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敢当。
    叶大儒摆手谦虚,他本来只是刚刚有了个念头,还未确准,但听尹明毓此言,又见两个孩子皆期望的神情,便真的考虑起来。
    尹明毓也不多说,请他认真考虑,便不再打扰他们读书。
    银儿抱着个长长的木盒进来,又随她出去,问道:娘子,这字不送了吗?
    尹明毓摇头,收好,万一叶小郎君不愿意去岭南了怎么办?
    银儿闻言,便点点头,傍晚又将这木盒原路带回了谢府。
    谢夫人晨间就见尹明毓的婢女抱着这木盒,晚间又见她抱回来,便问了一句。
    谢策也好奇,盯着木盒瞧。
    左右也不用了,尹明毓便教银儿拿给谢夫人看。
    银儿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打开木盒后,取出卷轴,垂着头缓缓拉开。
    谢夫人看清卷轴上的字之后,沉默许久,对尹明毓道:你真是用心良苦。
    谢策探头看去,看见了熟悉的字,眼睛转了转,伸出小手,问:母亲,能给策儿吗?
    尹明毓随意地摆手,银儿便卷起字,递给了他。
    谢策抱着卷轴,放进木盒里,抱走。
    第二日,他又早早来到东院,不过这一次,没牵着羊满院子走,而是让婢女给羊套上了鞍,然后把羊牵了出去,将木盒挂在了它的身上。
    尹明毓起来没看到羊,知道谢策牵走,也没理会,再次出门时也没特意注意羊。
    谢策牵着羊走在她身侧,尹明毓这个方向看不到它身上背着什么,就一直没有发现。
    午后,她在山上亭子里赏景时,谢策的婢女找过来,说两个小郎君闹别扭,尹明毓极莫名其妙。
    谢策和叶小郎君怎么会闹别扭呢?
    金儿银儿也不理解,叶小郎君年长且让着谢策,谢策又机灵讨喜,他们闹别扭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但小孩子吵架打架极为寻常,尹明毓越是想象不到这两个孩子为何会闹别扭,越是感兴趣,当即便起身回叶大儒的院子。
    院子里,两个孩子没有吵架,不止没有吵架,叶小郎君绷着脸拿着书咬牙切齿地念一句,谢策就委屈巴巴地跟着叶小郎君念一句。
    母亲!
    尹明毓一出现,谢策得救一般,走过来扯住她的手,又软软地叫了一声母亲,然后看向叶小郎君。
    而叶小郎君即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还是走过来对尹明毓一板一眼地行礼。
    刚才的画面,尹明毓是没想到的,她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了?
    叶小郎君不高兴地瞪了谢策一眼,又瞥向一边。
    谢策觑了他一眼,讨好地冲尹明毓一笑,策儿只是送了叶哥哥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谢策看向叶小郎君,叶小郎君没瞧他,侧身让小厮拿过来。
    片刻后,小厮拿着个木盒过来。
    尹明毓主仆三人看着那熟悉的木盒,
    叶小郎君拿出卷轴,又凶狠地看了谢策一眼,展开。
    卷轴上,熟悉的大字距离科举还剩五千余日。
    叶小郎君咬牙切齿道:我要和谢策共勉。
    尹明毓一下子笑出声来。
    叶小郎君显然还没见识到这位长辈的坏心眼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尹明毓抿住嘴角的笑,眼里的笑意却还是跑出来,解释道:谢策手腕还软,哪能写得出来?这是我写的。
    她当时之所以写和谢策一样的几个字,是估摸着两人的年岁,可能是同科
    而叶小郎君才比谢策大两岁,尹明毓本来没指望叶小郎君会懂,可真见了叶小郎君的反应,不得不说,确实比谢策的反应有趣的多。
    叶小郎君看看字,又看看谢策,他见过谢策的字,确实不是他的字迹。
    尹明毓道:谢策没跟你说吗?他父亲亲笔手书一幅一模一样的字,挂在他屋里,以此勉励他。
    谢策忙道:叶哥哥,策儿是想跟你一起读书。
    叶小郎君不是不想读书,也不是不想和谢策一起读书,可人生第一次,拿着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知道了什么叫重若千金。
    他稚嫩的脸上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重。
    尹明毓自个儿都玩儿呢,哪能真逼着孩子时时刻刻读书,半点不得闲,便教叶小郎君收起那字,说带他们去骑羊,还要了一根胡萝卜。
    叶小郎君不明所以,却也让小厮去取了。
    尹明毓拿到胡萝卜,用绳子系上,又让人找来根长棍,绑上,然后举在羊头前面。
    羊是个贪吃的羊,就追着胡萝卜走。
    谢策想玩儿,就让叶小郎君坐在羊背上,他在前面引着羊走。
    他们骑了一会儿,慢慢走已经满足不了,又想要跑。
    别人家的小郎君小娘子学骑射,都是从小马驹开始,唯有这两个,是从骑羊开始。
    尹明毓看天色还早,就带着两人去了山下骑,渐渐走得远了些。
    护卫们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忽然,路边的干草飞起,一群蒙面人跃起,一些人和谢家护卫缠斗,有几个则是握着刀将尹明毓几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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