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白将两个环扣对准。
    扣住。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周承白长出一口气, “戴好了。”
    他说完的同时手已经松开。
    秦秋正要收手, 刚刚还环在女人手腕上的手链, 突然脱开,落下。
    正正掉到汽车座椅的缝隙里。
    “啊,对不起,我没戴好。”
    周承白第一反应就是道歉,之后才是探身看看手镯掉哪了。
    座椅底下是黑的,周承白看不清楚,想把手伸进去摸一摸,秦秋把他袖子提上来,好脾气笑道:“我胳膊细,我来吧。”
    秦秋先打开手机灯光照了一下,大概确定了手链的位置,才把胳膊伸进去拿。
    手链掉得比较深,秦秋胳膊伸进去后,也没有第一时间摸到。
    她又把手努力往下伸了伸。
    周承白看秦秋这么努力够项链,为自己的错误懊恼:“姐姐,要不然就算了,我再买一条。”
    秦秋抬头,正好装上周承白一脸自责的表情,训他:“你钱多是不是,不就是掉进去了,拿出来不就好了。”
    周承白抿嘴,“我笨手笨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秦秋低头继续找手链,回弟弟:“做不好才正常,这是女孩子的东西,你要是熟练才有问题。”
    秦秋说话时,已经够到手链,两根手指稍稍用力,一下就把手链拿了出来。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手链,确认完好无损后,把手链重新放置于掌心,送到周承白面前问他:“是你帮我戴,还是我自己戴?”
    周承白迟疑片刻,拿起女人手中的手链,抬头看向秦秋询问:“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
    秦秋把手重新伸过去。
    还是刚才的位置,那个如果手链没有戴好,会掉到座椅缝隙里的地方。
    在周承白戴之前,秦秋又补充了一句:“这次要是再掉进去,那可能就是这条手镯跟我没缘分,我就不要了。”
    这句话让周承白格外紧张,解释道:“哪有这回事,只是我手笨而已……”
    秦秋抬头看向周承白,认真问道:“所以你打算用手笨这个理由失败几次?还是每一次失败都打算用手笨这个理由来说事?”
    车内环境发生微妙的变化。
    秦秋话里有话,周承白也是感受到了。
    周承白把手链攥在手心,声音笃定:“这次不会失败了。”
    周承白开始重新为秦秋戴手链,他像刚才一样,两只手分别捏着手链的两端,将手链绕到秦秋的手腕上。
    秦秋很瘦,手腕纤细白皙,金色手链只是这么比划上去也很好看。
    周承白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看见了,愈发觉得这条手链很适合秦秋,他这次一定要成功,要把礼物送出去。
    周承白脸往前探,右手拇指用力扣着环扣,想把手链戴上,可几次眼看着要戴上了,环扣突然松掉。
    反复了两三次,这大冬天的,周承白紧张得汗都要流下来了。
    秦秋静静看着周承白一次又一次失误,开口道:“小白。”
    她用这个称呼喊他,周承白愣了一秒,压好的环扣又一次松掉,他不气馁,而是乖乖应了一声“嗯”。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和你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明明我也有付出感情,为什么在你眼里转换到最后都只认为是同情,这里面大部分是你的原因,但是我可能也有责任。”
    秦秋家小区是老小区,老人居多。
    晚上快十点钟这个时间,加上天冷,小区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
    周承白低着头继续戴手链。
    “我喜欢你时时刻刻都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喜欢你心思单纯直接,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我喜欢你爱干净,在一起会主动帮忙分担家务。”
    秦秋说话时,周承白终于将那根细细的手链戴在了秦秋的手上,为了确保自己戴好了,他还用手拽了拽。
    手链依然安然无恙挂在那里。
    确定戴好了,周承白才将头抬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此时离得很近。
    顶棚的灯光从上方罩下,洒在男人毛发的末端,那根根分明的睫毛仿佛也在发光,让秦秋更好看清那双藏不住喜悦的狗狗眼里,倒映着她的轮廓。
    和着灯光,染着专属于她的专注而深情。
    秦秋看着眼前的弟弟,又说了最后一句:“我最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喜欢我,而且只喜欢我一个人。”
    秦秋读书时,不经意间听见过追她的男生聊天。
    他们追她并不是多喜欢她这个人,而是喜欢她这张脸,喜欢她的好身材,追她的初衷除了惊艳外,更多是为了面子。
    有她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别人都追不上的女神,万一被我追上了,那我该多有面子。
    别人都有女朋友,为了面子我也要找一个,还要找个漂亮的。
    当年段朗的事情也很好印证了男生们的这种想法。
    正是因为如此,秦秋才一直没有交男朋友,她无法分辨男人追她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这张脸,还是单纯为了面子。
    秦秋要的是非她不可。
    周承白就是非她不可。
    “可是我根本配不上姐姐的喜欢。”周承白的脸又沮丧起来,“我对姐姐也不是没有秘密,我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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