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羊没躲。
    银儿:
    尹明毓轻笑出声,金儿也低头笑。
    而有了那个孩子起头,其他孩子纷纷效仿,一哄而散,再带着各种菜回来喂羊。
    于是他们家通人性的羊饱食一顿,谢策并其他摸到羊的孩子们,小脸上则全都洋溢着快乐。
    银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别开眼,装作更有兴趣地看向书院里。
    尹明毓吃着蜜饯,感慨:孩子确实得有几个玩伴,省得他空闲了便紧迫盯人。
    银儿忽然兴奋,娘子,书院下课了。
    尹明毓一听,立时转过去,金儿这个婢女几乎与她同步。
    三人全都看向书院里。
    书院的学子们皆穿着统一的飘逸潇洒的月白长衫,相貌或许寻常,可脸上都是年轻学子的意气风发和傲气,他们之中,极有可能便有大邺未来的股肱之臣,亦或是风流名士。
    不过,尹明毓抱着欣赏的眼光看下来,必须得承认,谢钦无论是相貌才学还是见识品性,都出类拔萃。
    尤其是品性,最为难得。
    尹明毓不吝于表达她的赞美,但仔细想想,好似极少直接对谢钦坦诚表达。
    若对谁都有诸多好话,唯独对谢钦是少之又少,属实偏颇,所以他们回去后,晚间夫妻二人在房里,尹明毓便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谢钦一番。
    然谢钦极不适应,直言道:你如常便是,莫要这般。
    尹明毓不禁怀疑她究竟给谢钦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让他如此听不得良言善语。
    而谢钦绕开此事,闲问起他们白日去书院做了什么。
    尹明毓也没防备,随意地说了一些,自然包括书院的学子们。
    她自个儿没察觉,可谢钦耳里听来,她对学子们的欣赏之言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内容。
    谢钦也没表态,就这么淡淡地注视着她。
    尹明毓说得欢,好一会儿才发现谢钦始终没回应,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霎时反应过来,机灵地话音一转,肯定道:我从前一叶障目,今日瞧见许多士子在一处,才发现郎君是最顺眼的。
    谢钦挑眉,过尽千帆终是我?
    尹明毓:
    怎地如此阴阳怪气
    谢钦面上依旧淡淡,边走向尹明毓边问:明日去哪儿?
    尹明毓安静片刻,还是诚实道:小郎君想要与叶家小郎君一道读书,母亲也支持。
    还去看书院学子?
    尹明毓面露无奈,谢钦,你莫要曲解。
    谢钦其实没生气,但他既是她的夫君,总该表态一二,免得她眼里更没他。
    我从来不看旁的女子。
    谢钦捏住她的耳垂,不忍心扯重了,就轻轻捏了捏,教训道:下回憋住,别教我知道。
    尹明毓:
    谢钦现下变得实在教人难以招架,偏偏她就吃这套。
    美色误人,诚不欺我。
    尹明毓没骨气地搂住谢钦的腰,自我安慰:名正言顺的夫妻,要什么骨气呢。
    谢钦顺着她,被她压在床榻上,好整以暇地被她亲吻,眼里含笑。
    尹明毓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抬手遮住他的眼,问道:你明日几时走?
    寅时中便要出门。眼睛遮上,谢钦声音里的笑意却掩不住。
    那得很早起,兴致都吊起来了尹明毓叹气,还是早些睡吧,免得睡得不够,明日疲乏。
    昭帝雷厉风行,说要外出养病,今日一早才放出消息,明日就要动身。
    京城到龙榆山行宫路途不近,骑马许久极辛苦,想到此,尹明毓便从谢钦身上下来。
    但她刚一动,谢钦便搂住她的腰,止住她的动作,反身压在她的身上,覆上她的唇,呢喃:无妨
    尹明毓也不扭捏,搂住他的脖子边回应边道:近来略有些频繁,恐怕不符合谢郎君的养生之道吧?
    情到浓时,难以自控。
    这话从谢钦口中说出来,实在教她意外。
    不过情到浓时,确实容易失控,即便谢钦尚未有过失控之时,有些话此时说出来也有些扫兴,但尹明毓还是大大方方地开口:我暂时还没有生育的打算,我们得小心些。
    人是在变化的,日后她的想法可能会改变,到时她也会跟谢钦坦坦荡荡地说。
    而谢钦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读明白她眼中涵义,沉默稍许,到底还是信守承诺,坦诚道:我其实近来生出些自私之念,就算你日后改变主意,若我一直注意些,你便可不必经生育之险,我心中也安。
    尹明毓惊讶。
    谢钦直视她的眼,始终没有避开,你若是始终坚持如一,我坐享其成,旁人会指责于你,不会言道我分毫;你若改变主意,我便是悄悄行事,你也不知,旁人依旧只会指责于你。
    你是女子,我是男子,生而不同,若我明知而不见,枉为君子,枉为人。
    人皆有私心,尹明毓的私心亦是明摆着的,自认未曾害人便无需自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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