代价在普通人看来十分疯狂,而且和普通人的观点不同,神灵是脆弱的,在你成为神之后,身为人类的你也在死去,你的七情六欲全部从你的身体中脱离,那正是成为神的代价,你无法再和人类一样享受人世的快乐。”
    红叶握住了防波堤的边缘,对他微笑着。
    “宋瓷,身为神的你,无法拥有人类的幸福,而身为人的你,却无法守护这个世界。”
    这句悲伤的注解从他唇边飘出,连笑容也黯然。
    宋瓷心中一动,唇角颤着说出一句话:“我……曾经想要成为宋瓷,赤羽还没有发病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人类……”
    但现在,他并不这么想。
    浮岛就在不远处,这是迟于海的岛屿,也是他的岛屿。
    如今的他,想要成为迟于海。
    他必须去亲眼目睹这些不可能的事,才能知道迟于海到底是谁,他的计划能否成功。
    以及,他要再一次拯救他。
    “赤羽……”
    他低声地呼唤着那个不在这里的人,他还在游戏中,等待他过去。
    “去吧,去拯救他。”
    红叶也望着浮岛上的光网。
    “小夜也在上面,我很担心他会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就糟糕了。”红叶盯着前方,温润的脸上流露出与这个人不符合的执着。
    宋瓷忽然想到,这个人埋葬储夜时一直盯着其他地方,没有去看储夜的尸体一眼,却一直把浮岛的光网当成寄托,讲述着关于迟尉的研究。但这个人,他或许根本并不相信迟尉,甚至也不相信迟于海,他只是无路可走而已。
    或许他根本不像外表一样平静,他只是不敢告别,也不愿去告别。
    看不透内心的人坐在废墟旁的坟墓边上。
    “我会找到他……”
    宋瓷张口说着,红叶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
    四周的景象也在一瞬间变幻莫测,像隔了一层膜,看不清晰,宋瓷踏过去,防波堤如沙子般散落,陷入地底,一眨眼,世界便变化了模样。
    游戏开始了。
    不用去确认游戏页面,他也知道。
    他又来到了阿苏卡的世界,他抬头,不远处的一座钟塔顶上坐着一个身影,他拿着两张牌,红发飞扬着,在灰暗的城市中格外耀眼。
    “赤羽……”
    宋瓷走过去。
    忽然那塔上坠下一个人影,哇哇叫了一声,轰然摔在地面。
    砰——
    对方四肢扭曲了,溅起的血滴在了宋瓷身上。
    腥重、冰冷。
    他望去,那人一点声音也没有。
    死了。
    紧接着,更多人出现在四周,玩家们都被召唤进来了。
    他们都目睹了现实中的惨景,个个脸色仓皇,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张望,担心自己也变成残肢断骸,对地上摔落的尸体视而不见,有的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发现了,只要在游戏中,他们至少不需要面对现实中的灾难,游戏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成为了避难所。
    尽管,他们都一清二楚,这末日便是从游戏开始。
    人数慢慢变多,也逐渐聚集在了钟塔之下。
    他们出场的方式还算是正常,没有像第一个人那样从钟塔上摔下来。
    宋瓷猜测他估计是运气不好,被传送进来后不小心到了顶楼上,结果没站稳,直接摔成了肉泥。
    悲催的出场方式。
    其他人对这具尸体没有什么敬意,但他们全都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望着钟塔上的人。
    “又是那个红发。”
    “这个恶鬼管理员,他管理的那关里死了半个城市的人。”
    “那场阿基里尔大灾难就是他弄出来的!”
    “我知道了,他肯定是终极大boss!”
    玩家窃窃私语着,全都落入了宋瓷耳中。
    他望着钟塔上玩牌的人,没想到几个小时不见,这个人的风评就这么糟糕了。
    不过,这游戏管理员本身不会参与游戏,只负责维护秩序和讲解规则罢了,赤羽的风评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宋瓷完全没有想到。
    难道这个人比那些亡灵npc还可怕?
    空中,赤羽的目光落下,和宋瓷的视线一瞬间交错。
    他的动作一顿,手里玩着的纸牌差点掉下来。
    为了掩饰这个失误,他连忙抓起纸牌,流里流气地打了一个响指。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这一关的题目了,这次的奖励十分丰厚。”
    赤羽拿出了第三张牌,这是一张金灿灿的,上面写着好长一串0的金色卡片。
    有人惊呼了一声:“充时卡!”
    玩家们立即轰动起来:“我听说过,这种卡片能够直接补充时间!不对,是直接往身上充钱!”
    “那上面有多少个零?快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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