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这是我的身体,使用了这么多年,不说非常趁手,但在被你粗暴地推搡之前,也没拖过什么后腿,梅莱斯说,我觉得它值得一些尊重。
    特阿里奇没有回答,仍然探究地看着梅莱斯的身体。这家伙脖子以上看起来漂亮得不像真的,然而那厚重袍子下包裹的身体,竟更像假的。那副身体像曾被大卸了八块,再一块一块地缝起来的。从肩膀划过左胸到腋下,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痕迹,另一道缝合线从胸骨一直延伸到左肋,右边的髋骨上也有一道横着的缝合线。缝合线下能明显感觉到魔力的涌动。似乎这具身体的正常运作仍要依靠魔力来维持。
    而且,他的右边膝盖以下,那条小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义肢,是用魔法牵动的金属骨骼。
    再者,特阿里奇纠结地看着他的某个部位:居然是雄性
    梅莱斯:看来只是误会一场。普通生物很难跨种族分辨性别,我理解他试图坐起来,把自己弄回一个体面一些的状态,但是被对方灼热的手压住了肩膀:别动。
    指甲掐到了皮肤里,梅莱斯倒抽了一口气。特阿里奇想要松手,但手却擅自捏得更紧了,指甲慢慢陷入了柔软透白的皮肤里,那触感使他明显地咽了口口水,那股刚被压下的欲望又蹿了上来。
    实话说,你想要做什么呢。梅莱斯无可奈何地说,我觉得任何事都可以商量。除非出于报复的心理,你打算把我咬死在这里。就算是这样,在那之前,你或许也可以听听我这一方的辩解。
    我打算征用你做我发情期的交配对象。特阿里奇说。
    房间安静了两秒。梅莱斯瞪了他一会儿,问:先生,你的物种是?
    龙。特阿里奇说,照顾到对方可能存在的虚荣心,补充道,红龙,我的名字是特阿里奇。他终于松开了他的肩膀,转而捏住了梅莱斯的下巴,灼热的目光黏在了他微张的嘴唇上,手指忍不住抚摸着那两片嘴唇。
    梅莱斯自言自语:龙,红龙,拥有发情期,发情期不挑对象
    特阿里奇手指停顿,语调微微扬起:被挑中是你的荣幸,什么叫不挑对象?
    梅莱斯:难道是精挑细选后选中了我。红龙,发情期间有与异种交配的癖好吗要是带了笔记本就好了,发情的周期多久,频率如何呢?
    红龙金色的眼睛盯着他。
    你真的很奇怪。特阿里奇说,这些在你亲身体验后都会知道。他开始卸除身上的金饰与衣物,梅莱斯赶紧问:我可以知道,为什么是我吗,有什么讲究吗?
    特阿里奇看着他柔软的金发,美丽的绿眼睛,和那令他难以抗拒的柔软嘴唇,冷着脸说:因为你易于丢弃。发情期后,把你丢回原来的世界,就没有人会来烦我。
    梅莱斯恍然大悟。然而,看着对方一样一样地脱下身上的遮盖物,动作逐渐粗暴,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境况下。这就像,站在研究员的视角,观察老虎吃什么,猛醒过来,发现其实自己是食物的视角,正看到老虎张开嘴咬过来。
    我尽量不让你痛,但我不保证我还会有理智。特阿里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理性已经逐渐减少。在欲望的催化下,那双瞳孔细成了线的金色眼睛使他身上的异族感与兽的感觉尤其强烈。
    梅莱斯开始想逃走,但他只是一介学者,在不做提前准备的情况下,他哪儿都逃不走。在双腿被扯开的时候,他的声音都不稳了: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特阿里奇用行动回答了他。他一把抓住了梅莱斯的脸,低头用嘴唇释放了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灼热的嘴唇拼命地吮吸着他的皮肤,尖锐的手指疼痛地揉捏着他,就像要把他狠狠捏碎,沿着缝合线重新再经历一次身体的分裂。他的两腿间压着重得不可思议的雄性侵略者,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自主权。在混乱与疼痛中,他忽然想到了一条很重要的,可以拯救他性命的咒语。
    特阿里奇先生!在窒息的亲吻间隙,他争夺到了少许说话的机会,声音在发抖,你、你知道雄性与雌性的生理特征不同,我可能没有办法顺利地接受你的你的
    那只手伸到了他的隐秘之处,被摸到那里,梅莱斯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发起了抖。
    这里不是可以吗,你那天非常熟练地伸进去了。特阿里奇恶劣的语调里不乏一些报复心态,我的感觉还不错。你想必也可以。
    那只是手指,我可能没办法,梅莱斯在混乱的脑子里斟词酌句,很好地服侍你。如果你强行进入,我可能在第一次和你交配的时候就死去。但其实你希望我能在整个发情期的时候都出现对吗。我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准备。
    这些特阿里奇没有深想过,但对方说得确实在理的话,使他暂停了侵略。
    我给你三秒钟。他说。
    好,我可以对你放一个湿润咒吗。这样我们可以进行顺利。
    对你自己放。特阿里奇说。
    我没有办法,你的器官在外部,不是更方便吗梅莱斯的绿眼睛祈求地望着特阿里奇,只是一句短小的咒语,伟大的龙还会害怕一小句咒语吗?
    特阿里奇不耐烦地说:那就快点。
    发颤的手指点在了特阿里奇的眉间。特阿里奇有一瞬间想过,为什么咒语不是对着下面,而是对着他的脑袋释放的。但是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与他对视着,夺取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甚至没察觉到那双眼睛认真起来时那晦暗的色彩。
    一句咒语从精灵法师的口中念了出来,一股强大的,压制性的魔力奔涌进入特阿里奇的脑中。梅莱斯的另一只手中,是那根被拆下的腕带。
    所有的条件齐全触碰额头,目光对视,念出咒语。昏睡咒启动,特阿里奇的目光变得迷茫,一头栽倒在了梅莱斯的身上。
    确认对方的确入睡后,梅莱斯屏着的呼吸终于重新启动。他马上从对方的身下爬了出来,狼狈地捡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不再留下任何被召唤的可能。他匆匆赶到书房中央,寻找可以用来画法阵的材料在那里,他看到了与自己的世界相连的传送门,露出了得救的表情。
    在回到自己世界的一刹那,梅莱斯精疲力竭地瘫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一堆东西,愣了一会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露出了包裹在衣服里的,一大堆来自异界的书。他看着那堆书,表情从想哭慢慢变成了止不住的笑,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他重新穿上衣服,摊开笔记,开始回忆细节,飞快地记录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
    第9章 公平的学术交流
    特阿里奇从冰凉的地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八个小时之后了。他昏昏沉沉地坐起来,脑袋一动,立刻龇牙咧嘴地捂住脖子该死的,落枕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和被扫荡过的书架,他费劲地回忆着睡着前的事,很快就想起了那张让他尊严扫地的精灵脸。他大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嗷地捂住了落枕的脖子。
    特阿里奇歪着脖子收起了景观瓶,关掉了传送门。他往胯部敷了个冰袋,将自己沉进了书海里。并决定,谁他妈再和他提发情期找个交配对象,他就和谁绝交。
    阿尔珀与赫桑带着离心机的零件回来时,已是深夜。阿尔珀在进入传送阵前,特地叮嘱赫桑管好那张大嘴巴,不要打扰到老师休息。然而当他们悄悄摸摸出现在大厅里时,发现工作台的灯仍然亮着,精灵贤者梅莱斯正坐在那里埋头阅读,对他们的归来毫无察觉。
    阿尔珀路过工作台,看到台面上堆的高高的东西,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那些是书?在形状上与书相近,但样式见所未见。看起来像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做的,半透明的材质。书里没有页这个单位,信息是呈束状的,一簇一簇地集合在封面之下。这使得每个章节的位置都非常清晰。
    阿尔珀知道自己不应打扰老师阅读,但出于学者的好奇心,他实在没法不走过去,拿起书来看。直到他走到桌边,梅莱斯才注意到他。阿尔珀与他对上眼,看到自己的老师眼里都是光。梅莱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阿尔珀,我们的下一个抢劫对象,找到了!
    您在说什么呀阿尔珀皱起眉头。
    你看这些书!梅莱斯兴奋地站起来,一本一本摊开给阿尔珀看,里面装着一整个异世界!你闻闻,异界的味道!
    您说这是来自异界的书?阿尔珀凑上去闻了闻,是硫磺的味道,仔细摸还有一些粉尘,是火山灰留下的痕迹。还有印书用的墨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散发着一股金属的腥味。
    梅莱斯满嘴说着什么图书室,什么传送门,把自己的经历捡着要紧的说了一遍,然后开始大肆宣传起自己全新的打劫计划,想要把对方的整个图书室从异界搬过来。他激动地说完自己的宏伟计划,发现阿尔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而赫桑一脸准备开骂的样子。
    说。
    你说你在那头异界的什么红龙,的图书室里留了一个传送阵??你的精灵脑袋里装的是蛋花吗?你他妈应该比我更清楚传送阵是双向的吧??你不仅抠了他的屁眼,还偷了他的书,就不怕红龙从传送阵摸过来吗??赫桑说。
    对方本来就有一个通往这里的传送门。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把红龙弄过来的了吗。梅莱斯镇定地说,但是传送门的掌控权在对方手里,如果他把传送门收起来,我们这里就毫无办法了。所以我才在他的地毯下面留了一个后门。何况,这头龙看起来不太懂魔法,他连最基础的昏睡咒和湿润咒都分不清。我猜他是天生的魔法使用者,甚至,异界的魔物都是魔法使用者也说不定。不用担心他从我的传送阵摸过来的问题。
    他又转向他的学生,用目光问他你又想说什么?
    阿尔珀:老师,我觉得这听起来像抢劫。虽然我们打劫了别人的城堡,那是因为知道这里的财富并非伯爵所有。但你说的那个图书室,性质是不一样的。我相信,如果是这里的普通民众,你也不会说抢劫就抢劫他们。
    梅莱斯沉思起来: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啥,你是才意识到吗??赫桑夸张地叫起来。角落里,胖黄鸟睡得两脚一抽一抽的,没有听到这段混账对话。
    但是一整个图书室听起来真的非常诱人。阿尔珀思索着,食指轻轻点着嘴唇,我们有什么办法既不违背道德又能成功地和对方协议吗,比如,交换一些对方需要的物资。
    想起对方需要的是什么,梅莱斯的眉头抽了抽:不太行。我是说,让我再想想。
    过了一会儿,阿尔珀和赫桑已经准备在睡袋里躺下,工作台边传来一句豁然开朗的自言自语:好像也不是不行
    整理资料花了梅莱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一直喃喃自语:要是能亲眼去看看就好了。
    就连之前那些红龙身上获得的样本,都是阿尔珀独自处理的。梅莱斯连进食都经常忘记,更不用说睡眠。到了晚上该入眠的时间,工作台上的灯永远是亮着的。
    赫桑有一次趁梅莱斯短暂的吃饭时间,忍不住问:书又不会长脚跑掉,你今天看和明天看有区别吗?
    书是没有区别。只要不腐烂,任何时候看都是一样的。梅莱斯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皮,眯眼看看被自己揉下的一根金色长睫毛,但我说不定会在明天死去啊。
    赫桑一时语塞:你是得了什么病吗?
    阿尔珀:不,老师就是时而悲观主义,时而虚无主义,却又在寻求真理的路上从未停止过脚步的矛盾体。
    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屋外风雪依旧,屋内灯光昏黄。学徒与狼人都已经入睡。梅莱斯放下了手里的笔,完成了最后一句资料整理。他翻看自己如山的笔记,它们分门别类地记录着异界的生态环境、生物行为,以及最重要的,生物分类。光是龙都有近十种,亚龙更是种类丰富,完全超出了人界对魔物的想象。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异界在他的脑中,从一个光怪陆离的可怕世界,变成了非常具体而多彩的地方。甚至,连论文选题都定下来了。
    《异界中红龙的生物学特性浅析》
    他手边是一条长长的待复核列表以及目前尚缺的资料,还需要图鉴翻遍了这里的书,没有任何插图,还是当时走的时候太着急了。
    那么如果工作要推进下去,就不得不走那一步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走向传送阵。余光瞥到金属仪器上自己的倒影,凑上前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脱口而出:糟糕身体已经破破烂烂了,这张熬夜的脸竟也是乱七八糟,可没法派上用场。还是先去洗个澡
    结果第二天,梅莱斯被发现在浴缸里呼呼大睡,泡了一整晚。被两个同伴拽出来的时候,脚底都皱成了核桃。所幸水温由他的魔法维持着热度,不至于将他冻成严重感冒。
    他拿着赫桑塞给他的浴巾,一边擦一边自嘲:险些就成了贤者里第一个死的,还是在浴缸里被淹死的。
    阿尔珀跪在旁边帮梅莱斯装那条义肢,赫桑忍不住说:你的老师有一点生活自理能力吗?我看他收学徒是假,收免费保姆才是目的吧。
    还附赠一个免费的战士。梅莱斯不要脸地补充。
    梅莱斯特地翻找出一套平时不穿的新袍子,可惜他的袍子都是差不多的朴素,只是上面少一些起球而已。并让学徒将自己的头发编成常见的精灵族样式,又往金属仪器上照了照,嘀咕: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赫桑与阿尔珀面面相觑,头一次看到老师仔细收拾自己。赫桑忍不住说:可以了,突然这么造作,有点吓人。
    那就好。梅莱斯说着,走进传送阵,对阿尔珀说,我去补点资料,你先把我整理完的看一下。最后一个词还没说完,就消失了。
    阿尔珀:?
    突然说走就走了说补点资料,什么意思是去异界吗?那副轻巧的样子?
    你的老师不会是在那里找了个美女吧。赫桑说,他也太反常了。
    阿尔珀:怎么可能。老师不是这样的精灵。对方家里有图书室,说不定也是异界的体面人。见体面人当然要体面地去了。
    赫桑:唉你可真是天真得像颗小苹果。虽然他没详细说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但你真的没注意到吗,那天他从异界回来的时候。指指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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