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拍完电影给自己放了一两周假,慢慢交接着手里的娱乐圈资源,设计所那边也暂时不去关心,天天窝在别墅里和小陆总两个人腻腻歪歪地谈情说爱。
    一天,她走到街上,才发现寒风萧萧,层林尽染,一只细长的h鼠狼从灌木丛里伶俐地窜到她跟前,惊慌失措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消失在深秋的清冷之中。
    时锦裹紧了厚实的家居服,嘟囔了一句:“还怪冷的。”
    说完,她又转身回了别墅。
    “姐姐,你回来了呀。”
    时锦抱了下守在门口等她的陆深,他的姿势就像是一只急切地等待主人归家的狗。
    “我就是出门扔个垃圾,干嘛呢这是?”
    陆深回抱着她,在她的脖颈处啃了一会儿,直到时锦痒得受不了把他推开,他才不依不饶地说:“姐姐的手是画画的手,怎么能用来扔垃圾呢?这种事让贺特助来就好了嘛。”
    小陆总笑眯眯的,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资本家嘴脸有多么可恶。
    时锦无语了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建筑设计和画画其实不是一回事。
    别墅里设施一应俱全,游泳池、健身房和家庭影院基本上满足了时锦运动和健身的全部需要。正因如此,她已经蛮久没有出过门了,这次也是借着扔垃圾的理由出门走了走。
    “贺特助又不是卖给你了……”
    时锦躺在沙发上,深深地陷了下去,她很喜欢这种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感觉,所以特意换掉了原来不喜欢的家具和饰品。
    对此,陆深毫无意见。
    他永远也忘不了看到蔡助理帮姐姐收拾行李时的感觉,那时她对他毫无牵挂,因此也就把这里当成一个随时可以离开的临时住所。
    现在,她愿意改变这里,说明她渐渐地把这个地方当成一个家。
    “姐姐,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啊?”
    陆深坐到地毯上,眨巴着眼睛,又委屈又很不服气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时锦。时锦闭着眼睛,凭着手感摸到了小陆总毛茸茸的头,拍了拍,说:
    “作为星光娱乐的前员工,我当然有义务和同事一起反抗你这个压榨我们的资本家啊。”
    陆深握住她的手,如饥似渴地问:
    “那姐姐想要怎么压榨我呢?”
    天一冷,人就不爱动弹。
    时锦有些困意,甚至懒得把手抽回去,她的手心处传来微微的暖意,不用睁眼也知道是陆深在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那就要看小陆总想怎么被我压榨了。”
    陆深起身,松开她的手,小跑着跑回了书房,拿来纸和笔。
    “姐姐,再帮我画素描吧!”
    时锦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期待的陆深深感无力。她接过纸和笔,忽然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和那双悲伤浓郁得化不开的眼睛。
    她咳嗽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放下了纸笔,说:
    “换一个吧。”
    陆深不懂其中的关窍,他的手还按在衬衫上,正准备往下扒衣裳呢。
    “为什么呀?姐姐,难道不想我来当你的裸模了吗?”
    时锦垂下眼睛,说:“就是不想画了。”
    陆深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但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就不知从何入手来道歉。
    于是,他只好闷闷地说:
    “那好吧,我不脱了。”
    然而,他揪着衬衫一角的手指还没放下来,时锦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陆深疑惑地看着她,时锦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似的笑意。
    “也没说让你不脱呀。”
    顿时,小陆总心猿意马。
    等他乖乖配合把自己脱了个一干二净,时锦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家里有没有水彩?”
    陆深一脸茫然地摇头,还不知道她要干嘛。
    时锦点开外卖软件,最快送过来也要俩小时。
    住郊区还真是不方便。
    很熟练地,她拨通了贺特助的号码,简单了说了要求之后,得到了三十分钟内给她送来颜料的答复。
    “还说我像资本家呢,姐姐,我看你使唤贺特助比我可顺手多了。”
    时锦笑笑,给一丝不挂的陆深扔过去一条小毛毯,斜祁道:“披上点,别把我心爱的小陆总给冻着了!”
    陆深哼唧了两声,把自己包在毛毯里裹得死紧,为她一句“心爱的”而飘飘然不知所以。
    二十七分钟后。
    贺俦敲响了门铃。
    “不愧是贺特助,真是专业的。”
    时锦比了个大拇指,想要赶紧回去哄等她已久的小陆总,却没想到贺俦很有礼貌地问候起陆总的情况来。
    “时小姐,陆总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在公司露面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他……”
    要说陆深也不是没工作,只不过能挪到线上的他都挪到了线上,能托管给别人的他都托管给了别人,不再像之前那样简直要住在办公室里似的。
    时锦打量着贺特助,刚才她还跟陆深说什么和同事站在统一战线反抗资本家老板呢,现在她却想着,还是设计所招来的女孩子省心,让她当了好几年的甩手掌柜也没出什么乱子。
    男人就是叽叽歪歪的。
    “你说阿深呀,这不是这几天降温了嘛,他冻感冒了,正躺着呢,就不方便出来见你啦。”
    时锦想赶紧把门关上,贺特助却很执着地问了下去。
    “什么?陆总他生病了吗?时小姐,别墅里的药箱放在……”
    时锦打断了他的话,说:“放心吧,贺特助,我保证小陆总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颜料,脸上有些调皮的神情。
    “他没事儿呀,不然的话,我怎么会不分轻重缓急地让你送盒水彩过来呢?”
    贺俦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僵硬地站在门口,好像想要说些什么。时锦回头看了一眼,陆深正裹在毛毯里,像条大号的毛毛虫,却又露出亟待她来宠幸的魅惑神态。
    其实,小陆总还蛮可爱的。
    她这样想着。
    “怎么?贺特助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刚说完,时锦就有点子心虚。
    毕竟,上回煮个粥就把陆深送进医院洗胃的人也是她。
    贺特助摇了摇头,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可时锦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某种难以言明的……
    伤感?
    他为什么要伤感?
    他因谁而伤感?
    “不是的,时小姐,我当然相信你。”
    贺俦凑到她的耳边,很小声地嘱咐道:“我想说的是,既然陆总已经感冒了,那时小姐还是注意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他传染。”
    时锦呆了一下,回过神来,贺特助已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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